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過程等同于受刑,尤其男人看人的眼神明顯帶著威懾,讓籬落喘不過氣來。
她很后悔剛剛呈一時(shí)口舌之快,這下好了!想跑都跑不了了。
阿菁和蘭馨也同樣緊張,她們沒見過有人光站在那里一句話不說,就能殺人于無形的。
“爺,公主說有請(qǐng)阿籬公子?!泵狭撕芸斐鰜怼?p> “嗯?!蹦腥恕班拧绷艘宦曋筠D(zhuǎn)身走了。
籬落暗暗松了一口氣,感覺命都快嚇沒了。
在孟了的帶領(lǐng)下,經(jīng)過幾個(gè)走廊又穿過一個(gè)花園,她們終于來到憐兒的住處。
“有什么話請(qǐng)?jiān)谶@里說?!彼齽傁胂崎_擋在面前的簾子,卻被孟了制止。
“這樣怎么說話?”難道隔空嗎?
望一眼紗簾,又望一眼并沒有打算離開的孟了,籬落心中郁悶。
早知道要這樣見面,還不如不來,省得又受氣又受驚嚇。
“阿籬?你來啦?”這時(shí),簾子后面突然響起憐兒愉快的聲音。
“嗯,公主近來可好??!”望著簾子后面朦朧的身影,雖身穿華麗頭戴冠玉卻沒有自由的憐兒,籬落心里莫名有些酸楚。
雖然她常安慰自己,古代的女子都是媒妁之言。她讓她做公主,實(shí)際上是為她選了一門好親事。可就算如此,也架不住心中對(duì)她的愧疚。
“我很好,你呢?聽說你病了。”憐兒的聲音再次響起。
“沒有,只是生氣而已?!被h落沒隱瞞。
不過說著,她白了蘭馨一眼,猜想肯定是她跟冬兒說了什么。
“生氣?”憐兒笑道:“阿籬,你最近好像常生氣呢!”
記得公主死而復(fù)生后,就常常無理取鬧,讓人又好氣又好笑。
“是??!是挺生氣的?!彼緡伒?,“走到哪里都跟犯人一樣。”
這聲嘀咕并不輕,不僅憐兒聽見了,連遠(yuǎn)處的孟了也聽到了。
他忍不住瞧了他一眼,心想:“長(zhǎng)成這樣,像犯人一樣看著算輕的,如果是他的話,一定將她打入大牢,省得她跑出去嚇人?!?p> “阿籬,聽說你想要一匹馬?”
“嗯,是想要一匹?!?p> 最好是一匹漂亮的母馬,這樣就有機(jī)會(huì)把赫塵給拐過來了。
“那你去馬廄挑一匹吧!我已經(jīng)命人找了不少。”幾天前,聽蘭馨說起,她就開始留意這事。
只要公主想要的,她就想幫她弄來,畢竟對(duì)她來說,能為她做的并不多。
“真的嗎?”籬落一聲驚呼,“謝謝公主,那小的先去咯。”
走之前,她不忘瞟了蘭馨一眼,然后逃也似的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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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自由的空氣爭(zhēng)先恐后襲來,伴著花香攜著鳥叫,夾著陽(yáng)光裹著清風(fēng),讓她心中的郁結(jié)消散了不少。
籬落是個(gè)路癡,在官驛里轉(zhuǎn)了好幾圈,才終于找到馬廄。
馬廄里,確實(shí)有不少好馬,可是都沒法跟赫塵比,所以趁四下無人,她偷偷溜去找它。
果真,在另一處,她順利找到了它。
她猜到了,它是那塊“冰”的坐騎。自然“冰”在哪里,它就在哪里。
“我說赫塵,你單獨(dú)住這里不覺得可憐嗎?”她來到它面前拿飼料喂它。
“雖說這環(huán)境不錯(cuò),吃的也都是好東西,可這樣下去很容易有心里疾病的,比如自閉什么的,還是說你主人想讓你打光棍,所以把你單獨(dú)關(guān)在這里?”
