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出來吧!戲看夠了該讓我見見閣下的真面目了吧!”文律夜背著手輕語道,躲在暗處的名宿看著文律夜的背影,被發(fā)現(xiàn)了?文律夜見他不出來繼續(xù)道“還不出來?你以為我是在詐你?”說完轉(zhuǎn)身看著名宿藏身的地方,名宿從暗處走出來,“果然是你!”文律夜眼神不變的道,似乎早料到是他,名宿倒是有些意外“果然一切都逃不出幫主法眼,只是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我的?”
“在我們談到金朝的時候?!?p> “原來這么早!”
“少將軍隱藏的很好,只不過多年的生死邊緣讓我在那一刻捕捉到了你身上的殺氣,在那一刻你是想殺了阿遙的!”
名宿挑眉,原來文律夜早就認出他了“原來在下早已暴露,只是不知幫主是如何認得我,又為何不揭穿我?”
文律夜看著遠處,此時遠處的街道已經(jīng)燈火暗淡了,只有幾盞客棧微弱的燈光在這微冷的夜空靜靜的等待,文律夜收回視線聲音輕輕的飄散在夜空中“少將軍英勇無雙,獨闖虎穴在下也不得不道一個服字,只是少將軍下次偽裝需記得換掉那張許多人熱愛許多人仇視的臉,因為少將軍并不是無名之輩!”名宿聽后微楞隨即開口道“多謝提醒,名宿謹記!”
文律夜轉(zhuǎn)身目光有些復(fù)雜的看著名宿,名宿走到文律夜的身側(cè),與他并肩而站“幫主此次來是為阻止沈之遙,不,應(yīng)該說是文律遙的,不過看起來他并不領(lǐng)情,那么幫主準備怎么做呢?”
“我會幫你抓到金朝,但是你必須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放過南幫,他們與此事無關(guān),還有可以的話饒阿遙一條命!”名宿猛地回頭看著文律夜“你為何要如此,若是我猜的不錯,文律夜你是榮朝世家之子,為何會……”文律夜微閉眼“你說的不錯,我確實是文律家族之人,文律家族世代追隨天家,在我們眼中皇室金家就是我們的天,任他們予取予求,百死不敢違,甚至在榮朝滅亡之時全族以身殉國,我和阿遙就是文律家族的嫡系一脈,當年全族以身殉國,阿娘不忍我們年紀幼小,瞞著族人將我和阿遙送出來府,呵呵,現(xiàn)在想想,也許我們還不如就此死了倒也干凈!”
名宿雙手抱胸“當年大軍攻克榮朝京都,看到文律家族滿府鮮血,全族上下無一人逃走,當年看到的人都震驚無比,先帝也很是敬佩文律家族忠烈,將文律家族人全部厚葬并授予忠公之職,在京郊建立忠公祠堂以是尊重,你該知道當年榮朝氣數(shù)已盡,榮皇更是窮奢極欲,百姓苦不堪言,天朝取而代之是時代之必須!”
“我知道,那忠公祠我還去過,不過阿遙一直認為那是一種屈辱,其實在剛剛逃離追殺的那段時間我確實想要恢復(fù)榮朝,想要為文律家族報仇,我甚至前去刺殺前朝歸降的官員?!薄八院髞砟銈冇龅阶苑Q是前朝皇室后裔的金朝就義無反顧的追隨,甚至不惜奪得南幫,只是為了替金朝掩護和暗中召集舊部,意圖謀反!”文律夜輕笑“少將軍說的不錯,我當時確實是那么做的?!?p> “那么到底是什么讓你改變主意,甚至還阻止金朝他們?”
文律夜舉起雙手“因為什么,因為這雙沾滿鮮血的雙手,因為畏懼,因為害怕,因為看到了一些事實!”文律夜看著遠方,眼神透過虛空看向不知名的地方,似乎已經(jīng)陷入了回憶,名宿并沒有打斷他,片刻只聽他緩緩道“與其說是阿遙他們殺了芙兒和心兒不如說是我害死了他們,我文律夜的一生黑暗異常,我多經(jīng)歷的你遠不能想象,我原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沒有人間的感情,也會在黑暗中行走一輩子,直至死亡的降臨,但是在那個時候我遇到了芙兒,她是我一生唯一的一絲亮光,是她讓我知道什么是天倫之樂,什么才叫活著,我們還有一個可愛的小女兒,可惜,我此生注定永遠不了她們也過不了尋常人的生活,芙兒她們死后我曾萬念俱灰,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看到自己的脆弱和不堪,我看著我親手摧毀的家庭,我看到了自己的恐懼,也是在那個時候我看到了金朝的真面目,金朝此人心狠手辣,他復(fù)國不為百姓只為他的一己之私,他根本就是一個瘋子,我不能拉著這么多的兄弟去陪一個瘋子!”
