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我想娶宣清公主為妻
“什么!起兒,你同宣清公主怎么會?你們這樣若是被有心人見去了,不知要傳成什么模樣,你怎得如此糊涂!”
白氏聽完于伯說完事情的來龍去脈,一直保持著貴婦端莊容顏未老的臉上有一絲破裂,出現(xiàn)幾分焦急與不可置信,急忙輕聲對寧暮起斥責(zé)著。
寧暮起抬頭看著白氏,眼中是極其堅定地目光,“娘,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與舒兒……!”
寧暮起也不知道該如何說她們才會相信自己,變得有些吞吞吐吐,頓了頓接著說道,“爹,娘,我與舒兒是真心相愛,今日爹和于伯所看到的也并非您們想的如此,舒兒今日偷偷出宮不過是擔(dān)心我手上的傷有沒有好完全,來探望我而已。這不是又下雨了,她擔(dān)心錯過了回宮的時辰,又怕被有心人看到,我才讓她進(jìn)去里間換了宮女的衣服并不是你們想的這樣!”
“我問了門房的人,也在你送宣清公主回宮時遇到了急忙趕來的落蘊(yùn),原來你和阿幸那丫頭來了個貍貓換太子??!”寧易山掀起凌厲地眉眼看向?qū)幠浩穑従徴f道。
白氏卻在一旁被驚到了,連忙開口,“國公爺是說阿幸也摻與其中幫著起兒和公主私會?”
見扯到了離幸,寧暮起眼神一緊,急忙走上前兩步,說道,“這事與阿幸表妹無關(guān),是我讓她這么做的,這不是她的意愿!”怎么說,寧暮起也不能將事情扯到離幸身上,即便是離幸的主意,寧暮起也要抗在自己身上,拖自己表妹出去抵罪怎么可能!
誰料,寧易山冷哼了一聲,“這事就是你一個人的錯!阿幸是多么穩(wěn)重懂事的一個孩子,看看被你帶成什么樣子!”接著,寧易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寧暮起語重心長地說道,好歹是自己的兒子,“你若是真的與宣清公主彼此相愛,為父自然也不會阻攔你們,但是……!”
寧易山話還未說完,寧暮起便聽到寧易山不會阻攔的話,立馬眼睛上換了一個模樣,染滿了喜色,急忙說道,“這么說,爹您是同意了?”
寧易山看著自家兒子這樣一個冒冒失失的樣子,沉不住氣,不免呵責(zé)道,“誰允許你打斷我的話了!”
寧暮起只能癟了癟嘴,向后退了一步恭恭敬敬地聽著,一旁白氏的臉色卻沒有方才那么好看了。
“東闕民風(fēng)開放不似那前幾朝一般束縛女子,但是女子的名聲卻還是一樣重要。今日,宣清公主這樣偷偷摸摸出宮,還讓阿幸留在了宮里,你們這樣照前朝的話來說便是私會,若是被人看了去,傳到了市井之中,宣清公主的名聲還要不要了,再說宮中朝中有多少虎視眈眈的人盯著寧國公府,盯著丞相府,若是被人抓住把柄曲解成圖謀不軌,那必然是一場風(fēng)波!你既然對宣清公主有意,就該先告知為夫和你的母親,稟告太后娘娘以后,有了正兒八經(jīng)的賜婚,這樣便不會有人借機(jī)發(fā)作,你明白嗎?怎么看你平時倒是聰慧的,現(xiàn)在卻是顯得那么愚不可及?!?p> 俗語云為父嚴(yán)當(dāng)引之,子事,當(dāng)句句引之。寧易山一字一言地向?qū)幠浩鹫f明這其中的厲害關(guān)系,有些事你認(rèn)為尋常卻不知這背后藏著的會是多大的波濤洶涌,說道最后,寧易山看了看寧暮起,嗤之以鼻,不由得鄙夷出聲。
而寧暮起也是靜靜地聽著寧易山的話沒有絲毫的反駁,對寧易山的斥責(zé)也不生氣,靜靜聽著他說完才緩緩開口,“我本打算今日過后便向爹娘提及此事,既然如此,我希望爹能夠進(jìn)宮替我許下這門姻緣!”
“你要娶宣清公主,我不同意!”
白氏聽完寧暮起的話,一直難看的臉色總算是變了,急忙說道。
白氏話一出,寧易山、寧暮起、于伯齊齊看向了白氏。寧暮起聽到白氏不同意,瞬間便急了,急忙走上前問道,“娘,你為什么不同意我和舒兒的婚事,舒兒溫柔賢淑兒子以為您該是喜歡的!”
