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韓坐在辦公桌前處理了好半天公務(wù),直到眼睛發(fā)酸,肩頸發(fā)困,她才緩緩關(guān)上電腦。
摘下防幅射眼睛,揉揉發(fā)澀的雙眸,從轉(zhuǎn)椅上站起來,走到陽臺上,活動了下筋骨。
又拿起噴壺認(rèn)真地澆起了花,澆完花后,看著開的五顏六色的鮮花,心情不由喜悅起來。
她站在落地窗前,閉上眼,感受著冬日燦爛的陽光……
忽聽敲門聲響起,她緩緩張開眼,轉(zhuǎn)過身坐在辦公椅上,凝視著門口,淡淡地說:“請進(jìn)!”
門開了,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一臉肅穆地走了進(jìn)來。
一見到來人,林韓不由皺起了眉頭,聲音中有幾分不悅:“祝允諾,你有什么事?”
祝允諾走到林韓的辦公桌前,雙手撐在桌上,低下頭凝視林韓半晌,在她不屑的目光中艱難開口:
“楚楚,我有件事不明白,為什么《君心似我心》的男三又換成了楚辭?
我都已經(jīng)進(jìn)組拍攝了一個月了,突然又換掉我,我想問一下,這是為什么?
這部劇不是咱們公司投資拍攝的嗎?同為公司員工,為什么把機(jī)會都讓給了新人,難道舊人就不算是公司員工了,是不是有點(diǎn)太過于厚此彼薄了?”
“祝允諾,換掉你不是我做的決定,是儲裕導(dǎo)演做的決定,他對演員有決對的豁免權(quán),他對演員的私德要求很高。
你之前的形象不好,而且這幾天又爆出不雅視頻,為了劇能順利播出,只好忍痛換了你,雖然你的形象和劇中的形象相當(dāng)?shù)钠鹾?!?p> 林韓邊說邊打開桌上的文件看了起來,看了幾頁后,又拿起電話和客戶聊了起來,剛放下電話,手機(jī)又響了。
她看了一眼來電,心中一陣激動,但礙于祝允諾在此,只好忍痛掛斷。
一抬頭就對上祝允諾神色復(fù)雜的雙眸,她故意不去看他受傷的眼眸,站起來走到門口,打開門吩咐齊姜,
“幫我約一下中遠(yuǎn)集團(tuán)的李總,還有Aug視頻的盧總以及鞠鞍導(dǎo)演,我今晚想在凱悅請他們?nèi)怀燥垺?p> 對了,今晚讓紫蘇葉,姚芊芊以及楊柳依依和我一起出席宴席?!?p> 齊姜微微呆怔片刻,只好點(diǎn)頭答應(yīng):“好的!”
林韓含笑點(diǎn)點(diǎn)頭,關(guān)上辦公室的門,走到辦公椅上坐下,仰著頭一臉嚴(yán)肅地望著祝允諾:
“給你兩個選擇:一,和翩翩離婚,然后公司負(fù)責(zé)把你的丑聞壓下去,你還可以繼續(xù)在娛樂圈混下去;
二,你可以退圈,做個素人,老老實(shí)實(shí)和翩翩過一輩子!”
祝允諾被林韓的話氣的臉紅脖子粗,拍著桌子大怒道:
“林楚楚,你欺人太甚,當(dāng)初是你逼我和林素結(jié)婚的,現(xiàn)在你又逼我和她離婚!
林素是個成年人,離不離婚應(yīng)該由她來決定,而不是你這個外人,盡管你們都姓林,盡管你是她的親堂妹,
但你也沒有這個資格管我們的婚姻大事!對于我和林素來說,你也只是個外人,外人而已!”
“祝允諾,如果你再繼續(xù)在我辦公室大吼大叫的話,我立馬打電話叫保安把你拖出去,你信不信?”
