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花若溪林夢花若水三人開車回到父母親家時,
才驚訝地發(fā)現(xiàn)別墅外面停滿了各種類型的車輛。
其中最矚目的當(dāng)屬那兩輛車牌號為JB0006和JB0008的特制版紅旗轎車了。
“看來大伯和大姑也都回來看望爺爺了,我們快進去吧!”
花若溪笑著牽起滿臉緊張的林夢的左手就向家門口走去。
林夢卻滿臉地抗拒,右手抱住門口的羅馬柱不撒手:
“花老師,我害怕!
本來只有爸爸一個人就夠了,現(xiàn)在又加上大伯和大姑,估計大姑父也在,
他們一個比一個威嚴(yán)厲害,我看著就發(fā)怵!
我還是不要進去的好,我……”
“那你以后也不見我們的家人了?
我爸又不會吃了你,他也頂多罵你幾句,罰你抄寫幾十遍文章而已。
何況,哪有公公打兒媳婦兒的,我爸還沒有那么糊涂。
趁著今天人多,我爸也不好意思對你大發(fā)雷霆,快進去吧,瞧你那點兒出息!”
花若水一面說,一面笑著將林夢的右手從羅馬柱上扒開,抓著她的右胳膊向門口走去。
“花老師,你上午才說男女有別,男女授受不親的,
現(xiàn)在又抓著我胳膊,不怕其他人看到說閑話嗎?”
林夢一面說,一面甩開花若水抓她胳膊的左手,跑到了花若溪的身后,
笑得一臉狡黠,
“花老師,你先進,我怕爸爸拿東西砸我,我今天腿受傷了,跑不快!”
花若溪笑得一臉無奈:“今天家里來了這么多的親朋好友,
爸爸不會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兒給你難堪的,瞎想什么呢!”
話音剛落,保姆王嫂就打開了防盜門,含笑讓三人進去。
花若溪便拽著林夢的手率先走進了客廳里,花若水緊隨兩人身后也走進了客廳。
三人一進去,大小寶就扔下手中的玩具,笑嘻嘻向三人跑來。
花若溪趕忙彎腰將小寶抱起來轉(zhuǎn)了幾圈,又笑著親了他胖乎乎的小臉蛋兒幾下,
又從西裝衣兜里掏出路上買的棒棒糖遞給他,
一回頭,就見大寶正抱著林夢受傷的左腿在撒嬌,要抱抱。
林夢此刻心中忐忑不安的,哪有心情抱大寶玩,
便略顯不耐煩地推開大寶,輕斥道:
“你看不見我腿上和手上包得那么厚的紗布嗎?
我哪有力氣抱你呢,快滾去找你爹去!”
說罷,也不去理會大寶委屈巴巴的眼神,繞過屏風(fēng),徑直向花爺爺花奶奶的臥室走去。
花若水見狀,趕忙把委屈巴巴的大寶抱起來,
又把在路上買好的巧克力撕開送到他的小嘴里,笑問道:
“大寶,巧克力好吃嗎?”
“好吃,二叔,媽媽為什么受傷了?”
大寶嘴里吃著巧克力,但雙眸依舊望著林夢消失的背影看,眸中盛滿了委屈的淚水。
花若水趕忙笑著安慰道:“你媽媽不小心摔倒了,腿上劃了好長一道口子,
流了好多的血,還縫了好多針,她現(xiàn)在心情不好,我們就別去打擾她了。
二叔陪你拼樂高好不好?”
“不要,我要到外面蕩秋千,我要蕩到房頂上……”
大寶把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小寶嘴里吃著棒棒糖,含糊不清地說:
“二叔,我也要蕩千秋,我要……蕩到月亮上,看瑾瑜叔叔的太太,
她是嫦娥姐姐,就住在月亮上……”
“小寶,你是個笨蛋!
那是瑾瑜伯伯,他的太太就是楚楚阿姨,她住在瑾瑜伯伯家,不住在月亮上……”
小寶話音剛落,大寶就用右手食指刮著自己胖乎乎的小臉蛋兒嘲笑他。
“可是,我昨天還在電視上看到楚楚阿姨住在月亮上的,
她穿著仙女的衣服,從月亮上飛下來,好漂釀,我也想去月亮上去住!”
