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觀劍!”
段興再次一指點出,真力涌動化為無形劍氣,玄妙非常,落在沈清身上。
氣海被攪動,多條經(jīng)絡(luò)被攪在一起,沈清一口鮮血噴出,氣息萎靡不振,眼中閃過一絲怨恨的神色。
終日大雁被雁啄了眼,沈清想要提前劃分排名,把一切都掌控在手里,不出任何亂子。
然而被上門挑戰(zhàn),這件事是他無法預(yù)料到的,說到底掌控一切本就不可能,人總是會在預(yù)料外的地方的栽跟頭。
“天驕榜上不是說他才七尺靈臺境么,只比沈清高出兩線,這看起來完全就是碾壓啊?!?p> 望著沈清胸前的血跡,李秀人驚奇道。
項炎看熱鬧不嫌事大,沈清被打傷他再開心不過,磕著瓜子侃侃而談:“筑基三境真力外放,造成的破壞與傷害不如真力內(nèi)斂。
不過段氏一族的六法劍是例外,這部六轉(zhuǎn)級指法在真丹三境中算是上品指法,但最強橫的階段,是在筑基三境。
段氏一族的年輕修士都很強勢,當(dāng)年我和你師兄爭雄時,也幸好同代段氏一族沒有什么出色的族人。
你小子運氣真不錯,隨手一個布置,就能拉來這么一個狠人,洛天秘境中你們的日子會好過一些了。”
李秀人微瞇雙眼,出色的項氏一族年輕人,連項炎都要忌憚,這個段興有兩把刷子。
抽出一張邸報,扔在沈清胸前,段興大有獨孤求敗之勢,演技精湛,落寞道:“看來天驕榜這次,錯的太過離譜了一些。
以你的實力,不配排行第八十七位,又浪費我一天時間。”
沈清險些要被氣炸,有苦說不出,我也知道我現(xiàn)在的實力,不可能排到這么高的名次,問題是有人要弄我??!
你七大修仙世家出身的青年才俊,怎么見人就打,就不能明辨是非一些?
聽風(fēng)就是雨,要有自己的判斷吧,太年輕,太簡單。
搖搖頭,嘆口氣,似是感覺沒有任何挑戰(zhàn)一般,段興轉(zhuǎn)頭,眼神在李秀人身上稍微停頓一瞬,而后揚長而去。
只留下一地雞毛。
察覺到段興眼神片刻的停留,項炎神情玩味,低聲說道:“看來我猜錯了,段興這次應(yīng)該是有備而來。
想不到你小子交友還挺廣泛,先捧沈清,再讓自己的朋友打傷他。
夠下作,夠陰,我喜歡?!?p> “我不認(rèn)識段興?!?p> 李秀人沉思,說道:“不一定是在幫我,也許是在幫牧哲彥也說不定?!?p> 項炎一頓,沒聽說過牧哲彥和段興有交際,不過相比于李秀人,牧哲彥的嫌疑確實更大一些。
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段興單純想來挑戰(zhàn)沈清,不過他臨走前那道目光,把這個可能無限降低了。
項炎心中感慨,一直聽說瞻洛宗內(nèi)部競爭激烈,沒想到激烈到這種程度,同門相殘,互相扯后腿。
但如此一來再好不過,反正小十六是撿便宜的那個。
熱鬧看完,眾人仿佛進(jìn)入了賢者時間,一切都索然無味,各自回到居所,準(zhǔn)備明天的升仙儀式。
這次升仙儀式非比尋常,洛天秘境一向是瞻洛宗的自留地,如果不是要晉升沈清為真?zhèn)?,絕不會拿出來做比賽場地。
受邀者多為冀北道的宗門,這也算是一種隱形的福利,洛天秘境內(nèi)所得可以全部帶走。
沒有便宜占,大家能有如此大的熱情,派出這么多弟子捧瞻洛宗臭腳,給沈清做墊腳石?
當(dāng)夜,許多人徹夜未眠,在位升仙儀式做最后的準(zhǔn)備,而柯杰,也整夜沒有返回。
初晨的曦光落在洛天城街道上,李秀人和項飛絮整裝待發(fā),跟著項炎趕往城東外三十里的洛天秘境入口。
亭臺樓閣小橋流水,雅致非常,天才云集真丹遍地。
只是原本應(yīng)該超凡出塵的丹境真人們,此刻卻眾星捧月一般,圍攏在一青年女子身側(cè)。
口中除生意話之外,盡是些討好之語,姿態(tài)放的相當(dāng)?shù)停瑯O盡諂媚之能事。
李秀人終于明白,這群宗門長輩為什么會把少年們趕到洛天城,而自己留在這里了。
試問,哪家長輩愿意讓小輩看到,自己如此謙卑的一面?
一是要臉,二是對晚輩們寄予厚望,自己是同代爭雄的失敗者,折了銳氣和棱角,如今需要仰人鼻息。
他們不希望晚輩像自己一樣,太早就折了銳氣,至少不能折這么多。
所以洛天城中有幾十個歸順沈清的少年天才,但更多的是百輪回一般,對自己充滿自信,哪怕明知技不如人,也要拼出一個錦繡前程的少年人。
有誰的初衷,從一開始就是給人做狗,服從別人的安排,伸出爪子叫喚兩聲,讓大人物滿意就給你扔兩塊骨頭?
哪怕在經(jīng)歷過神州毒打后,需要面對現(xiàn)實折下腰。但太早折下腰的人,連經(jīng)歷神州毒打的機會都沒有。
少年老成,從來就不是一句好話,少年人就是該有一股銳氣,哪怕頭破血流也要拼一把的銳氣。
直到歷經(jīng)磨難殺出一條血路,或者棱角被完全磨平為止。
亭臺水榭高山流水,錦綾華蓋靈氣四逸,本該是仙家圣地,此刻卻成了映照出眾生相的名利場。
李秀人心中感慨,好在自己爭氣,早早就成了頂尖宗門的真?zhèn)鞯茏?,否則說不得也要如此低聲下氣。
那眾星捧月的青年女子,自然是鐘靈秀敏姿容絕世,只是此刻卻無心聽旁人的吹捧,就連宗門的生意也沒什么興致了。
一雙幽怨的美眸不時看往最下首的二師兄柯杰,秋波流轉(zhuǎn)萬種風(fēng)流。
本以為自己能夠忘記柯杰,情劫已經(jīng)渡過,只是當(dāng)辣個男人出現(xiàn)后,甄瑤才知道自己錯的如此離譜。
柯杰眼觀鼻鼻觀心,不動神色往后縮了縮,孽緣,早知道她是瞻洛宗真?zhèn)骶筒徽腥撬恕?p> 飛仙門和瞻洛宗水火不容,甄瑤是這次升仙儀式的主事人,在場很多人,都是瞻洛宗附屬宗門的弟子、長老。
對于自家話事人一直盯著柯杰這個大敵,無心正事,馬仔們很有意見,但誰都不敢說破。
最終還是梁園打破了這種尷尬的氣氛,怒發(fā)沖冠,橫眉冷指柯杰,破口大罵:“姓柯的,你不要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