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大小姐輕一點
話音剛落，綾的手突然伸出，飆風射電，揪住黎樂的耳朵。
“哎呀！”黎樂疼的齜牙咧嘴，左邊的臉努力往綾的方向迎去，脖子不正常的扭曲。
“疼疼疼……大小姐我錯了！”
“哼，讓你囂張！”
然而，綾正說話間，黎樂的手突然伸出，在她的肚皮上狠狠撓了兩下。
“啊！”一聲尖叫傳來，綾揪住黎樂耳朵的手明顯一松。
黎樂飛快溜走，向院外跑去，同時喊道：“我才不穿裙子呢，想都別想！”
綾捂住肚皮，看著黎樂逃跑的方向，一臉羞憤。
“可惡，竟敢撓我的肚子……”綾臉色變幻，時而生氣時而緊張時而沉思，“……他不會覺得我是個很大條的女孩兒吧，我和履癸那樣做是有目的的！”
一旁的侍女瞠目結舌的看著綾，被剛才發(fā)生的一幕所震撼。又忽然反應過來，急忙扭過頭去，假裝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敢欺負大小姐，這個新來的黎公子果然少年無畏。
綾回過神來，追著黎樂跑出院子，忽然看見他直奔南方跑去，已經快要拐入另一條路。綾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大喊：“喂，你走錯了！離祝廣場在東南……東南！”
黎樂聽見了綾的聲音，立刻改變方向，向東南方跑去。綾奮力追趕，但剛才的那種羞憤之情，已經消散了一半了。
當兩人結伴來到離祝廣場的時候，太陽已經快完全落山了。
黎樂捂住左肋，走路一瘸一拐，似乎疼痛勁還沒有完全消失。
剛才，綾抓到黎樂之后狠狠地蹂躪了一番，主要部位就是他的肚子。最讓黎樂憤怒的是，綾還嘲笑他肚子太軟。
黎樂本想反抗，有轉念一想，自己現在寄人籬下，還是從心比較好。于是不再反抗，任由她欺負。
這時，兩人走進了離祝廣場。黎樂老早就發(fā)現了那眼熟的標志性建筑，由石頭堆成的巨大祭壇！
“原來這個有大火盆的地方就是離祝廣場！”
這一次，黎樂不再被押送，有足夠的時間仔細觀察。那祭壇是由很規(guī)則的石頭堆積成的，青黑斑駁，嚴絲和縫。
夕陽的余暉灑落在祭壇上，被青石反射，顯得神圣又厚重。
夕陽照射不到的地方，被祭壇遮擋出大片的陰影，這些陰影又被祭壇上膨脹的火光驅散，顯得晦暗不明，給人一種朦朧的虛幻感。
祭壇下的廣場上也鋪滿了石板，看起來非常的規(guī)整。廣場四周是一根根巨大的圖騰柱。
走近看去，那些圖騰柱都是由一個個石塊砌成，內心中空，四周留有空隙，就像將要聚合到一起，卻還沒有聚合一樣。
圖騰柱上雕刻著一個個奇怪的符號，有的符號能看出和火苗有關，有的卻不明所以，不知描繪的是什么。
黎樂四下打量，這一根圖騰柱就有十人環(huán)抱左右，鐫刻的符號有幾百上千個。整個廣場上共有十二根圖騰柱，若是每根圖騰柱上的圖案都不一樣的話，那符號的數量就有些嚇人了。
“我們去周圍轉轉吧……”黎樂拉了拉綾的衣角，他剛剛與綾肢體接觸被暴打之后，就有些不敢觸摸綾了。
“好?！?p> 說是轉轉，但黎樂看了幾根圖騰柱后就沒有了興致。
那上面的圖案太多了，根本看不明白，又因為數量太多記不住，也看不出來是否重復。
“大小姐，這些圖騰都是什么意思？”
綾很是滿意黎樂的態(tài)度，笑著點頭道：“遠古時期祝融氏的文字，據說是重黎發(fā)明，已經有一千多年的歷史了，實際上，很多字我也看不懂。哥哥倒是都認識，你可以去請教他……這里每一根圖騰柱都是一個故事……”
“還是算了吧……”黎樂看了看那些奇怪的符號，只感頭大。學習一門新的語言非常不易，他掌握這個世界的通俗語還是靠的‘穹的饋贈’。
兩人邊走邊聊，來到了祭壇腳下，黎樂發(fā)現了直通頂上的臺階。他忽然來了興致，詢問綾是否可以攀登，最終卻換來了一個白眼。
“呃……”黎樂仔細觀察，發(fā)現祭壇頂上貌似有人站立，可能是隨時準備添火的侍衛(wèi)。
對于這個時代的人來說，祭壇應該是一種很神圣的象征。畢竟這里的建筑可以算是樂正府中最美的了。
繼續(xù)前行。