“是啊,夫人,宣清公主名聲一直很好,在宮中受過她恩惠的宮女太監(jiān)不在少數(shù),素有賢名,關(guān)鍵是世子喜歡啊!”于伯一直本本分分地站著,畢竟是從小看著寧暮起長大的,也忍不住幫著他說話。
白氏頓了頓,掩蓋上方才的臉色,重新掛上一貫端莊的世家貴婦的笑容,輕輕說道,
“宣清公主的確是個溫柔善良又美麗的主,但是她雖是公主卻生母出身不高,皇上又不是十分的寵愛,關(guān)鍵是沒有強(qiáng)盛的外祖家,只有她一個人,我們寧國公府好歹也要娶一個家中權(quán)勢盛的,也不免拉落了不是嗎?”
白氏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溫柔繾綣地將話慢慢說出,說出的話很是難聽充滿了對公冶舒窈的的鄙夷不屑,面上聲音上卻沒有表現(xiàn)半分,只是說出的話卻是濃濃的這個意思。
這樣的人才該是最厲害的,不動聲色地說出了一切,只見白氏一身湖藍(lán)色的裙裝,貴婦飛云發(fā)髻,兩支一對的碧玉釵和雙手套裝兩個綠色的翡翠玉鐲,雖已年過三十卻不見年老色衰之態(tài),反倒是風(fēng)韻猶存,看去頗有世家貴婦的氣勢,不愧是寧國公府的當(dāng)家主母,白金紫光祿大夫出來的千金貴女。
還未等寧暮起開口,寧易山便先出聲輕微呵斥了白氏,眼一瞥,“說什么呢,宣清公主是皇上膝下唯一的女兒,出身皇家,乃龍子龍孫,不論宣清公主的生母如何,她的身份自然是配得上我們寧國公府的,算來,宣清公主是君,起兒是臣,起兒娶了公主以后便也是駙馬了!”
寧暮起對于父親的出言維護(hù)心中是極其欣慰的,對寧易山的輕輕一笑,看向白氏時卻收起了笑容,眼神微沉,含著一抹幽光,對白氏說道,
“娘,我難得有了自己喜歡的人,您就不要阻攔了。若是您非阻攔不可,兒子寧愿終身不娶也不會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子。這樣不但毀了兒子一身的幸福,也同樣毀了那個女子!”
寧暮起的話中意有所指實(shí)在過于明顯,其實(shí)寧國公府中比較有身份的人都該知曉白氏的心思。白氏娘家哥哥的女兒也就是白光祿大夫的千金,也是寧暮起舅舅的女兒,寧暮起的表妹,只是到了白舅家的這一代白家官居建洲,白家有些不復(fù)當(dāng)年白老太爺在世的容光。
難怪,白氏會有些著急,不過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白氏是想將那哥哥的女兒嫁入寧國公府為世子妃,也好光顧著些白家。不過,誰料寧暮起喜歡上了宣清公主。說句難聽的,白氏雖然說的冠冕堂皇,但是白家的女兒在高貴也不過是個從二品大夫的女兒,怎能比得上皇室的公主,還是唯一的公主尊貴?
只見白氏的面上有些微紅,像是被拆穿了有些尷尬,寧易山也懂得自家妻子的想法。白氏明里暗里向?qū)幰咨教徇^幾次,不過都被寧易山用話掩蓋了回去,沒有確實(shí)的答復(fù)。
其實(shí)白氏的想法也是情理之中,只不過不湊巧罷了。
白氏看著寧暮起,又看了眼沉默不語的寧易山,還有瞥見一旁的于伯,于伯再怎么說也是個外人。
只見白氏緊皺著眉頭,呼吸變得有些沉重,眼神直直盯了寧暮起的一會兒,眼神中涌現(xiàn)一抹幽光,隨即,白氏站起身,拿起手絹,準(zhǔn)備離開。
寧暮起有些不忍,急忙喊了一聲,“娘!”
白氏卻瞥了他一眼,眼神有些不善,賭氣一般地開口,“你長大了,翅膀硬了,為娘的管不你了,也做不了你的主!”說完,白氏便甩袖離去。寧暮起在身后叫了幾聲,白氏還是沒有回頭。
寧易山看著寧暮起這個樣子,起身走到他身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沉聲道,“好了,你娘便是這個性子!”
“那爹我與舒兒的事……”寧暮起看著寧易山道。
寧易山看了看寧暮起,深吸了一口氣,“過些時日,我便進(jìn)宮去同太后娘娘說說!你娘那邊我也會想辦法的!”
聽到這,寧暮起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急忙說道,“謝謝爹!”
