清晨的陽光穿透薄霧,貧民區(qū),金加斯醫(yī)生的診所前,一輛卡車靜靜的停在這里。
“箱子搬動的時候小心些,里面的瓶瓶罐罐都是很容易碎的。那些刀具一會我來收拾,你們不要碰。還有你們,不要靠在那邊抽煙,去門口抽,沒看見旁邊有木箱嗎?”
阿塞爾在一邊看著穿著白大褂的金加斯醫(yī)生焦頭爛額的指揮著維肯家族前來搬家的小伙子們,有些好笑。自從見到金加斯醫(yī)生以來,他一直是一副冰塊臉,見到醫(yī)生此時“生機勃勃”的樣子實屬難得。
金加斯醫(yī)生將他那一堆奇形怪狀的小刀按照他自己才懂的順序放入一個小箱子后,轉(zhuǎn)頭看到抱著胳膊站在一邊發(fā)呆的阿塞爾,皺著眉說“你要是沒事干就去幫忙,沒看到還有那么多箱子沒有搬嗎?”
聽到醫(yī)生的話,阿塞爾張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反問道“醫(yī)生,你認真的嗎?我才多大啊,你這是雇傭童工,還是重體力勞動,那些黑了心的工廠主都沒有這么喪心病狂,我可以去告你的。”
聽完阿塞爾的話,醫(yī)生也不與他糾纏,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轉(zhuǎn)身繼續(xù)收拾桌子上的小工具了,吃癟的阿塞爾無奈地撇了撇嘴,拿了一個小箱子向門口的卡車上送去。
診所被一點點搬空,剩下一些沉重的大件由得維肯家族那些身強力壯的小伙子們搬運,醫(yī)生默默的看著逐漸空曠的小屋,回想起自己當初流落到倫敦好不容易才有個棲身之所,這里一切都是自己一點點布置,現(xiàn)在要離開自己還有些舍不得,醫(yī)生對于自己的心態(tài)有些意外,難道這么多年自己還沒有習慣嗎?自從自己學習醫(yī)術(shù)的地方被毀掉的時候開始,這么多年的顛沛流離,稻草堆,牛棚,橋洞哪里沒有睡過。被人追打,躲避教會的追殺,恍若路邊野犬。也被一些偏遠地區(qū)的愚民因為自己的醫(yī)術(shù)敬若神明過,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不會再被什么觸動了,但是這棟平平無奇的小木屋,給了自己長久以來漂泊的生活中家的感覺。
“哎哎,這玩意沉,少爺你就別添亂了。我們來就行。”傳來的嘈雜聲打亂了醫(yī)生的思緒,他看向屋外,一群人正在抬那張鐵架床,阿塞爾也想上手被人拉來了,但是看他那不忿的模樣分明是認為自己被小看了。
看著阿塞爾有些孩子氣的樣子,金加斯醫(yī)生表情恢復(fù)了以往的冷清,他可不會被阿塞爾的這幅樣子騙到,只是他也有些好奇,明明還是個孩子,但心理年齡卻遠超同齡人。就憑這幾天的接觸,恐怕一般的成年人都不是這個孩子的對手,從各種方面來說都是。
一群人吵吵鬧鬧的將鐵架床抬上卡車,此時幾個衣著襤褸的人,畏畏縮縮的蹭了過來,隔著維肯家的人小心的往診所里看去。
“喂,干嘛的?”里克靠著拉車抽煙,看見這幾個人形跡可疑,大聲問道。
聽到里克的問話,那幾個人猛然一抖“沒,沒干嘛。”說完,訕笑著慢慢往后退。
里克眉頭一皺“沒干嘛?沒干嘛湊過來干啥?說!”說著從身后的駕駛室里抽出一根撬棍。
見到里克拿鐵棍了,那些人腿一軟,癱在地上,渾身抖如篩糠“真,真沒干嘛呀。我,我,我只是看看金加斯醫(yī)生在不在?”
