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景竹分開以后,顧言他們加快了速度,七天時間抵達了將北水縣囊括其中的聊城。
這里也正是聽雨樓和萬重閣的總部。
抵達時已經(jīng)接近中午,齊南山知道他會來,特地設(shè)了小宴招待,順便商量些事情。
林思迫切需要休息,加上實在不想去摻和這些事情,便就留在客棧里。
她們選了個靠窗的地方吃東西,小二上菜有點慢,放了幾碟點心便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
“姐姐,我可以坐在這里嗎?”
衣擺被拽住,一個帶著瓜皮帽子的小娃娃眨巴著眼睛看著他。
小孩兒小嘴小鼻子,就是眼睛也小小的。不過這絲毫不影響他的可愛,和林思對他忍不住的喜歡。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在這里,家里人呢?”
她輕輕掐了一把小孩兒圓嘟嘟的臉頰,捉著他的小爪爪就要去找他家人。
“娘親說了,不可以隨便跟別人說自己名字,所以我不能告訴姐姐我的名字。不過,姐姐可以叫我小心肝兒,我爹爹便是這樣叫我娘親的。”
小孩兒一臉呆萌,林思有點不好意思說出口,也不知道這孩子再家里都聽了些啥。
“姐姐,我好餓,我這里有錢,可以吃一點點你的點心嘛?”
小手在衣兜里翻翻找找,摸出一張千兩銀票在人前晃蕩,嚇得林思差點被嚇出聲兒。
這么小的孩子,身上揣著這么大張錢,要是被圖謀不軌的人發(fā)現(xiàn),指不定要生出多少壞水兒。
她手慢腳亂的將小孩兒銀票放他衣兜里,見四面沒有人注意到這里,這才松了口氣。
吃完了東西,林思這才帶他去找他娘。
“娘親!”
前面一個攤子那里,一道稍稍高挑纖細(xì)的背影將小孩兒目光吸引。
小娃娃拽著林思的手噠噠噠跑過去,另外一只空著的小胖手往那人手里塞。
“娘親,你怎么又跑丟了,下次不可以在這樣了知道不?”
那人轉(zhuǎn)臉過來,有點將林思嚇到。
要不是小娃娃一口一個娘親叫的親熱,捏起林思也不相信眼前這家伙是尼瑪一個女人。
眉眼倒是生的秀致好看,不過下巴上的絡(luò)腮胡子和胸口的那堆毛團實在是太過嚇人,一點也不像一個女人。
林思干笑兩聲,收回自己打量的目光,雖然長的扎眼,不過老盯著人家看實在是不禮貌。
這小娃娃的爹,還真是口味刁鉆。
“夫,夫人的兒子我便送到這兒了?!?p> “還不快謝謝姐姐?!?p> 聲音粗獷渾厚,跟身上的這兩坨毛團倒是配合。
小販已經(jīng)被小娃娃這幾聲娘親和林思的夫人給震懾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今天,還真是不尋常。
兩波人又在茶館里寒暄了些時間,全程林思表情實在是搞笑又別扭,眼睛都不敢看對面的人。
好不容易得以分開,她跑的比狗還快,轉(zhuǎn)眼便就消失在人海之中。
“瓜瓜,不是說了要叫我舅舅嘛?”
那人將臉上和胸口的毛團兒撕下放桌子上,粗獷的聲音被清越男聲代替。在端茶小二目瞪口呆的表情中丟下銀錢,扛著小娃娃離開。
“姑娘,那般樣子,真的是個女子?”
茍兒覺著腦袋有點暈暈的,那兩坨長勢茂密的毛團兒實在是太嚇人,搞得她現(xiàn)在看誰都覺得胸口上藏著毛團兒。
“大概吧?!?p> 林思將第三首曲兒試了一遍,因為受到了不小的沖擊,所以注意力實在是穩(wěn)不下來。
沉入夢境之前景竹那張笑臉給詭異別扭的話又出現(xiàn),讓她有些不快活。
“我不會真的被他給買了吧?!?p> 她從顧言那里知道了景竹的一些事兒,知道這家伙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只要有錢,就是他爹骨灰都能賣了,更別說跟他一點交情也沒有的林思。
可她抱著腳想了半天也沒想到自己身上是有什么可以給景竹賺錢的地方,想強迫自己不要多想,他就是單純的跟自己說了點好話,心里卻一直有個玩意兒在放著警報,讓她不要掉以輕心。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p> 現(xiàn)在想再多也沒有,等事情發(fā)生了再想應(yīng)對法子算了。
夢境之中老頭兒和那只一直懶兮兮的躺在樹下的花豬不見蹤跡,樹旁邊的桌子上放了兩罐啤酒和一盤兒雞翅包飯。
有一只被咬了一大口,看那口徑和咬的讓人抓狂的位子就知道是老頭兒干的好事兒。
林思吃的想哭,曾幾何時,夾個叉叉鞋頂著油頭下樓就可以吃到的東西,現(xiàn)在卻只有在夢里的時候能解解饞。
老頭兒拉著夾腳拖鞋,挖著鼻孔從濃霧中過來,在林思身邊坐下,兩只眼睛瞪的溜圓,恨不得將她看出個窟窿來。
“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見過?可能因為一些原因,所以忘了對方。”
老頭兒對著雞翅旁邊咬了一口,飯粒跑出來,落了不少在桌子上。
“怎么了?”
他的語氣不似玩笑,雖是嘴里塞滿了吃的,卻一點也不妨礙林思心下一抖。
隨著在這個世界呆的時間越來越長.林思便越發(fā)敏感起來,一點點風(fēng)出草動,她都要小心翼翼的去探尋,發(fā)現(xiàn)沒有事情,這才能安心下來。
“沒什么。”
老頭兒把東西吃完,拿出手紙優(yōu)雅的擦了一下嘴,起身離開,又消失在霧中,留下林思一臉懵逼的鼓著腮幫子不知所措。
“干嘛了?”
另一邊,回到自己小屋的老頭兒躺在床上,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抓著旁邊的豬腿,腦海中盤旋著這幾天像是發(fā)了瘋似的涌入腦海中的陌生記憶。
記憶里的主人公無一例外,全部都是林思。
準(zhǔn)確的說,是長了一張跟林思一模一樣臉的人。
在那記憶中,他們尊稱她是女君。
這是他迄今為止第一次聽到的稱呼,雖然有些怪怪的,卻不影響老頭兒知道那個長了一張跟林思有一模一樣臉的人是個身份及其尊貴的。
在現(xiàn)在已經(jīng)擁有整理拼接出來的記憶片段中,那位女君出娘胎不久便就有了個娃娃親的夫君,跟他感情倒是好的很。
至于后面的,因為剩下記憶片段太過細(xì)碎,所以并不知道事情發(fā)展情況。
不過大抵猜的出沒什么好結(jié)果。
那位女君倒在血泊之中哭的不能自己的情景歷歷在目,每每回憶起來,老頭兒都有些忍不住跟著難過。
那被絕望包裹的哭腔,無助的臉,便是他身為旁觀者看著都心疼得厲害,更別說當(dāng)事人。
“林思呀林思,我們之間,究竟有什么淵源?”
老頭兒將掛在嘴邊的頭發(fā)扒拉下來,盯著房頂?shù)难燮ぶ饾u松了去,呼嚕聲很快響起。
被他捏著豬腿的花豬蹬了兩下腿兒,發(fā)現(xiàn)他拽的緊緊的,根本無法逃脫.一時間有些生氣起來。
“他奶奶的,你他娘比老子這只真豬還她媽能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