林韓警告地瞪了祝允諾一眼,冷笑道,
“祝允諾,不是我欺人太甚,是你太過于恬不知恥,把別人的尊嚴(yán)隨意賤踏,把別人的善良當(dāng)成軟弱,把別人的癡情當(dāng)成愚蠢……
你一個花花公子,種馬,海王,一個靠女人上位的軟飯男,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和我大喊大叫?
演戲,你面癱,唱歌,你又跑調(diào),綜藝,你又沒有搞笑本領(lǐng),你一個三流的小野模,要不是傍上林素,你早已在娛樂圈查無此人了……
這次也是翩翩求了我好久,我才找到儲裕導(dǎo)演,要他賣我個人情給你個男三的位置,
否則你連三線藝人都算不上,人要學(xué)會知足,也要學(xué)會有自知之明!”
“你……”
祝允諾被林韓說的羞慚不已,但又想不出合適的話來反駁她,他瞪著她看了好半天,最終忍氣吞聲道,
“楚楚,別這樣逼我,我還是喜歡翩翩的,我并不想和她離婚?!?p> 林韓冷冷地凝視祝允諾半晌,扯出一抹譏笑:
“長痛不如短痛,你對翩翩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真情,早離婚對她對你都好!”
“那也要等林素先提出,我不能提離婚……我怕她會自殺,你知道的,她以前自殺過……”
祝允諾的臉上閃過一抹掙扎之色,他當(dāng)初之所以和林素結(jié)婚也是因?yàn)樗运老啾疲?p> 他一向游戲花叢,本身又是模特,身處時(shí)尚前沿,當(dāng)時(shí)又年輕,事業(yè)也才剛開始,還沒有玩兒夠,怎么可能結(jié)婚呢?
但偏偏招惹了不該招惹的林素,他是林素的初戀,他又長的一表人才,又能說會道,很快就把林素迷的神魂顛倒。
他本想玩玩就好,誰知林素卻認(rèn)了真,非他不嫁,最后在林家的施壓下,他只好不情不愿地娶了林素……
“這件事不用你擔(dān)心,你只需要按我說的去做就好,至于翩翩,由我來安撫就好!”
林韓笑的一臉風(fēng)輕云淡。
祝允諾被她氣定神閑的模樣震住了,兩人對視良久,他在她眼中看到的是極度的自信和胸有成竹。
終于,他敗下陣來,略顯狼狽地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過身大步向門外走去。
林韓見祝允諾已走,忙關(guān)上辦公室的門,打開手機(jī)和夏楠視頻聊了起來,
兩人聊了將近半小時(shí)后,最后約好中午一起去老地方吃飯。
掛掉電話后,林韓的眉眼依舊帶笑,她盯著辦公桌上兩人相擁的照片凝視良久,心中的喜悅之情在不斷擴(kuò)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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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夢在老媽和林檉走后,心中郁悶,略顯煩躁地翻開了桌上的管理學(xué)書。
看了幾頁后,腦中不禁又回想起林檉挑釁的眼神,又氣又尷尬,合上書,又隨手翻起了法語版的《追憶似水年華》。
這是花若溪要求她讀的,天可憐見,她連英語都說不溜,更遑論看原版法語書籍了!
她翻了幾頁,不覺頭大了起來,只好又合上,又打開古詩詞讀了起來,
不知不覺就沉浸在里面美妙的意境中,直到門被人輕輕推開,她有些不悅地抬起頭望向來人,
剛要發(fā)火,見是林楓,忙吞下到嘴的話,笑著問林楓:“哥,你從哪兒來?”
林楓卻不回答她的問話,徑直走到她面前,拿過她手中的古詩詞翻看了起來,
大致掃了幾頁后,他合上手中的書,神色復(fù)雜地望著林夢,欲言又止。
“哥,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你這樣不說話直勾勾盯著我看,我心里直打鼓,忐忑不安的,有什么事嗎?”
林夢被林楓看的心里直發(fā)毛,她撩撩額前的劉海,不解地望著林楓。
林楓嗔怪地瞪了她一眼,推推她的肩,沒好氣道:“起來,我要坐!”
