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匈奴王宮內,兩道黑影從空中悄無聲息地掠過,不過片刻功夫就輕飄飄落在了單于律的寢宮上面。
尤還輕輕揭開瓦片,里面一片漆黑。
與梔子頓時一眼,兩人皆微微頷首,縱身而下。
“我當是何方宵??!”兩人剛剛落地,長廊柱子后方就走出來一個人影,他在柱子的陰影處站定,夜色有些濃,看不清他的面貌,只隱隱間看見了一截血紅的袍角,只聽他的聲音像飽滿的琴音,珠圓玉潤,“原來是尤還兄和……一位小兄弟,只是不知二位深夜前來,有何貴干?”
梔子微斂眼瞼,遮住了眼底的光色。
尤還瞇了瞇墨黑的雙眸,“你果然沒有生??!”
“哦?”那人斂了笑意,把玩著腰間藍色玉佩的手頓住,“原來是來探病的?!?p> 血色的瞳孔閃過寒光,隱隱間凌厲如劍。
“自然?!睏d子微微一笑,放柔了聲音,恢復了原本的噥語軟音,“單于律,你畢竟救過我,我只不過是想要看看你?!?p> “順便……和你論一論一些事情。”梔子低低一笑,眼中閃過莫名。
單于律沒有生病,那么阿藍的事情便是他授意的了?
“你……”單于律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一頭火紅的長發(fā)松散的披在肩上,給他那妖孽般的面容增添了些許魅惑,“是梔子?”
“是,”梔子微微一笑,“我對龍墓有些興趣,所以易了妝容,化名寧芷,參加了選拔賽。”
“難怪,難怪這些天我找你而不得,沒想到竟是遠在天邊,近在咫尺?!眴斡诼苫腥?。
尤還墨黑的眸子深深看了一眼梔子,呵,找她而不得?
嘴角勾了一抹邪笑,深深盯了一眼單于律。
“你怎會和尤還兄在一起?”單于律血色的眸子里閃過幽光,微斂雙眸,遮住了眼底的淡色。
“呃……”梔子微微頓了一下,眸子中光色淺淡,遮住了碧藍色的深潭,“我們已經很久沒見了,沒想到那天他一眼就認出了我。”
“哦?!眴斡诼伤坪趿巳坏狞c頭。
梔子笑著點點頭。
尤還的雙眸中暗沉沉的色彩閃過,隱忍克制。
“接下來我們來談正事,”梔子微微一笑,“還請匈奴王主為我解惑?!?p> “你盡管問,我答便是?!眴斡诼苫氐?,他對梔子有種莫名的縱容。
“阿藍為什么會參加選拔賽?”梔子開門見山,直截了當。
“查案?!眴斡诼珊敛华q豫,回答。
“查什么案?”
“祁王?!?p> “祁王有問題?”
“不,他沒有問題?!?p> “阿藍的身份是什么?”
“表面是我的貼身女侍,實則是我的暗衛(wèi)?!?p> “她還有別的身份嗎?”
單于律微頓,“沒有?!?p> 無論梔子問什么,單于律都一一回答,毫不猶豫,像相交多年的老友。
“你知道阿紅嗎?”
“知道。”單于律血色的眸子里閃過殘色。
梔子斂了眸子,不動聲色,“阿紅跟阿藍認識嗎?”
“認識?!?p> “她們關系如何?”
“據我所知,”單于律的眼中閃過嘲色,“呵,親如姐妹?!?p> “所以你的目標是阿紅?”梔子繼續(xù)問道。
“沒錯。”單于律繼續(xù)答道,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女孩兒,風吹起她褐色的發(fā)絲,碧藍色的眸子里仿佛藏著萬千莫測,麥色的肌膚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著古銅色的光芒,臉上那道偽疤痕隱隱有著一絲野性。
單于律血色的眸中閃過隱晦的癡迷。
即便便裝為男子,她也一樣風華絕代。
“你怎么知道阿紅有問題的?”尤還墨黑的雙眸中黑霧重重,眼底滿是充斥著譏諷與寒冷,不著痕跡地遮住單于律看向梔子的視線,沉沉開口。
“因為祁王?!眴斡诼傻囊暰€中沒有了那抹身影,眸中閃過一絲惱色。
他的手不自覺地摩挲著腰間的玉佩,腦中閃過一抹思慮,轉瞬消失不見,他沒抓住。
“祁王?”尤還濃眉微挑。
“沒錯,”單于律壓下心中隱隱地不舒服,“祁王入宮從不帶女侍,可是一個月前他入宮時卻帶了。”
“當然,這并不能說明什么?!眴斡诼裳捻永镩W過寒光,“但我卻看得出來祁王的狀態(tài),他顯然是被下藥了。”
“如果我沒猜錯,”梔子接過了話頭,“他被下的是僵尸藥?!?p> “沒錯,”單于律看了眼梔子,眸中不加掩飾地贊賞,“所以我在祁王被人控制像我下毒的時候,我也就主動喝下了那藥。當然我早就知道那藥的功效,不過將計就計罷了。為的不過是想看看幕后之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所以阿藍知道你的病是假裝的嗎?”梔子碧藍色的眸子里閃過莫名。
“不,她不知道?!眴斡诼梢汇叮芸旎卮?。
梔子微斂眸子,伏念沉沉,
阿紅和阿藍之間的關系絕不僅僅只是親如姐妹。
看上去有點像……
梔子仔細地回憶阿紅的眼神,是了,她們之間或許是上下級的關系。
那么阿藍的身份也絕不僅僅是單于律所說的女侍和暗衛(wèi)這么簡單。
因為單于律遲疑了,在她問阿藍是否還有別的身份的時候,單于律遲疑了。
他為什么遲疑?
因為他向她隱瞞了。
可是,單于律為什么向她隱瞞,阿藍的身份有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