寧易山帶著于伯朝外走去,正當(dāng)寧暮起也準(zhǔn)備回謙時,寧易山突然走了幾步轉(zhuǎn)過頭,“對了,寧氏家規(guī),有錯當(dāng)罰,你有兩錯,一是與宣清公主,二是惹你娘生氣了,今晚你便去祠堂跪上兩個時辰,抄兩個時辰的寧家家規(guī)!”
寧易山突入其來的懲罰讓寧暮起瞬間愣在了原地,有些懵,被這個懲罰打得措手不及。原本以為自家父親離開了便不會懲罰了,沒想到還是沒有逃過,寧暮起木然站在了原地,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吧唧了一下嘴,有些無奈,只得往祠堂走去。
…………
皇城同樂宮,殿內(nèi)燈火通明。
公冶舒窈正在泡著腳,氤氳的熱氣充實(shí)著腳很是舒服,只見公冶舒窈的一雙潔白的玉足泡在水中。
絮芳姑姑站在一側(cè),向公冶舒窈匯報著今日公冶景行懲罰了梅蘭的事情,一五一十稟告了。公冶舒窈聽著,聽到梅蘭被關(guān)入罪奴所時略微有些不忍,其實(shí)這罰有些重了,不過公冶景行也是為了公冶舒窈好,趁機(jī)發(fā)作了她。
“無論如何既然大皇兄發(fā)落了梅蘭,也是為了我考慮,想必貴妃娘娘那邊也不該不會有什么抱怨!”
公冶舒窈輕眨著眉眼,緩緩說道。
絮芳姑姑連忙接上話,眼中還有幾分滿意之色溢于言表,“貴妃娘娘當(dāng)然不會有怨言了,不要說不會,其實(shí)是不敢。貴妃娘娘歷來與太子殿下雖然面和但心不和,兩方勢同水火。且有遇刺的事才剛剛了結(jié),貴妃娘娘在蠢也不會明擺著撞上去?!边@話,也就沒人時絮芳姑姑才會說說。
公冶舒窈輕勾了一下嘴角,沒有接話。
突然絮芳姑姑湊近公冶舒窈神神秘秘地說道,“好了,別在提那小蹄子的事了,晦氣!還是說點(diǎn)開心的,今日您出宮與世子相見怎么樣了!”
提到寧暮起,想起寧暮起今日說過的話,公冶舒窈微微低下頭,有些微紅的臉,嘴角掛著滿滿的笑意,看得出公冶舒窈與寧暮起感情升溫得極快,兩人很是開心。
“看公主這個樣子挺開心的!世子他有沒有說要向太后娘娘和皇上提一提與公主的事?”絮芳姑姑見公冶舒窈的笑顏接著問道。
公冶舒窈笑了笑,眼眸中盡是微光,緩緩說道,“他說了,今晚便同寧國公稟告,讓寧國公進(jìn)宮向太后進(jìn)言。只是……”公冶舒窈想起在謙園與寧國公相撞的事情,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還有一絲難為情,“我在暮起那換好了衣服出來正巧被寧國公撞見了!”
絮芳姑姑聽到這,瞬間頓住了,瞥見公冶舒窈的臉色不對,連忙說道,“其實(shí)公主不必?fù)?dān)心,咱們東闕民風(fēng)開放,沒有前朝的陋俗,而且據(jù)老奴所知,寧國公爺歷來是個通情達(dá)理的人,堅決不會因此而對公主您有什么看法!”
公冶舒窈抬頭看向絮芳姑姑,眼神里充滿了擔(dān)憂,看著很是楚楚可憐的樣子,“那寧國公爺會不會懲罰暮起呢!”
絮芳姑姑頓了頓,連忙換上一抹笑容,出聲安慰道,“公主您放心,世子殿下是寧遠(yuǎn)候府唯一的男嗣,寵都還來不及怎么會罰呢!再說世子殿下也沒做錯什么!”
公冶舒窈聽了絮芳姑姑的話,這才舒展了眉頭。而絮芳姑姑臉色卻漸漸沉了下來,面色有些不太好看,因?yàn)樗缹巼绎L(fēng)極其嚴(yán)謹(jǐn),便連下人也是管理的最好的,絕對不會有捕風(fēng)捉影,議論主人的事。
所以便是來說,世子殿下可能被罰了。不過絮芳姑姑猜的極對,此時的寧暮起正在寧遠(yuǎn)候府的祠堂里跪著呢!
“綠云還沒有回來嗎?”公冶舒窈突然問道。
絮芳姑姑忙收回臉色,掛上一抹笑容,輕聲回道,“還沒呢,公主,不過該是明日就會回了!”
綠云的母親生了重病,綠云收到消息后忙求了公冶舒窈,昨日趕著便出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