“哥,那邊有的是沙發(fā),你為什么非要坐我的椅子!”
“我就想坐在這兒,不行嗎?”
“行,那你坐吧!我怕你了!”
林夢在林楓警告的眼神中,只好不情不愿地從轉(zhuǎn)椅上站起來。
林楓慵懶地坐在轉(zhuǎn)椅上,抬起頭一臉戲謔地看著滿臉委屈倚在桌邊瞪著他的林夢:
“甜兒,你昨晚上去盜墓了嗎?一臉的疲倦,還有黑眼圈呢,呵呵!”
“沒去盜墓,但去挖寶去了。不但挖國內(nèi)的寶貝,還挖國外的寶貝!
背完古詩詞還要背英語,法語,還改論文,弄完都夜里三點(diǎn)半了!
一早上差點(diǎn)兒沒起來,再這樣下去,我真怕我會英年早逝了,唉,慘呢!”
林夢邊說邊捂著嘴打了個哈欠,又略顯煩躁地揉揉頭發(fā),無奈道,
“哥,剛才林檉說他明天不去參加電影節(jié)開幕式,明天還是你去吧,他去也怕露陷,你明天和寧悠悠一起入場,怎么樣?”
“我不去,電影是他拍的,要去也是他去,再說,我還沒調(diào)整好心情呢,狀態(tài)也不好,我也不想面對那些八卦的記者和瘋狂的粉絲。”
林楓輕輕捏著眉心,斷然拒絕道。
林夢含笑湊到林楓面前,摟著他的脖子撒嬌道:
“好哥哥,給個面子唄,別讓我難做人,剛才開會時(shí),一堆人在我面前告你狀。
你說你做為我最親的人都不支持我的工作,我還怎么管別的員工呢!
何況你這都快一年沒工作了,難道你不想工作嗎?不想掙錢嗎?多少人為了紅,頭都擠破了,你倒好,佛到家了……”
“我出道都快二十年了,錢也掙得差不多了,名也出夠了,紅也紅過了,巔峰已經(jīng)過了,現(xiàn)在早已歸于平淡了。
再說沒有人會一輩子長紅的,人還是要學(xué)會知足長樂!至于機(jī)會,公司新簽了那么多的年輕人,把機(jī)會留給他們吧!”
林楓伸手捏捏林夢尖俏的下巴,嗔笑道,
“你呀,就是說出花兒來,我也不會出席明天的電影節(jié)開幕式的,呵呵!”
林夢聽林楓如此說,生氣地甩開他的手,狠狠剜了他一眼,賭氣道:
“你現(xiàn)在還屬于環(huán)宇的簽約藝人,要服從公司的安排,不能我行我素,都要像你這樣,公司還要不要開了?”
“噢,那如果我就是不服從公司的安排,你打算怎么處罰我呢?”
林楓摸著下巴一臉戲謔地看著氣的炸毛的林夢。
林夢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
“要是別的藝人,早讓他滾蛋了,還要賠償公司違約金。
你說你綜藝不上,電影電視不拍,也不接受電臺訪問,更不和粉絲互動,代言不接,雜志不拍,這像回事兒嗎?
你身后還有好多人靠你吃飯呢,你有多自私知道嗎?”
“林甜甜,你才當(dāng)了幾天老總,架子倒擺上了,連哥也不叫了,你是在教訓(xùn)我嗎?”
林楓一向溫和的面容染上了一層寒意,雙眸中的幽暗也在不斷加深。
林夢被他陰沉的面容嚇了一大跳,但又不想認(rèn)錯,明明就是他做的不對,不肯服從公司的管理,讓她難做人,她委屈地撇撇嘴:
“你還不是老拿當(dāng)哥的身份壓我,一點(diǎn)兒也不給我面子。公私分明,你首先就做不到,還說我!”
