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木哥慢慢吞吞地說道,“走吧,其實這事本來跟你就沒什么關系,何必惹那道上的人?!?p> 牟奕梵緊咬著嘴唇,重重的嘆了口氣,“木哥,你說我是不是開始就不該跟她有什么,只是那時為什么就情不自禁了?!?p> “男人嘛,正常。那姑娘我電視上看過,不是知道些事情,真的想不到那么清純明亮的女孩子,怎么還有那樣黑暗的日子?!?p> “可惜,我知道她的事情太遲了,不然可以幫她更多。你知道,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幫她,那個如影隨形的噩夢,她也許這輩子都難于擺脫。我除了能給她錢,真的什么也給不了,什么也做不到?!蹦厕辱筻霓D身,這是他第一次垂下了頭,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如同螞蟻一樣咬噬著他的心靈。
“既然你心里清楚的很,就別糾結了,你已經盡力了。那個沈小姐就很不錯,喜歡玩游戲就挺好的,至少我這關她是通過了。”
牟奕梵看著木哥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他眼前浮現(xiàn)第一次見沈歆而的情景,她那略顯狼狽的微笑,還有那淡淡的蜜橘香味。
安琪是個非常好的女孩,至少他是這樣認為,可惜上帝似乎總喜歡將完美撕毀在人們的面前,殘忍地去詮釋這個世界本沒有所謂的美好。而沈歆而卻似一道光,將明亮展現(xiàn)在他的眼前,可就當他剛剛開始相信還有不一樣的存在時,這個存在卻選擇要從他的世界消失。這是他絕對不容許的,他多少次想去抓住她好好問問清楚,自己到底哪點讓她只想躲藏,可是驕傲的本能,讓他只能選擇將車停在她雜志社的樓下,看著她每天帶著耳機揮手跟同事告別,俏麗的身影隱沒在地鐵口人群中。不知不覺已經堅持了兩個星期,在每個停車等待的時刻,他都會在命令與征服里屠一次敵對盟,他的威名在25區(qū)如雷貫耳,甚至連他的上線都成了敵對的噩夢。區(qū)內本不多的女玩家以能和他說一句話為榮,可他始終沒有選擇一人守護,他相信有一天當服務器合服的時候,她將會是他的唯一。
木哥看著他的失神,以為他在想安琪的事情,不由提醒道,“走吧,我約了沈小姐今天下午二點的采訪,我想你不希望她看見你因為別人而失魂落魄吧?!?p> 牟奕梵苦笑了一下,“我先處理一些事情,中午過去找你?!?p> “行,我讓你蘇姐已經準備了沈小姐最愛的醋烹掐菜,定能讓你們相談甚歡?!蹦靖珉p手交叉抱拳,肉嘟嘟的臉上露出燦爛的微笑,似乎沈歆而就是治療他自閉癥的良藥,“好久沒和沈小姐現(xiàn)場對戰(zhàn)了,還真想跟她明天再打一局?!?p> 牟奕梵笑而不答,目送木哥上車后,他撥通了一個電話,簡短的幾句話,很快得到了對方的答復。按照手機上的定位,他開車轉入林果道最深處,夜晚的冷風吹動著四周的柏樹沙沙作響,偶爾的幾聲鴉鳴,讓牟奕梵不禁皺了皺眉。他有些焦躁,一手把控著方向盤,一手在衣服口袋里取出一包煙,拿了一根點燃,猛吸了幾口,這才緩緩的將煙霧吐出。那略顯厚重的煙霧繚繞著,在擋風玻璃前久久未能消散,牟奕梵本不喜歡在車內吸煙,因為他討厭內飾被附著煙味??墒谴藭r,他竟然連車窗都沒打開,隨意著讓煙灰四落。
導航顯示目的地已到達時,牟奕梵這才注意到車子已經駛入了一處古樸的四合院,他將車停好,打開車門,手中的煙蒂被他重重彈到一棵側柏樹上,隨著一道亮光劃過,煙落地時應該已經熄滅。他抬頭看著這座占地至少四百方的院落,灰墻黑瓦,高高的木門也是漆黑,門口的兩個石獅子倒是喜慶的拴著兩個紅色的繡球,似乎是這座院落唯一的亮色。這黑白灰的色彩讓牟奕梵感到壓抑,甚至有些想轉身離開,他打量著四周,周圍密密麻麻的監(jiān)控攝像頭,讓他明白自己一舉一動都在被人監(jiān)控之下。他走到門前,準備輕叩那木門上的青銅獅子頭門扣,大門卻已經吱吱呀呀地打開了。
一個穿著青布長衫,梳著背頭,年約四十左右的瘦高個男子站在門內,對牟奕梵雙手抱拳寒暄道,“久聞牟公子大名,卻一直未曾謀面,甚為遺憾啊。沒想到,今日竟然光臨寒舍,真是有失遠迎,萬望恕罪?!?p> 牟奕梵知道眼前這位一臉書生氣的男子,便是江湖上讓人聞風喪膽的道爺,沒人知道他的真名,便是這道爺?shù)挠蓙硪彩莻髀劧鴣?。他年紀輕輕便被一眾前輩稱之為爺,并不是因為他的道義,而是陰狠麻辣的手段讓人望而生畏,不禁見面便對他道聲爺,久而久之,道爺便成了他響當當?shù)拿?。沒人知道他到底做的是什么,只是凡景城最有盈利價值的項目,似乎或多或少都與他有關,便是利達集團也被他控制了百分之五的股份,連牟利達都不愿提及這股份因何在他的手上。
“這么晚了還來府上打擾道爺,是我冒昧了,只是看見您發(fā)的視頻,實在是不得不來。”
“進屋說,進屋說?!钡罓斖撕笠徊剑瑢⒛厕辱笠胛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