小寶瞪著一雙迷茫的大眼睛,一臉不解地望向大寶。
花若溪和花若水弟兄倆憋笑憋得都快內(nèi)傷了。
只見大寶歪著小腦袋想了想,最后拍著胖乎乎的小手,笑道:
“呀!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楚楚阿姨白天住在瑾瑜伯伯家,晚上就飛到月亮上去了。
嗯!一定是這樣,我一會兒要跟著她,我也要飛到月亮上去住?!?p> 小寶一臉的為難:“可是,住到月亮上就見不到爸爸媽媽和爺爺奶奶叔叔姥姥姥爺舅舅阿姨了……”
“噗哈哈哈哈……”
花若溪再也忍不住了,爆笑出聲。
花若水也忍笑忍到快要受不了了,他趕忙咬住自己的下嘴唇,以防自己笑出聲。
“爸爸,你為什么笑?”
大小寶異口同聲地問笑得腰都直不起來的花若溪。
花若溪剛要回答,就見顧淑嫻從屏風(fēng)后面轉(zhuǎn)了出去,略顯嗔怪地看著兩人:
“若溪,若水,你們弟兄倆還不快進去和眾位長輩打招呼,還在這里逗孩子!
今天家里來了這么多的長輩和同輩,你們倆反倒像來做客似的,像話嗎?”
“知道了,媽,我們這就進去招呼客人?!?p> 花若溪趕忙把懷里的小寶交給站在一旁的保姆,
和花若水一起走進客廳向眾位長輩問好,又和顧淑嫻一起招待起了客人。
******
林夢來到花爺爺花奶奶的臥房時,恰好晏珩的爺爺奶奶也在,
她和四位老人打過招呼后,又說了幾句閑話,便退了出來。
一出來恰好遇見了晏珩,她便問道:
“晏表哥,你看到你二舅了嗎?”
晏珩笑著回答說:“我二舅和我父親以及我大舅大姨父四人去樓上書房討論私事去了,
你找他有事?”
“有一點點事,哎,算了,那我先去看看孩子吧!”
林夢說著就要去找大小寶,卻被晏珩又叫住了:
“弟妹,我有件事想請你幫一下忙!”
“什么事?
難道你又和林菲吵架了,要我去勸和?”
林夢見晏珩一臉為難,不由譏笑了起來。
晏珩略顯尷尬地瞪了她一眼,又笑著搖搖頭:
“不是我和娉娉的事,是關(guān)于我岳母的事情,你和我來一下。”
一面說,一面向一樓的露臺上走去。
林夢趕忙跟了上去。
兩人來到露臺,晏珩見四下無人,便笑著對林夢說:
“是這樣的,我上次和林菲去見我岳母,又被她轟了出來,
她還說她不會參加我們的婚禮。
我總覺得結(jié)婚,親生母親不出席婚禮,這與禮不合,
便找到俞教授,希望他能勸說一下我岳母。
我和娉娉的婚禮一推再推就是因為搞不定我岳母。
俞教授給我的建議是解鈴還需系鈴人,我岳母的心結(jié)還在于我岳父。
因此,我想讓你幫忙勸說一下你大伯,
希望他可以為了娉娉,去和我岳母見個面,兩人和解一下。
還有,我聽娉娉說,你母親和我岳母一向交情不錯,
能不能讓你母親也出面勸說一下我岳母。
你母親溫柔聰慧,情商又高,待人又和善,
我相信她有足夠的智慧去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弟妹,你一向熱情大方又樂于助人,這點忙,你不會不幫吧?
何況,這也不止是幫我,也是幫你菲姐,
我不希望她結(jié)婚時,親媽居然不出席婚禮,
她人雖大大咧咧的,但內(nèi)心還是渴望母愛的。”
“晏表哥,你們的事情我會幫忙的。
可眼下,我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我也沒心情管你們的事情,我現(xiàn)在都快緊張死了!”
林夢一面說,一面略顯煩躁地扯扯自己頭頂?shù)念^發(fā),眉頭都皺成了川字。
“什么事讓你這么糾結(jié)?”晏珩一臉詫異地看著林夢。
林夢尷尬地直搖頭:“不能告訴你,我先出去了,一會兒見!”
