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有人暗中出手,射落了兇手手中的長劍,爹就不是擦破點皮這事了,思及此處時還心有余焉。
阿九沒有再說什么,拉著丞相夫人的手坐到床邊,事情已經發(fā)生多說還有什么意思?經過此事,兄長在行事上定然會小心的。
“看你眼睛還是紅的,回去再補一覺。昨個御史大夫的嫡女殷思雨派人給你送來請柬,邀你去參見詩宴,娘不知道阿九想不想去?”
阿九神情僵硬了一下,她雖然不傻,甚至說來還有些小聰明,但是卻不會舞文弄墨,就連女兒家都會的女紅也不會,那半只蝴蝶到今天也沒有繡完,去參加詩宴不是等著出丑嗎?可是丞相夫人若是不想讓她去,是不會有這么一問的。
“娘的意思呢?“
丞相夫人當然是想讓阿九去參加了。
阿九的癡傻病已經好了,作為世家女就應該出去多見識見識,不求結交朋友,但求多些閱歷餓,以后她不論嫁給誰,少不得跟這些貴女打交道。
“娘當然想讓你去參加了!”
“娘!”付振霆,在一旁道插話?!鞍⒕湃ミ@樣的場合不合適,”她沒有學過詩詞歌賦,去那里少不得被人排擠,那些個貴女虛偽的很,一個個都帶著面具做人,踩高捧低,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受這些的委屈。
可是這話不能明著說,怕傷了阿九的自尊心,但他知道母親會懂他話中的深意。
丞相夫人自然是懂付振霆的意思,而且她也考慮過這種可能。
“振霆說的對,可是阿九不能一輩子窩在父母兄長的羽翼下,多出去走走也是好的,況且母親隨她一起去,倒是沒有人可以難為她!”話題一轉,“你和振軒已經不小了,也應該議親了,母親正好為你們兩個相看相看?!?p> 說到議親,陸正霆就如被人踩到尾巴似的,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臉也紅了,
“還是算了,那些個世家女除了爭風吃醋,暗地里謀害人,別的本事沒有,兒子可不想家宅不寧,你要相看就為振軒相看,我就不必了!”
轉身跑出去的時候,都將屁股下面的椅子帶到了。
阿九和丞相夫人面面相窺,臉上皆露茫然之色。
“阿九!你兄長的反應是不是有些過大了?”
阿九點頭,確實有些過大。
丞相從外面走了進來,問道:“振霆怎么了?慌里慌張的跟遇見鬼似的!”
阿九低著頭想笑,京城貴女就是爹口中的鬼。
突然想到丞相受傷了,臉上的笑容立刻隱匿不見,剛想開口,就見丞相夫人已經起身下地了了。
“剛才我提到給他議親的事情,沒有想到他反應這么大。,”話題一轉?!罢聆f你受傷了,傷在哪里?可否有事?”
丞相道:“皮外傷,沒有問題!”邊說邊撩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一圈白布,上面還有一圈淺淺的血漬,但是胳膊周圍并沒有紅腫的跡象。
阿九的手在腰間摸了摸,里面有療傷的藥,這些都是她自己配置的。
與生俱來就懂藥理,會醫(yī)術,只不過沒有人知道,就連和她要好的牡丹也不知道。
丞相府的后花園里有很多草藥,是丞相夫人自己種的,高門大戶的女人多少都懂些醫(yī)理,是自保也是為了害人,當然丞相夫人沒有這個心思,她自幼被異姓王郭翰林當男兒養(yǎng),戰(zhàn)場殺敵自然少不了受傷,草藥什么的也經常搗鼓,久而久之就熟悉了。
阿九卻不敢將療傷拿出來,從傻到精可以說是被雷劈好的,會醫(yī)理,懂醫(yī)術要怎樣解釋?這個梗不好找啊!
丞相夫人伸手在丞相胳膊上按了一下,道:“三五天就好了!這期間不要碰水!”
丞相點頭,抬頭看向阿九道:“阿九怎么起來這么早?自家爹娘,不用晨昏定省?!?p> 阿九勾了一下嘴角,往前走了兩步,“沒有,看見大哥回來了,就過來看看!爹沒有事,我就放心了了,累了一夜了,趕緊休息吧!”
扭頭對丞相夫人道:“娘什么時候去參加詩宴,讓人去通知我一聲就好?!?p> 丞相夫人看著阿九,抬手在阿九的腦袋上揉了揉?!拔覂翰灰?,有娘在?!?p> 阿九笑道:“娘放心,我雖然不會吟詩作對,但是會剽竊,以前聽爹和兄長們作詩我也聽到過,若那些貴女實在為難我,我就把爹做的詩拿出開鎮(zhèn)場,爹只要不拆穿女兒就好?!边@話莫名的帶著喜感,丞相夫妻不約而同的笑了。
丞相是知道御史大夫嫡女邀請阿九參加詩宴的事情。
“爹做的詩阿九盡管拿起用,記的幾首說給爹聽聽,若是哪里記差了,爹倒是可以給你糾正一下?!?p> 阿九心道,一首也不記的,她會的詩都是牡丹做的詩,只是不能跟爹娘說實話。
“不用了爹,你身上還有傷,先休息吧!”邊說邊往外走,再待就露餡了。
丞相確實是累了,可是此時卻不是睡覺的時候,“夫人,準備朝服,我要上朝面圣?!?p> 丞相夫人一聽這話就是有事,立刻將朝服拿來,幫著丞相穿上,這期間,丞相夫人問他,:“幕后害龔將軍的是誰?”
自古后宮不過問前朝的事情,大臣家的女眷也是一樣,不得過問朝廷上的事情。
但是丞相卻不然,每有大事,或無法解惑的事情,都要征求一下丞相夫人的意見,可以說沒有秘密可言。
換句話說,付明禮能坐上丞相這個位置,少不了丞相夫人在背后的扶持。
丞相道:“戶部侍郎趙守業(yè)。”
丞相夫人愣了一下,隨后似乎明白了什么。
“太尉的小舅子?”
丞相點頭,“確實是他?!?p> ……
阿九回到閨閣后,又躺了一會兒。,昨天晚上她也沒怎么睡覺,此時又困又乏,本想旁敲側擊一下龔將軍的案子,但是想想還是算了,看丞相的臉色,應該是有些眉目了。
春桃推門進來,站在阿九的床邊,臉上帶著抑制不住的興奮。
“小姐,夫人讓您梳洗一下,去參家詩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