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媳見過主母!恭請主母萬福圣安!”柳氏進(jìn)門后,款款走向坐在主位上的祖母,徐徐屈身,行了一個萬福禮。
祖母道了聲起,便由她的貼身靈婢虛扶起身。起身后又見到坐在祖母下首的我,親切的道,“原來星塵大公子也在,大公子康安。兒媳沒有打擾到你們祖孫之間談話吧?”柳氏向我問安,我可不敢正面受禮,起身側(cè)身避過,只受了半禮。身為嫡房長孫,這半禮我還是受得起的。
當(dāng)然是打擾到了,可祖母和我誰能明說呢。我起身雙手合十前舉,躬身行禮,深深的作了一揖,道:“侄兒見過嬸娘,恭請嬸娘大安。”
“公子有心了。若得了閑,到我這院子里玩。星耀和星胤,還需要你這個長兄教導(dǎo)呢。”柳氏聲音極軟,天生的多幾分嬌媚,宛如黃鸝之音。她又善保養(yǎng),縱然四十歲婦人也觀之如二十許的妙齡女子。修為嘛,畢竟是嫁作他人婦,相夫教子的女子,也就在術(shù)士四級。
聽聞這虛偽的客套,我在內(nèi)心里嘔了一聲:你家那兩位,見面我們不打起來就算萬幸,還教導(dǎo)?熊孩子是病得治,你知道不?何棄療?我面上只能是是是,有時間一定會去的客套話。
“今兒個,也沒外人。兒媳前來,只因想起夫前兒個問我為何春姨娘院子里面的例錢少了的原因。只因那春氏啊,是個病秧子,整日個兒藥湯不離口。雖說這藥嘛,治病救人自然要緊,可架不住她這每日里天品靈藥不離口。自然是從例錢里扣除一部分花銷?!绷铣錾砭┏堑墓偌遥识豢诰┣?。靈修界只算個不入流的門第,可他家在朝中權(quán)勢倒也跟赫連家門當(dāng)戶對。
“這救人的事兒,自然要緊??梢膊荒芤蛩运幘投塘怂睦X。眼下又到了珈藍(lán)節(jié),更加是用錢的時候。來人,從我私庫里取了兩千靈幣,并幾品天品靈藥送到春姨娘院里。還有明宏那孩子,按年歲跟塵兒差不多,可以瞧著卻不如塵兒半分壯實(shí)??蓱z見的,再取些上好食材給那孩子補(bǔ)補(bǔ)身子。”珈藍(lán)節(jié)類似于華國的中元節(jié),祭祖掃墓的大節(jié)日。
明宏,這名字倒是耳熟,轉(zhuǎn)念一想,可不是在世家大比上遇到的那位不卑不亢的小十叔?
“碧痕,再去取聚靈丹,寧神丹,養(yǎng)元丹這幾味天品靈丹給十叔送去。就說是我這個侄兒孝敬小叔叔的?!北毯鄣懒寺暿?,就福身告退了,不就就回來了,取東西送東西自然有她下面的小靈婢前去。
“既如此,那兒媳就告退了?!边@柳氏也是沒臉,只銀牙暗咬,忍住這口氣,來日再圖。起身道了聲告退就走了。
走后,祖母命人去了檀香,“快來驅(qū)驅(qū)這股酸臭味。這柳氏也是個蠢的。別以為我不知道,她到處克扣,就為了接濟(jì)她那個在朝中為官的娘家?!?p> 這柳氏真是蠢得可以,都是千年的狐貍,玩什么聊齋。且她的道行還不如祖母深厚。就憑祖母那里查出來的賬,真捅到明面上,她的臉面就盡失??伤€不知數(shù),三番兩次的找事。
出了昭陽殿,不過五百步,這柳氏就開始跟身邊貼身靈婢抱怨起來:“這個嫡婆婆也真是裝賢良。打量著我們不知道她當(dāng)年被小妾們排擠的最后離開赫連家回娘家去的吧?這春氏生養(yǎng)時敗了自個兒身子,由此已不得寵了,卻好心幫她。這祖孫兩還一塊兒埋汰我,真真兒氣煞我也。她那個親媳婦也是個裝賢良的病秧子。也不瞧瞧這數(shù)十年是誰打理這家井井有條的!”見柳氏越說越起勁,也越說越越距了,她的貼身靈婢拉拉她的袖子,給她示意,可她卻沒理解,繼續(xù)嘴碎的抱怨。
這一切早就被祖母的人聽了去,記在心里,一個字不錯的回給了祖母?!斑@柳氏也是真蠢。樹大根深,我雖多年不在赫連家,但至少當(dāng)年的根基還在。去,等家主忙完了,把前幾年的爛賬交出去,還有人證口供一并帶過去,讓柳氏自己解釋去。”祖母終于惱了,這柳氏也忒給臉不要臉了。
“既然回來了,今兒中午也不許走了,你留下來吃午飯罷?!弊婺敢恢迸闹业氖郑粑页猿?。”
祖母回來以后,這晨昏定省的規(guī)矩就恢復(fù)了,今兒本應(yīng)該我跟星淳兩人一塊來,可他昨晚著了涼,告病假了。父親在我前面已經(jīng)請完安去前院忙去了。庶出的叔叔和堂兄弟,祖母看不上,就讓他們在殿外一拜就算問安了。
“只怕這頓飯吃不安生?!蔽铱墒侵酪远鸬臐妺D性子,一會兒且有的鬧呢。
祖母笑著看著我?!霸壑还馨采某裕懊嬗芍萧[去?!?p> 我內(nèi)心冷笑,等著看好戲。
這柳氏果然被罰了跪宗廟抄經(jīng)祈福,等為珈藍(lán)節(jié)祈福所用。
……
這珈藍(lán)節(jié)祭祖上發(fā)生了意外。祭祖用的海燈突然失火提前燒了做法事用的法船。
當(dāng)眾人見到柳氏親筆抄寫的經(jīng)文,字跡潦草,卷面不整潔,而且錯字百出。在有心人提醒下,不由的想到,是這經(jīng)文惹怒了佛祖,所以降災(zāi)警醒。
這柳氏自然成為了眾矢之的,被萬人唾棄??磥恚怯腥嗽诒澈髣邮至?。嫌疑最大的就是我那小十叔,不過,我到覺的另一個人更可疑。因?yàn)橐运膶?shí)力,絕對可以做到。
珈藍(lán)節(jié)次日,赫連家發(fā)出訃告,柳氏歿了。以庶子正妻之禮風(fēng)光下葬。
葬禮上也不是沒有柳氏族人來鬧,可供詞在手,他們也無話可說,畢竟拿人手短。
可沒想到這群小人,在赫連家即將來臨的大難面前,一點(diǎn)不顧及,還落井下石。
早知這個柳氏是一群白眼狼,還不如早早斷了聯(lián)系。
……
眼下自然是二叔的安撫工作。父親不想接,三叔自來和父親親近,也不管事。四叔五叔他們更不愛參合進(jìn)來。只得他的親弟弟六叔親自勸親哥。
可我從碧痕那里得知的消息這哪里是勸,分明是火上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