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覺得,您應(yīng)該稍稍節(jié)食了?!毕铲o覺得,既然做了惡人,那就惡人做到底好了。她雖然沒有見過太子殿下,卻也是聽聞太子殿下就是個紙片人,風(fēng)一吹都能跑的那種。
而自家小姐這體型,京都里面只怕沒有任何小姐能與之匹敵。
宴之婳苦惱得五官都要皺到一起了,她知道喜鵲為什么這樣說。她站起來,擱鏡子前頭看了看自己肉乎乎的臉,看了看自己的身板兒,又舉起一雙尚有肉窩窩的手,突然也覺得應(yīng)該減肥了。
“喜鵲,你說,我這么胖,睡覺又不老實,如果夜里翻身,一膀子甩太子殿下身上,會不會把人砸暈了過去?”
喜鵲一頭黑線,很想提醒自家小姐,難道不是應(yīng)該但心太子殿下現(xiàn)在的身子情況,不應(yīng)該關(guān)心還能活幾年的問題嗎?
再者,太子殿下不是尋常人家,即便是跟您成親了,也不會如同老爺夫人那般天天歇在一起的啊,小姐您應(yīng)該是想多了。
但還是耐著性子恭恭敬敬的回答:“所以在小姐成親之前,奴婢每天夜里都會守著小姐,如果小姐睡覺不老實,奴婢準(zhǔn)備了繩子?!?p> 綁住了,就不能動了。
小姐的這個習(xí)慣,她綁也要給她綁好的。
宴之婳:“……”
大力泫然欲泣的看著喜鵲,雖然畏懼她,卻也鼓足了勇氣道:“喜鵲姐姐,你怎么能虐待小姐,我要去告訴夫人?!?p> 喜鵲冷著一張臉睇著她道:“你只管去告訴夫人,然后小姐改不過來,進(jìn)了宮頭一夜就一胳膊肘砸死了太子殿下,然后小姐就得去給太子殿下陪葬。作為一個忠心耿耿的大丫鬟,你只管去吧!”
哼,這個蠢貨,自己蠢也就罷了,還想用自己的愚蠢去害小姐。
平常頂著這個粗壯的身子在小姐跟前裝白蓮花惡心她就算了,小姐用得著她,她也懶得跟小姐計較,但這種時候還跟她較勁兒,就不要怪她不給她不客氣了。
而宴之婳嘴角抽了抽,她有那么胖么,能一胳膊把太子殿下給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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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了圣旨,宴三夫人就應(yīng)付各種妯娌去了,等應(yīng)付完了那些人,傷傷心心的哭了一場,這才用帕子敷了眼睛,整理好了情緒來歡喜院看宴之婳。
在歡喜院的門口,遇到了自家老爺,宴三老爺。宴三夫人在看到宴三老爺?shù)臅r候,眼眶不自覺的就又濕潤了。
宴三老爺看了看四周無人,將人攬進(jìn)懷里輕輕的拍著她的背無聲的安慰。
宴家三房是庶出,宴三老爺?shù)纳纲Z姨娘是丞相夫人云氏的陪嫁丫鬟,在云氏懷了長子的時候,由云氏做主給宴丞相開了臉。
云夫人是個厲害的,賈姨娘在她身邊當(dāng)丫鬟的時候就不敢有半分差池,當(dāng)了姨娘之后也不敢逾越,對待云夫人依舊跟從前當(dāng)丫鬟的時候一般無二。
因為賈姨娘的不爭,或者是不敢爭、不能爭,宴三老爺在丞相府平平安安的長大。沒有受到任何優(yōu)待,也沒有受到虐待。
現(xiàn)如今的丞相府,一共有九房人,宴大老爺、二老爺、五老爺都是云夫人親生嫡出,三人現(xiàn)在都在朝中為官,宴大老爺如今官階最高,居三品戶部尚書。其余幾房都是庶出,只不過庶出的里頭四老爺已經(jīng)沒了,七老爺被逐出了宴家,也被從族譜上根除。七老爺一母同胞的九老爺,在七老爺被逐出宴家之后就離家出走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所以現(xiàn)在住在丞相府的,實際上只有七房人。七房人又各自有自己的兒女,所以丞相府在京都算是人丁興旺的。
尤其是經(jīng)歷過新舊兩朝交替,幾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的宴家,人丁就顯得尤為旺盛了。新舊兩朝交替的時候,有許多的家族都受到了不小的波及。
有些家族甚至永永遠(yuǎn)遠(yuǎn)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唯有宴家在舊朝好好的,到了新朝依舊好好的。
宴丞相在舊朝的時候就是丞相,新朝成立整整二十年了,宴丞相依然穩(wěn)居丞相之位。宴家雖然權(quán)勢極盛,卻不是那種因為有權(quán)有勢就得意忘形的人家。相反宴丞相十分約束家中子孫,極重規(guī)矩。
如今除了嫡出的三位老爺,庶出的幾位老爺都沒有在朝中任職,都是管著家中的部分庶務(wù)。
宴三老爺也一樣,他從前是想讀書的,但幼時稍微表現(xiàn)出一點在讀書上面的天賦,就總會出事情,宴三老爺素來聰明,就知道有人不想他讀書了。
可他知道了能怎么辦呢,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隱藏光芒,做一個別人眼中希望的庶子。
后面娶了宴三夫人,二人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甚至可以說是嫡母所結(jié)的人情婚約。但幸而二人脾性相近,倒也琴瑟和鳴,宴三老爺是宴家所有的人里頭,唯一一個沒有納妾的。
宴三夫人是地方上一個九品芝麻官的女兒,當(dāng)年新舊兩朝更替的時候,云夫人率著一家婦孺、小孩躲到了宴三夫人父親為官的地方,宴三夫人的父親對一行人十分關(guān)照,云夫人便許了一門親事出去,后面在幾個庶子中挑了宴三老爺。
宴三老爺在娶宴三夫人之前有過的一個嫡母賜的教導(dǎo)人事的通房丫鬟,因為是嫡母賜的緣故,不得不做戲,但在娶了宴三夫人次年,他就讓那通房丫鬟“病”了。
他本來想著,他這么些年的恭順,能夠讓父母親不把他的兒子女兒當(dāng)做工具,結(jié)果他還是太天真了,他們眼里哪里看得到親情、人性,看到的只有利益。
可憐了他的婳兒。
若是父親母親給婳兒定的是旁人,他還能在中間動些手腳,讓對方退婚,可這是皇上的賜婚、對象還是太子,他如何動得了。
宴三老爺安撫了一番宴三夫人,待她情緒恢復(fù)了,夫妻二人這才一并進(jìn)了歡喜院。
他們對兒女的期望從來都很簡單的,只希望他們能夠平安喜樂一生就好了,也不要什么大富大貴,可是都這么難。
夫妻二人讓稟告的丫鬟禁了聲,進(jìn)屋就看到在發(fā)呆的宴之婳,這個時候的宴之婳這在愁著晚上她該怎么過,難不成真的要讓喜鵲那繩子把她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