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德妃的臉色不好,四阿哥心里就咯噔一下,把楚辛月這個不靠譜的給埋怨上了。之前他就說,送西瓜不能只送一半。可卻被一番詭辯給反駁了,如今,又被額娘給誤解了吧!
“額娘,您看,這可是真正的沙瓤瓜!”
楚辛月仿佛沒瞧見德妃的臉色異樣,而是十分興奮地跟德妃夸著這半個西瓜。
“沙瓤瓜,幾十個不一定能吃到一個!”
“您千萬別嫌棄只有半個!”
“不是我們不想把那另一半也拿過來,都怪兒媳毛手毛腳,這西瓜是掉在地上摔了的。”
謊話不需要眨眼,張嘴就來。
在楚辛月看來,這是善意的謊言。
若是德妃還是不依不饒的話,那么,她也就沒轍了。
她已經(jīng)很委屈自己了好不好?這么好的沙瓤瓜,若不是為了德妃和四阿哥的母子關(guān)系破冰,她絕對會弄點兒冰塊,冰鎮(zhèn)一晚上。雖然第二天最上面的一層不能吃了,但還是有大部分可以吃的嘛。
“你們有心了!”
聽了楚辛月的解釋,德妃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下。
“額娘,我來切西瓜!”
一見德妃的臉色緩和,四阿哥的臉色都跟著有些神采飛揚,迫不及待地要在德妃面前表示一下自己的孝心。
德妃點點頭。
“不要——”
楚辛月卻是在這時候來了很不合時宜的一嗓子。
“嗯?!”
德妃和四阿哥還真的是母子,這會兒很母子連心,兩人用同樣的眼神,同一時間望向了楚辛月。
楚辛月訕訕一笑,道:“額娘,您還記得兒媳之前跟您說的話么?”
“什么?”
德妃微微愣神,她哪兒記得楚辛月說了什么?對這個兒媳婦,她可是一直有些不滿的。今兒又發(fā)生了下午那樣的事情,德妃正對楚辛月嫌棄著呢。
“兒媳說,要給您一個特別的禮物!”
“難道不是這個西瓜?”
德妃總算是給了楚辛月一個還算和善的眼神。
楚辛月笑笑,道:“是這個西瓜,但也不全是這個西瓜。這西瓜呢,只是一個媒介,最重要的是,吃西瓜的方法!”
“吃西瓜還需要什么方法?”
德妃有些暈。
四阿哥也有些暈。
在四阿哥看來,自己福晉這是有些飄了,凈說些胡話。
“顏嬤嬤!”
楚辛月望向德妃身邊站著的顏嬤嬤,很是和善地開口,道:“煩請顏嬤嬤去娶個銀質(zhì)的湯匙過來!”
“去吧!”
聽了楚辛月的話,德妃直接開口,讓顏嬤嬤找楚辛月的吩咐去做。
沒多會兒,顏嬤嬤返回,取了一個銀質(zhì)湯匙回來,遞到了楚辛月的面前。
楚辛月接過湯匙,又望向四阿哥,微笑道:“爺,麻煩您把西瓜給額娘!”
“哦!”
四阿哥應(yīng)了聲,將手里捧著的西瓜交到了德妃的手中。
于是,端坐椅子上的德妃,手里抱了半個西瓜,樣子頗有些滑稽。
楚辛月快步上前,將手里的湯匙插在了這半個西瓜的核心處。
“額娘,把西瓜切片來吃,那是沒靈魂的!”
“吃西瓜,就得用勺,一勺一勺地挖著吃,從最中央這地方,舀一勺最美味的西瓜瓤,您試試!”
“哦!”
德妃半信半疑地抓住湯匙,稍稍用力,舀了一小勺的西瓜送進(jìn)嘴里。
味道,嗯,是真的好吃。
只是,這樣的吃法,跟之前那種切片來吃,似乎沒什么不同?。?p> “額娘,只有用這種方法吃西瓜,才是有靈魂的?!?p> “嗯,還有,這樣吃的時候,一定不要想太多。要讓自己放松,想些快樂的事情,然后,一勺,一勺,又一勺……”
這一刻的楚辛月就像個心理催眠師一樣,循循善誘。
德妃在楚辛月的言語引導(dǎo)下,一勺勺地挖著西瓜,很快就把這半個西瓜給吃了大半。
別說,這樣吃起來,真的有些不一樣啊。
“額娘,現(xiàn)在,您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這種吃西瓜的方法很不同?。俊?p> 楚辛月看著德妃放下勺子,眨眨眼,上前詢問。
德妃陡然看到楚辛月湊近的面孔,尤其是那一雙熠熠放光的眼睛,猛地回過神來。然后,德妃的臉色就變了,不是憤怒,也不是歡喜,而是哭笑不得的樣子。
“是,不同!”
德妃白了楚辛月一眼。
這種極為人性化,而且很顯親近的眼神,實在是鮮少出現(xiàn)在德妃的身上。
四阿哥把這一切看在眼里,再看自家福晉,也是兩眼冒光,自己這福晉,很有一套的嘛!
德妃其實是想說,她被撐到了!
以她的性子,居然會吃西瓜吃到撐到,這真的是破天荒頭一遭。但,這樣吃西瓜,還真的是有些別樣的味道。
……
從永和宮回轉(zhuǎn)西頭所的路上,四阿哥時不時地扭頭打量一下楚辛月,似乎要用目光把楚辛月給看穿一般。
楚辛月在四阿哥第十次扭頭時,忍不住瞪了一眼過去,道:“爺有什么要問的,趕緊問!”
“你,都是從哪兒學(xué)到的這些亂七八糟的?”
四阿哥當(dāng)即出聲發(fā)問。
“亂七八糟?”
楚辛月橫眉,怒視四阿哥,“爺覺得這是亂七八糟的?”
“啊,不,沒有,不是的,爺,說錯話了!”
被楚辛月憤怒的眼神瞪著,四阿哥有些慌。
但是等楚辛月的眼神散去,四阿哥又有些冒火,他干嘛怕自己福晉啊?而且,他說錯了嗎?用勺子吃西瓜?還有靈魂?
他怎么從來不知道呢?
扶蘇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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