說罷,便轉(zhuǎn)身走出了露臺。
“等等……”
晏珩剛想去追林夢,就見林菲笑嘻嘻向他走來:
“珩寶貝,你躲到露臺上和甜甜說什么呢?嗯!”
說話間,林菲已來到了晏珩面前,
用力將他推坐在藤椅上,低下頭,狠狠吻住他的誘人紅唇……
******
林夢剛從露臺下來,就見顧淑嫻含笑向她走來:
“甜甜,你在這里干什么呢?
怎么還不出去和眾人打招呼,招呼客人呢!
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手上腿上全包著紗布?”
林夢略顯尷尬地說:“不小心滑倒了,腿上扎了瓷器碎片,手掌心也縫了幾針……”
“你這孩子,怎么總是這么不小心呢!
都兩個孩子的媽了,走路做事還這么莽撞,唉……
這會兒還疼嗎?要不要讓醫(yī)生來家看看?”
顧淑嫻又是無奈又是心疼。
林夢這孩子長得甜美嬌俏,性格也大方爽朗,和人相處也落落大方,
和男女老少都可以相處得十分融洽,嘴又甜,會哄人開心,
唯一不好的就是不夠沉穩(wěn)謹慎,
因此,三天兩頭惹事兒,這也是花知遇最對她詬病的一點。
但人無完人,她打心底里喜歡林夢,也把她當(dāng)作親女兒一般看待,
她雖不完美,但也比韓珊那種高傲又疏離又自以為是的性格強了一百倍不止。
林夢趕忙笑著搖搖頭:“不用看醫(yī)生了,上午花老師已經(jīng)帶我去看過醫(yī)生了。
媽,那我陪您去招呼客人去吧!”
顧淑嫻笑著瞪了她一眼,無奈道:
“你這個樣子要怎么招呼客人呢?
連自己都招呼不了,手掌心纏了那么厚的紗布,恐怕連杯水也倒不了吧!
對了,你爸剛才出來還問你哪兒去了,讓你一會兒到他書房找他。
我先去招呼客人去了?!?p> 說罷,便轉(zhuǎn)身離去了。
顧淑嫻一走,林夢急忙向花知遇的書房走去,
越靠近花知遇的書房門口,她就越緊張,
但讓她尷尬至極的是,還沒等她想好要如何和花知遇解釋電話中的事,
就見花若溪的大伯花知昀和大姑父騰翊以及晏珩的父親晏成渝三人從書房走了出來,
躲已經(jīng)來不及了,她只好尷尬地站在一旁,扯出一抺燦爛的微笑向三人問好:
“大伯好,大姑父好,二姑父好。”
“甜甜,你這是怎么了?”
晏成渝見林夢手上腿上皆纏著紗布,便關(guān)切地問道。
林夢見花知昀和騰翊也是一臉的好奇,便尷尬地笑笑:
“不小心踫倒了花瓶,腿上扎進了瓷器碎渣……”
騰翊上下打量林夢一眼,語氣中頗為關(guān)切:
“怎么這么不小心呢!現(xiàn)在還疼嗎?
要不要叫醫(yī)生來看看呢?”
“上午已經(jīng)看過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怎么疼了,不用再看醫(yī)生了?!?p> 林夢趕忙笑著搖頭。
花知昀審視的目光掃過一臉尷尬的林夢,神情嚴(yán)肅,語帶責(zé)備:
“林夢,我聽你爸說你今年都二十七了,還沒大學(xué)畢業(yè),
你這孩子看起來聰明又機靈,也不像是腦子不靈光的人,怎么學(xué)習(xí)上這么不用心呢?
你既然嫁給了若溪,也應(yīng)該明白你所承擔(dān)的責(zé)任和義務(wù),
雖說以我們的家族背景,不需要你像普通民眾那樣寒窗苦讀,
但最起碼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的吧!
你就這么懶懶散散,懈怠又不思進取,讓外人怎么看呢?
何況,我們這么大的家族,無論男女,都非常注重教育,
一個不懂教育的家庭遲早被社會淘汰,一個不懂教育的民族也岌岌可危!
一個不愛學(xué)習(xí)的女人怎么能當(dāng)好老公的賢內(nèi)助呢!
這樣吧,你既然手疼,那就一會兒吃完飯,給我背一下魏征寫的《諫太宗十思疏》,
好了,你先進去書房找你爸去吧!”
