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嗎?”艾淺望著凝神思考的南宮昭雪。
“當然可以,不過……我在想現(xiàn)在宮里還剩了些什么人?!?p> “宮里?”她有點懵,宮里不就是后宮佳麗三千,前朝大臣八百嗎?
“不知道父皇現(xiàn)在怎么樣了?”雖然圣旨是他下的,但是南宮昭雪知道那絕不是他的本意。
“你想回去看看嗎?”姬絕塵關(guān)切地看著他,“他的情況肯定不容樂觀,熹云就快要按捺不住了,或許……他已不剩多少時日。”
“所以她到底對我父皇做了什么!”南宮昭雪猛拍桌子,咬牙切齒地說,眼神變得暴戾。
他不見他已滿兩年,上次回宮突逢大變,他勉強保住自己都還是靠著隱忍,更別說去探望他。
“我有一個疑問,現(xiàn)在總覽前朝的是誰?總不會是南宮慕玄吧?”艾淺歪著腦袋,幾個壞主意齊齊竄上心頭,想搞事情哪里有這么難!
“攝政王南宮翎?!奔Ы^塵漠然回應(yīng)。
“南宮翎?怎么從來沒有聽你們提起過這個名字。”艾淺眉頭微皺。
“有些人不需要被提起?!奔Ы^塵聲音清冷。
艾淺下意識點點頭,以為只是一個趨炎附勢的小人,卻沒有想到南宮昭雪忽然突兀開口:
“他是我最小的皇叔。他根本無心爭權(quán),因為沒有野心,也不拉幫結(jié)派,反倒被推選為攝政王,他主理政務(wù)已經(jīng)有半年了,一向折中所有意見,從來不偏袒那一方勢力?;蛟S熹云以及南宮肅都想和他結(jié)盟,但是他并沒有答應(yīng)?!?p> 艾淺微感詫異,仔細傾聽,她發(fā)現(xiàn)他的語氣有些不對勁,他似乎是在說給自己聽,而且是在逼迫自己相信。
“那他最后能保全自己嗎?這等于得罪了所有人?!彼闷娴匕l(fā)問。
“說不準,但所有人都覺得他是一個無害的人。若是我成功登基,我絕不會對他不利,我會滿足他的愿望,賜他田產(chǎn),讓他過上心滿意足的生活。”南宮昭雪語氣真摯。
“這樣的人百姓應(yīng)該很愛戴吧?”她自言自語般。
“京城里的人都很敬重他,民間好多地方都自發(fā)為他修了祠堂?!?p> “哦?當真?”艾淺有了興趣,她倒是想會會這個人。
她知道,要想在勢力沖突中做到折中意見,盡量不招惹是非困難無比。
“自然是真的。”南宮昭雪悠悠望向姬絕塵,像是在對他說。
“昭雪!不確定的事還是不要妄下斷論比較好……”姬絕塵語氣有些怪,很顯然,他并不贊同他說的話。
好長時間的靜默。
“那你想乘著這個時機偷偷回去嗎?”艾淺再次開口,她想要打破這怪異的氣氛。
“光想并沒有用……”他長嘆了一口氣,“我不能回去,這里的事情也到了緊要關(guān)頭,再不將物資錢財運送回去,大業(yè)就邁不開腳步。
可我又著實擔心父皇,不知道他的身體還有沒有轉(zhuǎn)機的可能?!蹦蠈m昭雪擰眉深鎖,愁苦得很明顯。
“咳咳……”艾淺思慮片刻,激動地開口:
“那多簡單啊,我替你去!我略懂醫(yī)術(shù),若是皇上真是被人下了毒,說不定我還能將他救回來……而且皇城里又沒有一個人認識我,我也不用擔心有人對我不利?!卑瑴\毛遂自薦,閃亮的眸子一眨一眨。
南宮昭雪呆呆望著她,似乎在思考。
“前輩,你覺得呢?我去可以嗎?”她又看向姬絕塵,后者也陷入思量。
“……這個問題很難思考嗎?直接讓我去不就行了嗎?反正你們也不在乎我的死活……”
艾淺在心里嘀咕,“等等……”她想到了一個關(guān)鍵問題,連忙又說,“你們放心,我要是被宮里的人抓到了,絕對不會出賣你們。我只說我是一個偷金盜賊,只是去皇宮偷東西的,然后我再趁機逃跑!”
