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我要出去！”艾淺雙眼發(fā)紅，費(fèi)力地想掙脫南宮昭雪，“我要?dú)⒘怂?！我要?dú)⒘怂彼а狼旋X，原本嫣紅的嘴唇被咬得發(fā)白。
“他是誰？你清醒一點(diǎn)，外面這么多人，我們?nèi)塘诉@么久，就為了等你現(xiàn)在出去把事情鬧大嗎？”南宮昭雪把她拖到了帷幕后。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他一瞬間愣住了，他一直以為她是孤傲清冷的，是目空一切的，沒想到她也有這種柔弱的時候。
“我恨！我只恨這種人渣怎么還活在世上？怎么還讓他行著這卑劣的勾當(dāng)？”艾淺緩緩仰起頭，白皙光滑的臉頰上流淌著清淚，她輕蔑的笑了，悲涼之意卻如此明顯。后面的話她沒有說完，“這等人還活著，而我！而我做錯了什么？卻一直過得這般茍且，大仇未報，早已輪回一次，呵呵呵……”
“噓！”南宮昭雪食指一下放在她的唇間，“人來了。”他柔聲說，另一只手拉住衣袖，輕輕擦拭掉她的眼淚，接著他瞇起眼睛抬頭盯著門口。艾淺眨眨眼，呆滯地看著南宮昭雪近在咫尺的面容，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嘎吱……”木門果然被推開，居然是那個掌柜，這是個不會法術(shù)的老頭。
“殺了他？”她問。
“殺了！”
“咻！”疾雨劍被艾淺甩了出去，劍鋒在空中射過一條完美的直線，最后正中那老頭的左太陽穴，利劍穿過他的頭顱，將他整個頭釘在了木柱上。
“走！”南宮昭雪拉著她的手腕，推開窗戶毫不猶豫跳了下去。
“在那兒，快追！”巷子里守著的那些人立馬追了上去。
巷子里漆黑一片，沒有半點(diǎn)亮光，身后突然襲來無數(shù)細(xì)碎的光劍。南宮昭雪四下看了一眼，沒有尋常百姓。他一揮手，向那些人砸去一個光盾……
一路跑到了街市上。此刻繁榮靡麗的景象已經(jīng)消失，街上空蕩蕩的，寂靜無聲。
“等我們把事情辦好，回來好好收拾這些人。”他還牽著她的手，微微喘息。
“呃……”艾淺舉起了手腕，有點(diǎn)為難地看著他。
他趕緊放開，“跑得有些急了……”
“他們背后可不簡單，尤其是他都……”她一下頓住了，眼神慌亂地看看周圍。
“你剛剛就沒和我說他是誰。”南宮昭雪一臉嚴(yán)肅地盯著她。
“你不需要知道。”她還是不愿意說。
“我可以不知道他是誰。但我想讓你明白，以后你是我的人，我雖然不知道你從前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那些悲傷的過往我都不會再讓你經(jīng)歷?！彼麛S地有聲地說出來，倒還有幾分真情實(shí)意的感覺。
“呵呵！你不久前不是還認(rèn)為我是白蘅派來的奸細(xì)嗎？現(xiàn)在就這么信任我了？”艾淺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我知道你不是，你的眼神不會騙人，而且有那么多可以殺掉我的時候，但是你都沒有動手，我早就相信你了?！彼忉尩?。
“哈哈，我雖然確實(shí)不是奸細(xì)，但是眼神是會騙人的?！卑瑴\邪魅一笑，上揚(yáng)的嘴角嫵媚動人，她眼睛彎彎，瞳孔映著街市上黯淡的光。
“你……”南宮昭雪匆忙移開視線，他又想起她了。
“找個地方隨便歇息吧！”他重新開口。
“好?！卑瑴\也累了。
清晨。
“去哪兒？”南宮昭雪看著她。
“你覺得呢？”她反問。
“去青樓！”
“嗯？”
“青樓之地匯聚各式各類的人物，去那里打聽打聽消息吧！”他補(bǔ)充一句。
翠紅樓。
艾淺站在牌匾下，不是很想進(jìn)去，她揚(yáng)起頭，忽然看見頂樓樓閣，恍然中想起一些除卻凌然的記憶，“對了，找阿蕭姐姐！”她在心里一驚，大步走了進(jìn)去。
“小姐，我們這里不讓女子進(jìn)去。”又是那個老鴇。
“無妨，我是跟著我哥哥來的，只是進(jìn)來聽聽曲。”艾淺友好一笑，往里一看，皺起眉頭，“這里面不是有許多尋常女子嗎？”雖然她們也打扮得雍容華貴，琉璃珠寶閃著金光，但肯定不是在這青樓賣藝的。
“你也是來聽說書的？這些可都是早就預(yù)留了位置的太太小姐們，你預(yù)定位置了嗎？”那個名喚紅蓮的老鴇投來懷疑的目光。
“說書？是呀是呀！我早就預(yù)定好了位置……縣府的二小姐約我一起的，嬤嬤，我先進(jìn)去了！”她拉著南宮昭雪兩步做三步跑了進(jìn)去。
“縣府的二小姐？我怎么沒聽過……縣府不是只有一個嫡出大小姐嗎？她確實(shí)是在里面……”她胡亂拍拍腦袋，許是最近煩心事太多，她記性都不好了。這一男一女衣著并不尋常，想也不是欺世盜名之輩。
“這地方何時開始說書了？”艾淺兀自嘟囔著。
“你來過這里？”南宮昭雪瞥向她，來了些興致。
“幾個月前進(jìn)來過一次，那時這個臺子是專供最搶手的姑娘表演的。”記得那時那位叫阿憐的姑娘是頭牌，現(xiàn)在不知她去了哪里，是否在哪個富裕之家過著安生日子。
臺子被圍得水泄不通，艾淺踮起腳尖往里看去，卻見那正中間站著一男子，世道真是奇怪，怎么一男子也在青樓安了家？
清脆的鼓聲響起，那男子使勁兒一拍桌子，臺下就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今天說什么奇事？”
“上次那妖怪邪說太精彩了！”
“快開始吧！快開始！”
“等得我們好著急呀！”
……
全是熱烈的吆喝聲，那些已經(jīng)圍住了整個臺子的人還在擠著、推攘著，一個個興奮的面孔向前又退后，放大又縮小。
“諸位別著急，今天就讓我為你們講述斷情崖妖女之事?！蹦悄凶痈呱钅獪y地一笑，瀟灑地將手中的扇子旋開。
“斷情崖妖女？這……恐怕不好吧！”觀眾們疑惑地互相打量，那些坐在木椅上的婦女則抬起頭，問身旁的丫鬟，不過丫鬟通常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她們只搖搖頭，并不能解答一二。
“這妖女可是真實(shí)存在的！在這里說她不會遭到報應(yīng)嗎？”臺上有一男子高聲問道。
“怎么會？你們應(yīng)該很久沒有再聽聞妖女殺人的事了吧，也沒再聽說那位坐船之人化水而亡，這是為什么？是因?yàn)槟茄缇鸵呀?jīng)死了！”說書人精神振奮，帶著篤定的語氣。
“可是……”
“別再可是了，那妖女肯定已經(jīng)死了！待我為大家解說一會兒，你們就全明白了?！?p> 鼓聲又響起，那男子清了清喉嚨，開始說了起來。
郝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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