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風的清冷,雖默許了從此將思念深藏,卻仍忍住疼痛,將心中間掏空,用淚做膜,覆蓋住一生最繾綣的愛戀。殊不知,那層膜,吹彈可破,即便是不經(jīng)意地觸碰,都能泛起洶涌,愿意再度粉身碎骨,惟愿君心亦同。
眼前的這手串承載了太多的記憶,似乎又回到當年手牽手緊張觀看冠軍爭奪戰(zhàn)的時候。那場比賽選用的是冰天雪地地圖,參賽的四支隊伍,分別是美國隊、韓國隊、巴西隊和俄羅斯隊。每隊兩名成員,在地圖上的位置是電腦隨機的,這就要考驗選手對地圖的熟悉程度,并能迅速做出戰(zhàn)略調(diào)整。前期美國和韓國達成私下協(xié)議,聯(lián)合壓制巴西和俄羅斯隊的發(fā)育,俄羅斯隊地圖位置處于劣勢地段,首先被淘汰。巴西隊隊長詹尼佛猥瑣發(fā)育,雖戰(zhàn)友惜敗,但因其離中心位置富礦較近,成功的避開對方主力,最終贏得勝利。
那賽事結(jié)束后的擁吻,沈歆而仍記憶猶新,她的目光停留在應(yīng)寒的雙唇,心想,那份柔軟和甜蜜是否依舊?原來他就是狂戰(zhàn)寒狼,他在游戲里一直守護著自己,而自己竟懵然不知。沈歆而想到這里,心里又有幾分怨憤,她將手串塞回給應(yīng)寒,“你一直知道我是誰,而我卻被蒙在鼓里,如今我好不容易想放下你,你為何又出現(xiàn),然后告訴我,我剛剛為之動心的人又是你!”
應(yīng)寒捏著手串沒有說話,他的眼睛泛起一層霧氣,卻顯得愈加的迷人。沈歆而最怕這個眼神,會讓她沉醉,會讓她忍不住想上前。不要,沈歆而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自己,不要邁開那已經(jīng)蠢蠢欲動的腳步。眼前的應(yīng)寒陌生又熟悉,三年了,他能選擇留在這座城市,卻從不與自己交集,到底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會不會對自己也有幾分埋怨,畢竟當初說分手的是自己。怎么辦,就這樣尷尬地彼此對視著嗎,沈歆而心亂如麻,只得無助地閉上眼睛。慢著,他是不是在靠近,那熟悉的海洋味道已經(jīng)越來越濃烈,穩(wěn)重的腳步聲似在輕叩心扉,沈歆而好想睜開眼,卻又害怕睜開眼。
她聽見耳畔傳來華子的加油聲,“抱著她啊,應(yīng)寒,你要把我們急死嗎?”
“真是皇上不急,把你這個太監(jiān)急死了?!焙嗡妓济蜃於?。
終于,那咫尺的距離被打破,應(yīng)寒在聽到沈歆而說對自己又動了心,他鼓足了勇氣,忍不住抱住了這個他深愛多年的女孩,呼吸著那熟悉的蜜橘清香,感受著她那嬌弱的身子在懷中的顫抖。三年了,這個畫面多少次被他幻想,曾經(jīng)以為不會再見,如今她就在這里,溫暖依舊,心動已然。開口語噎,卻終于喚出心底的那個名字,“小而,我,真的好想你?!?p> 被應(yīng)寒緊緊擁抱的沈歆而感受著這熟悉的溫度,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讓她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這不是夢吧,這是真的嗎?沈歆而反復問著自己,當紅著眼眶,抬起頭,還是那個角度,她迎上了他的唇。他的唇初時緊張地抽動了一下,轉(zhuǎn)瞬用激情回復了沈歆而的主動,他的呼吸愈來愈厚重,他愈加用力地抱住沈歆而,似乎害怕她會抽離。
剛剛進門的蔡一凡看見這一幕,十分不解風情地站在兩人旁邊,帶著一臉疑問地大聲問道,“我靠,這什么情況,你們什么時候偷偷摸摸的和好了?”
蔡一凡的聲音驚得沈歆而趕緊與應(yīng)寒的唇分開,卻因身子被應(yīng)寒緊緊摟著,只能扭著頭看著蔡一凡,語帶不滿,“怎么哪里都有你?”
“是哦,怎么哪里都有你,我就不明白了,你是不是小字法海?”黃曉琳見如此溫情養(yǎng)眼的畫面被蔡一凡這小子破壞,怒氣沖沖跳下吧臺的高凳,三步并兩步到蔡一凡的面前,一把將他拽過,順帶給了一腳。
有些懵圈的蔡一凡摸著被踢的屁股,“什么法海啊,我不就是好奇他們怎么和好了。是華子說今天酒吧有新菜式推出,讓我來試菜,不對,是我聽說你要來,特意跑來的?!?p> “曉琳是說你不懂愛,你也真是個榆木疙瘩,怪不得追人家那么久,還沒追到?!焙嗡妓紦u著頭,一臉的怒其不爭,抓了一把瓜子塞到蔡一凡手中,“我現(xiàn)在倒是明白,為什么華子他們就瞞著你一個,也是,只有說有新菜,你才領(lǐng)悟的最快。去那邊嗑瓜子去,這兩人好不容易才抱在一起,都給你攪合了?!?p> 蔡一凡看著華子對自己的一臉不滿,應(yīng)寒眼中似有冰刀襲來,乖乖地跟著黃曉琳找了一個最偏角的位置坐下,還不忘把瓜子分一半給黃曉琳,低聲問道,“這兩個人和好了嗎?”
“你都做了大半年的土豆馬鈴薯的,怎么,現(xiàn)在你還問我?”黃曉琳剛剛才知道原來蔡一凡也是同謀,不禁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嚇得蔡一凡趕緊低下頭去。
應(yīng)寒看著四周的紛擾終于平靜,沈歆而目光溫柔若水,剛剛的熱吻讓她的面頰緋紅,那水潤的雙唇若櫻桃般可人。應(yīng)寒迷醉了,他伸手輕輕撩起沈歆而額前的劉海,深情吻下,“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p> “這些年,我還以為相思與你無關(guān),直到見到你,我才感受到什么是猶恐相逢是夢中。”沈歆而不禁淚泣,將頭埋在應(yīng)寒懷里,只想傾聽他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