“知道了,大伯,我以后會好好學(xué)習(xí)的,不會讓你們丟臉的!”
林夢強壓下心底的各種委屈和心酸,笑著答應(yīng)道。
“這還差不多,知錯能改就還是好同志!”
花知昀說完,便和晏成渝騰翊一起向底樓客廳走去。
林夢走近花知遇的書房,在門外徘徊了將近十分鐘,
最后咬咬牙,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花知遇正坐在書桌后面的紫檀木椅子上在看書,見她進來,
“啪”的一聲將手中的書扔在桌子上,抬起頭,冷冷地瞪著她:
“你這小姑奶奶架子是越來越大了!
從和若溪他們回家到現(xiàn)在都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也不曉得進來和我打招呼!
剛才在書房門口又磨蹭了十一分零三十秒,才慢悠悠挪進來!
說吧,你是不想當(dāng)花若溪的媳婦兒了,還是對我這個公公有怨言?”
“我怕您生氣打我!
我今天受了傷,身體不適。
爸,您真要生氣的話,等我身體好了再打,行嗎?”
林夢小心翼翼地挪到花知遇的書桌前,對上他犀利的眼神,
心中一緊,雙腿也不由顫抖了起來,就連包著紗布的手掌心也沁出了汗珠,
她強壓心底的恐懼和不安,飛快地解釋道,
“爸,我可不敢對您不尊重。
是我最近老收到騷擾短信和搔擾電話,
有賣保險的,有美容院的,還有銀行的,還有房地產(chǎn)的,還有境外的詐騙電話,
有時一天能收到幾十通搔擾電話,煩得要死,真想狠狠臭罵他們一通,真不是針對您。
我愛花老師還來不及呢!愛屋及屋,我也真心地把您和我媽當(dāng)作親爹親媽一樣愛戴。
您雖然對我要求嚴(yán)格,但我也知道是為了我好,
正所謂愛之深,責(zé)之切,恨鐵不成鋼。
我現(xiàn)在也當(dāng)了母親,能深切體會到您的用心良苦了。
您別生氣了,等我好了,隨便您打罵,我毫無怨言!
今天家里來了這么多的客人,您要是還為了我這點小事生氣的話,
會有失格局的,也與您寬闊的胸襟不符。
何況,我大伯大姑父他們都還等著您呢!
你們每天日理萬機的,就不要為這些小事情生氣了,
我以后會謹言慎行,好好學(xué)習(xí),爭取做好花老師的賢內(nèi)助,不讓您失望的。
爸,您上了一天的班,早餓了吧,我們出去吃晚飯吧!
大小寶那會兒就嚷嚷著餓了……”
花知遇盯著林夢看了足足有一分鐘之久,最后又嗔怪地瞥了她一眼,冷笑道:
“花言巧語,巧言令色,巧舌如簧,甜言密語倒說得溜!
你如果把這些心思用到學(xué)習(xí)上的話,能快三十了還大學(xué)畢不了業(yè)嗎?
花若水也不知怎么教你的!
算了,今天看在你手受傷的份上,就不罰你抄寫古文了。
晚飯后,找花若水去借書,把荀子的《修身》背會,我明天早上考你!
還有,把我的私人號碼和辦公室的電話號碼牢牢記在腦中。
至于騷擾電話,我?guī)湍憬鉀Q?!?p> 說完,便拿起桌上的固話撥了出去,
“董秘書,把131***以及138***這兩個電話號碼設(shè)為特殊號碼?!?p> “知道了,領(lǐng)導(dǎo)!”
電話那頭的董秘書一臉恭敬地說。
掛斷電話后,花知遇從辦公桌的抽屜里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放到桌子上,
抬起頭對一臉懵圈的林夢說:
“這是一部特制的手機,遇火不化,遇水不濕,槍打不穿,最長可待機一個月,
有追蹤定位功能,在荒野甚至是海上也都有信號,
這里面存的都是我們家族成員的電話號碼,
以后我打電話就打你這個手機,你先收好,放進你包里,我們現(xiàn)在出去吃飯?!?p> “謝謝爸!”
林夢趕忙把手機盒子裝進自己隨身背著的愛瑪仕粉色小挎包里,
跟隨花知遇向餐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