名宿點點頭“他確實是一個瘋子!”一個為了逃命不惜將自己的妹妹推出了當擋箭牌之人,一個可以利用所有人,甚至不惜自殘只為了取信他人,不是瘋子是什么?
名宿看著面前已經(jīng)恢復(fù)常態(tài)的文律夜對他伸出手“文律夜我同意你的提議,我只要金朝的命,其他的與我無關(guān)!”文律夜握住名宿的手“謝謝!”名宿放開手“我有一個問題,你為何敢如此明目張膽的使用文律這個姓?”文律夜看著名宿自信一笑“因為我的兄弟不會出賣我!”名宿愣了一下隨后了然,文律夜的為人確實讓人敬佩,這種團結(jié)不正是帝國軍隊需要的嗎,文律夜看著名宿“你為何會相信我,不怕我不過是做戲而已!”名宿看著他輕笑“你會嗎,文律兄?”
文律夜楞了一下隨即他們相視一笑,名宿嘆口氣“可惜你們不能早相識!”早日認識文律夜這樣的人,他們一定會成為很好的朋友,文律夜看著名宿“現(xiàn)在認識也不遲,不過少將軍畢竟常年待在軍營,江湖中人之計不可小視,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實!”說著伸手摘下臉上的人皮面具,一張雖然蒼白卻依舊文雅俊秀的臉出現(xiàn)在了名宿的面前,文律夜看著名宿波瀾不驚的臉不禁自嘲一笑“原來名宿兄早已知道!”名宿淡笑“我不過看過前朝檔案知道文律當家主母也就是你的母親曾是榮朝第一美而已!”
在名宿說道他的母親之時,文律夜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名宿了然“抱歉!”當年的榮朝第一美人是何等的風(fēng)光,之所以記得并記入史冊,是因為她與當時榮朝皇帝金齊之間的糾葛,金齊好色成性,而文律夜的母親有第一美人之稱,這一點就足以讓金齊窺探,臣子之妻好色之君,這樣的秘辛隱藏著多少辛酸在其中恐怕外人無法體會,文律也淡淡道“都過去了,不過啟玄能夠允許他的臣子看這些,足見他是一個開明的君主,天下在他的手上遠比在金朝手上要好!”名宿點點頭“現(xiàn)在放之四海,安定和諧,百姓能夠安居樂業(yè)誰做皇帝又有何區(qū)別?!蔽穆梢裹c點頭“如若當年祖父他們能夠這么想就好了!”
名宿回到住處便進來書房,隨后與木息一番細談安排好余下事宜,越盈端著一碗?yún)M來的時候就看到名宿坐在書桌后面發(fā)呆,越盈不禁有些好奇,這位爺竟然也有發(fā)呆的時候,越盈將粥放到桌子上“少爺吃些東西吧!”名宿收回神游的思緒看著越盈“盈盈會寫字嗎?”越盈點點頭,雖然好些年不曾認真寫過但是基本的字還是會的。
名宿起身讓出座位“寫兩個給我瞧瞧!”越盈走過去拿起筆在宣紙上寫了“上善若水”四個字,名宿看著她娟秀的字體“怎么寫了這四個字?”“這四個字是爹爹最喜歡的字,他常說人只要心存至善自然心安理得永享自在!我記得爹爹的書房里面就掛了這四個字!”名宿握著她的手“你有一位很好的父親!來,我教你怎么把這幾個字寫得好看些!”
“恩!”越盈用力點點頭,嘴角露出一抹開心的微笑,名宿被她臉上的笑晃了一下神“以后沒有事可以來我的書房!”名宿知道她喜歡看書寫字,越盈驚喜道:“真的嗎?”見名宿點頭兩眼彎彎,名宿知道每當她這么笑都代表她是真的很開心,她笑的時候眉眼彎彎很是暖心,似乎只要看著她的笑便會忘記所有煩惱。名宿握著她的小手運筆在紙上行走,行云流水,一時房間安靜下來,燈光將兩人的身影投在墻上,那般和諧美好!
而窗外暗處的兩個人影也相繼離開,名宿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那兩人消失的地方,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窗外天空一輪明月高懸于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