廣場的邊緣出現了很多的火架，正有下人忙碌著準備食材，將一塊塊兒巨大的獸肉切出裂縫，刷上調制好的醬料，穿到釬子上，那串肉的釬子是青銅制成，足有三米長，就像刺劍一般。
也有廚師正在烤肉，在綿延的火堆上旋轉著三米多長的青銅釬，肉香彌漫，讓黎樂饞涎欲滴。
“這來一串還不得撐死……”
黎樂邊吐槽著，又忽然看到旁邊的石臺上堆滿了陶罐，可能是酒水。還有無數的水果被清洗，形態(tài)各異，泡在巨大的水盆中。便忍不住偷吃了一個類似李子的東西，牛眼大小，皮薄肉厚無核，非常甜美。
黎樂滿手都是紫色的汁水，看著那些形態(tài)各異的水果，忽然心生疑惑，看了看綾道：“現在是冬季吧，你們在哪里弄來的水果？”
“秋天豐收時候采摘的呀……”
“怎么保存的呢？”黎樂疑惑，難不成在這個蠻荒的時代，還有很高超的保鮮技術？
“這還不簡單……”綾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把水果洗干凈，挑選出完好無損的擦干，均勻擺放到冰窖的棉花上，然后再在上面蓋上棉花和獸皮……”
“額……”黎樂怔了怔。低溫、低濕、密封，貌似齊州的保鮮技術也就是用的這三種。
黎樂忽然發(fā)現，這里即便蒙昧，但在吃方面真是毫不含糊。譬如那些正在處理生肉的廚師，手法嫻熟，調料豐富，即便放在齊州，應該也是很不錯的廚師。
正在出神間，黎樂忽然被遠處洪亮的叫喊聲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應該便是角斗場的位置。此時那里面應該正有奴隸在搏殺野獸。
“打死它，打死它！加油！”
“快，已經開始了，我們快去看看！”綾也被叫喊聲吸引，雙眼放光，不由分說就拉著黎樂向聲音來源處跑去。
黎樂急忙跟上她，前方的空地漸漸沒有了石板，變成了夯實的土地。一個個巨大的火盆被木架支起，每隔二三十米就有一個，把空地照的明亮。
前方圍攏著一大群人，分為幾派，涇渭分明，互不靠攏。
以黎樂的位置，勉強能看見三派人，一群是衣衫襤褸，身體骯臟的奴隸。這些人散發(fā)的臭味隔十幾米都能隱約聞到。
黎樂仔細打量了一下這些人，發(fā)現其中有很多身患殘疾，輕一些的只是手臂扭曲或者跛腳，嚴重的甚至肢體殘缺。身體健全，完好無損的只占一半左右。
很多奴隸面黃肌瘦，彎腰駝背，或是身患疾病。即便是冬季，也有很多人穿著單薄的衣服，破損的地方甚至可以看見皮膚。
此時，大多數奴隸抗衡不住夜晚的寒冷，靠在一起取暖。但他們的視線齊齊盯著空地中央，表情嚴肅緊張，沒有像周圍人一樣發(fā)出叫好的聲音。
“這些就是對抗野獸的主力？怪不得會死很多……”黎樂忽然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看了看身邊衣著光鮮的綾，綾的視線并沒落在那些奴隸身上，她容顏可愛，眼睛純凈無暇。
黎樂看著她茶棕色的眼眸，忽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不知道是該憎恨綾這種權貴階級的剝削，還是該可憐那些奴隸的身世。但這就是這個蠻荒世界現有的法則。
另一派人是身穿粗制衣服的下人，他們大多身體健壯，衣服也足夠厚實，看起來比奴隸好上很多。這些人是叫好的主力，大多數下人都一臉興奮地盯著空地中央，也有個別的皺著眉頭，嘴唇緊閉，不知是無法適應這種氛圍，還是在思考別的事情。
另一派便是衣著光鮮的侍衛(wèi)了，這些人從衣著上分為三種，一種身穿紅裝，腰挎青銅刀，均勻的分布在外圍。他們面無表情，很少歡呼，看起來非常穩(wěn)重。
據黎樂的了解，這是樂正府最低等的侍衛(wèi)，主要負責巡邏和處理一些雜事。抓住他的柳祥九、姜伯子、封子楠就屬于這一類侍衛(wèi)。
另一種身著玄衣，也就是黎樂現在穿的這種衣服，主要負責一些重要地點的崗哨，或擔當一些部門的頭目。比紅衣侍衛(wèi)要高一級。
另一種便是身著錦衣的樂龍衛(wèi)了，只有幾十人，圍攏在龍牙的身邊。
這可以算是樂正府明面上的全部戰(zhàn)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