聽到外面的聲音,金加斯醫(yī)生等人走了出來,看見癱在地上的人,金加斯醫(yī)生有些疑惑,略微想了想后恍然道“哎?你是斯里吧?你朋友的手還好吧?”
那人看到金加斯醫(yī)生后,當即松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哎呀醫(yī)生,大早上的我看這么多人從你家搬東西,我還以為你出什么事了呢,還好還好。”
“謝謝你關(guān)心了,我要從這里搬出去了,這些人是來幫我搬家的?!?p> “什么?醫(yī)生你要搬走?”本來松了一口氣的斯里和他身后的人都大吃一驚。
“我們這里好不容易來了一個醫(yī)生,結(jié)果這就要搬走了,以后我們生病了怎么辦呀?”
“就是,醫(yī)生你能不能別走?。课覀冞@些人只能靠你了啊。”
金加斯醫(yī)生看著這些人這么著急,心里也清楚如果沒有自己,那么這些人一旦身體有什么問題那肯定得不到任何治療,于是他壓了壓手,讓眾人安靜下來“大家別著急,我搬得地方不是很遠,大家以后有什么問題還是可以去我的新診所,就在塔拉瑪大街17號一棟二層小樓很好找的?!?p> 眾人一聽,塔拉瑪大街離這里的確不遠,也就放心下來,便紛紛向醫(yī)生祝賀。
阿塞爾從屋內(nèi)走了出來,看見這幅情況好奇的問“都搬完了吧?哎?什么情況?這些人哪來的?”
里克走過去把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大概描述了一邊,阿塞爾摸著下巴嘖嘖稱奇“沒想到這個冰塊臉人緣還不錯啊。也對,有這等醫(yī)術(shù),在這里誰不巴結(jié)著啊?!?p> 就在這時,從巷子口傳來一陣引擎的轟鳴聲,一輛灰色的卡車沖了過來,在距離眾人十多米的地方停住。車門一開,雅各布從副駕駛位跳了下來,卡車貨斗里,十幾個雅各布家族的人拿著棍棒也都紛紛跳下車來站在雅各布的后面。
“雅各布來了,快跑。”斯里等人也顧不得跟醫(yī)生說話了,一群人屁滾尿流的四散奔逃。
阿塞爾看見雅各布后,臉色有些凝重,右眼角微微的抽動著,但很快,他就控制好臉上的表情,保持著無可挑剔的微笑,阿塞爾走上前去“哎呀,雅各布叔叔,又見面了?!?p> “哈哈,阿塞爾,你們這是做什么呢?”雅各布面色陰沉。
“哎呀,你看看著,是我疏忽了,這不之前請金加斯醫(yī)生去我們維肯家族看病嗎,金加斯醫(yī)生醫(yī)術(shù)不錯,我們維肯家族想著要是只是給些金鎊實在是過意不去,正好看醫(yī)生的住所實在是狹小,所以送給醫(yī)生一棟新住處以表感謝。我父親之前還提醒我要拜會雅各布叔叔,將這件事通告一聲,但我也是第一次辦這種事情,忙來忙去竟給忘掉了,還請雅各布叔叔原諒?!卑⑷麪柵闹X袋,一臉歉意的對雅各布說道。
“呵呵,小子,你兩次帶人擅闖我雅各布家族的底盤,這次更是還要帶人走?你們維肯家族也不比我們雅各布家族大多少,你父親來我還能給點面子??墒悄阏J為你能在我這里有多大面子?”雅各布陰沉的臉仿佛隨時都會爆發(fā)。他身后的人也都舉起了手中的棍棒。
而維肯家族這邊,阿塞爾伸手將金加斯醫(yī)生拉倒身后,身后的里克等人也丟從卡車上抽出撬棍,木棒等武器撰在手里,但維肯家只有五六個人,而對面是十幾個,在嚴重的人數(shù)不對等的情況下,阿塞爾只能盡量安撫避免事態(tài)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