她信誓旦旦。
“如此也好,你去看看吧!切忌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奔Ы^塵眼眸微抬,應(yīng)允了。
“師父!”南宮昭雪一下望向他,他覺得他草率了。
“她不會有事的,讓她去吧?!奔Ы^塵似乎很篤定,他便不再說什么了。
“果然是怕我出賣你們!”艾淺在心里默默冷哼。
“你想什么時候去?”姬絕塵看向艾淺。
“我何時都可以,現(xiàn)在也行!”她心里倒沒有太大膈應(yīng),反正她必然要去。
“不……你今晚再去,我還有事情需要你做?!蹦蠈m昭雪阻止了她。
蒼梧嶺半腰竹林。
“你帶我來這里干什么?”艾淺揮舞疾雨劍斬斷了沿路的雜草,劍身上滿是綠色的汁水,她真想用南宮昭雪的雪白衣裳把它擦干凈。
“教你一套劍法?!彼剡^頭來,剛好對上了她不安好心的神情。
“呃……為什么忽然想起來教我?莫非你想收我當徒弟?”艾淺沖他諂媚地笑。
“你本來就是我的徒弟?!蹦蠈m昭雪霸氣地挽過她的肩膀。
“皇宮不像你想的那么簡單,你的法力并不算高,偶爾還要發(fā)怵,關(guān)鍵時候掉鏈子……”他先數(shù)落一番,繼而溫和地說:“
瑾芝的父親統(tǒng)帥著皇城禁衛(wèi)軍,我會讓他助你一臂之力,這塊令牌你拿著,關(guān)鍵時刻或許能救你一命?!蹦蠈m昭雪遞給她一個木質(zhì)鑲金令牌,兀自向前走了。
艾淺抬起頭,眼睛瞇成了一條線,“呃……搞得像很在乎我的樣子?!彼?。
“你說什么?”南宮昭雪轉(zhuǎn)過頭來,凝視她。
“沒說什么……”她撇撇嘴。
“我本來就很在乎你?!彼a了一句,再次別過臉去。
“呵呵……”她堆起一個假笑,以為他是在逗她呢。
“你聽好,這是逐風劍法,是我在一套無人知曉的劍法基礎(chǔ)上改良而成,你不太會使劍,學會這套劍法,對你大有裨益?!蹦蠈m昭雪拾起一根竹條。
“無人知曉的劍法?是什么絕世寶典里的嗎?”艾淺興奮地瞧著他。
“不是……”他頓了頓,“是我小時候和南宮翎一起設(shè)計的?!?p> “嗯?你和他?”原來他和他之間有故事,她在心里想著。
“我之所以要教你這套劍法,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如果你正面遇上南宮翎,若是使了這劍法,他一定不會傷你,我敢保證……”他面上很是篤定,但話語似乎底氣不足。
“……看來你和他淵源不淺呢,你們不會……”艾淺意味深長地笑了,柔嫩鮮紅的下嘴唇微微往外翻,略顯猖狂。
“你在想什么呢!”南宮昭雪暴怒,他費解地望著她,“別亂想……”
或許是因為怒氣有點重,讓他忽略了內(nèi)心一閃而過的異樣,他竟然覺得剛剛她的表情有些可愛。
“斷袖嘛!不打緊的,以后等你成了皇上,說不定灜朝子民會將其奉為流行,大街上全是男子成伴,當真沒有我們女子的容身之地了,哈哈哈哈……”
艾淺走上前,憨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莫不是你和姬絕塵還有那個南宮翎之間的愛恨情仇?”
“不得無禮!”南宮昭雪板正了臉,艾淺知道嬉笑時刻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真是的,開個玩笑都不可以,確實很難討女孩子喜歡呀!”
“你說什么呢?別在那里支支吾吾的!”南宮昭雪有些急眼。
“我說…你快教我劍法吧,讓我去勾搭那個南宮翎,說不定我還能成為攝政王妃呢!哈哈哈……”艾淺哈哈大笑,仿佛美夢已經(jīng)成真。
“好呀,小皇叔他至今未娶妻,也從未聽說過哪個姑娘鐘情于他,你要是讓他愛上你,說不定就能成為王妃……當然如果你不介意和一個瘸子在一起的話?!蹦蠈m昭雪輕飄飄走過她的身旁,用余光欣賞著她呆住的表情。
“什么?他是個瘸子?”艾淺驚了,急忙追過去。
“是啊,十年了,宮廷游獵大會時從馬上跌落,摔斷了腿。本是弱冠之年,正是娶妻生子的好時候,父皇也為他安排了幾宗親事,但最后都被女方推掉了,他自己倒也不強求,只說不要誤了姑娘的終身大事才好!”南宮昭雪解釋道。
“當真是個翩翩君子,雖然……是個殘疾?!卑瑴\贊許道。
“對啊,這便是我眼中大度無畏的小皇叔,他明明無心涉足政事,也不愿參與一切勾心斗角,現(xiàn)在真是難為他了?!彼p嘆一聲。
“那倒是!”她也附和。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還是快快將劍法傳授給你?!?p> “逐風劍法共分為十級,現(xiàn)在我只教你前五級,看好,我只演示一遍?!蹦蠈m昭雪退出五米遠,他握著竹條的手漸漸用力,骨節(jié)分明,指尖微微泛紅,很快他舞動起來。
“逐風劍法的關(guān)鍵是以身御劍,人劍合一,將一切都歸于風,歸于空氣,歸于自然??此朴昧?,實則無力,卻能在不經(jīng)意間殺人于無形,一切外物皆是你的憑借……”
他一邊講解,一邊快速移動身形,竹條靈活地在空中打旋,他調(diào)和周圍一切氣,最終將其全使向一邊。
“砰砰砰……”竹子清脆的爆裂聲響徹云霄,小腿粗細的斑竹從中間折斷,又四仰八叉倒下去,驚起滿地的塵埃。
“你來試試……”收了竹條,南宮昭雪示意艾淺嘗試。
……
“你有沒有仔細看我剛剛的步伐,不是只往前沖!”
……
“是像這樣嗎?”她又使了一遍,刻意往兩邊挪動。
“不是,你的劍要根據(jù)氣流做出變化……”
“哦……是這樣嗎?”
“不是,把手給我!”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