“我就是不想工作,不想?yún)⒓痈鞣N活動,我也不想繼續(xù)當(dāng)藝人,你如果不高興,我也可以和公司解約,
賠償違約金,按合同來,該怎么賠償就怎么賠償,這總可以了吧!”
林楓聽林夢如此說,心中一陣凄涼,氣的聲音都變了,
“林甜甜,你知不知道我是你親哥,是你同父同母的親哥,你居然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我真是白疼你了,你……”
林夢又氣又愧又尷尬,咬牙跺腳賭氣道:
“我去告爸爸去,就說你欺負(fù)我,總是不配合我的工作,你很討厭!”
“你去告去吧,就是告爺爺奶奶,我也不怕,幼稚鬼,我還被你氣的要死呢!”
林楓狠狠瞪了林夢一眼,站起身大步流星向門外走去。
林夢雙拳緊握羞憤交加地咬咬牙,又深呼吸了一下,沉思片刻,抬腳向門外走去。
不顧林洛詫異的眼神,徑直走步梯上到十樓林丹青的辦公室。
白清泠不在秘書室,林夢門也沒敲直接推開了里間辦公室的門,委屈地叫道:
“爸,你快管管我哥吧,他一點(diǎn)兒也不服從我的管理,他……爸,清泠,你……你們……在干什么?”
林夢話說到一半兒才震驚的發(fā)現(xiàn),白清泠居然撲在林丹青懷里在哭泣……
林丹青則一手拍著她的肩膀在安撫她,另一只手則拿面紙?jiān)趲退裂蹨I。
聽到推門聲以及她的問話,白清泠觸電般“嗖”的一下從林丹青懷里出來,轉(zhuǎn)過身低著頭快步繞過林夢,走出辦公室并關(guān)上辦公室的門。
“爸,你和清泠在干什么?”
林夢的大腦中剎那間閃過千百種念頭,她盡量克制自己不去往不好的方向去想。
她直直盯著林丹青的雙眸艱難地問出口,渾身緊張不已。
林丹青將手中的面紙扔進(jìn)垃圾桶,又端起桌上保溫杯里的水喝了幾口,懶懶地倚坐在辦公桌前,笑著向林夢招招手:
“過來,你剛才說你哥欺負(fù)你了,他怎么欺負(fù)你了,說來聽聽!”
“你先說白清泠為什么窩在你懷里哭,我再告訴你我哥為什么欺負(fù)我!”
林夢依舊立在原地不解地瞪著林丹青。
林丹青嗔怪地瞪了林夢一眼,無奈地?fù)u搖頭:
“清泠今天工作狀態(tài)不好,頻頻出錯,讓我嚴(yán)厲批評一通,她委屈地哭了,
說今天是她父母的忌日,在她六歲時(shí),她的養(yǎng)父母因車禍雙雙去世。
她剛出生就被親生父母遺棄在垃圾桶旁,她養(yǎng)父是環(huán)衛(wèi)工,撿到了她,正好自己沒孩子就抱回家養(yǎng)。
誰知,這孩子命太苦了,親生父母棄養(yǎng),養(yǎng)父母又出車禍,她后來回到鄉(xiāng)下和爺爺奶奶過日子。
只可惜奶奶在她七歲時(shí)又過世了,她只好和爺爺相依為命過苦日子。
不到八歲就上山砍柴,用大鍋?zhàn)鲲垼关i喂羊,步走幾十里去上學(xué)。
她爺爺脾氣火爆,稍有不慎就會打她,而且由于她是抱養(yǎng)的,她們家在城里的房子和農(nóng)村的田地,早都被她伯伯叔叔侵占了。
她讀書還是學(xué)校免費(fèi)資助的,穿的衣服也都是好心人捐贈的,在她來市里上高中之前,都沒穿過一件新衣服……
手上腳上都是凍瘡,一個女孩子,在上高中之前,居然沒用過衛(wèi)生巾,也沒穿過文胸,唉……
這孩子太可憐了……和你一比,你簡直就是公主,生活在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