赫塵對(duì)籬落遞過去的草看都不看一眼,冷冷地轉(zhuǎn)開頭去。
“干嘛!我好心喂你,你還不領(lǐng)情?你可別學(xué)你的主子那樣討人厭哈!”
說著她又重新喂了一次,這次不管三七二十一硬塞到它嘴里,赫塵實(shí)在躲不開,只好乖乖吃下去。
“這就乖了嗎?”她摸了摸它的頭,心情愉快。
“赫塵,你長(zhǎng)得這么好看,我也這么好看,你做我的坐騎可好啊!”
赫塵嘴里吃著,眼睛卻白了她一眼,好像在說:“你這鬼樣也叫好看?”
“你什么眼神?我告訴你······。”她不服氣。
于是一邊使勁扒拉下它的腦袋,一邊強(qiáng)行摟住它的脖子,貼著它的耳朵說悄悄話。
她是想告訴它,她是超級(jí)大美女,讓它識(shí)相點(diǎn),跟她走。
秦夜冕來的時(shí)候,看到的就是這副畫面。
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yàn)楹諌m從來不給除他以外的人,尤其是陌生人碰。
而更讓他不敢置信的是,竟然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敢打赫塵的主意,還是在官驛里。
“你這個(gè)小賊,竟然想偷馬?”影大喝一聲,氣呼呼地?fù)]刀抵在少年的脖子上。
籬落嚇了一跳,直接條件反射趴在地上:“大人饒命!小的沒有偷馬,只是喂食而已?!?p> “哦······喂食?”望著地上撅著小屁股的少年,秦夜冕的眼睛突然狠狠瞇了起來。
“把頭抬起來?!?p> “是,大人。”籬落應(yīng)聲抬起頭來。
“什么鬼?”見到他的臉,影嚇了一跳。
男人的眼睛卻一直沒離開那翹著小腦袋的臉,嘴角突然勾了勾,只是弧度極小幾乎看不出來。
“小的是剛剛來見公主的那一位,大人。”見男人一直不說話,她忙提醒道。
“喜歡赫塵?”話雖帶著疑問,可男人的口氣卻極為肯定。
“好東西誰不喜歡!”她反問道。
“喜歡就能偷啦!”偷馬偷的這么理直氣壯,影簡(jiǎn)直都不知道要說什么好了。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偷馬啦!”偷馬的事可大可小,她是打死都不會(huì)承認(rèn)的。
“我兩只眼睛都看見了?!庇澳檬种噶酥缸约旱难劬τ种噶酥杆?。
“那你的眼睛肯定有毛病,得看醫(yī)生!”籬落不甘示弱。
“你·····?我不光看見了,也聽到了?!庇皻饨Y(jié)。
其實(shí)他更氣的是,赫塵竟然愿意讓這個(gè)丑八怪親近,卻從不肯讓他碰。
“起來吧!”少年好似跪著極不舒服,屁股一個(gè)勁地扭來扭去,讓秦夜冕看不下去。
“謝大人。”籬落起身拍了拍灰塵,同時(shí)還不忘暗地里對(duì)赫塵拋了個(gè)眉眼,那眼神異常晶亮,半瞇半眨著既可愛又有趣。
“臉怎么了?”少年調(diào)皮的模樣沒逃過男人的眼睛,尤其眼眸深處那絲歡喜尤為明顯,如黑夜里閃耀著光芒的琉璃一樣璀璨。
“臉?”籬落心里一驚,忙用手捂住。心想,剛剛走得急流了不少汗,莫非把妝給弄花了?
正尋思著找人看看,耳邊突然響起蘭馨的聲音。
籬落忙跑上前去將她拉到一邊,指著自己的臉焦急道,“我的妝是不是花了?”
“妝?”蘭馨仔細(xì)瞧了瞧。道:“沒有啊!怎么了?”
沒有?一聽這話,籬落立刻放下心來,但又似乎感覺哪里不對(duì)。
臉上的妝好好的,那這塊“冰”為何問她臉怎么了,這是幾個(gè)意思?
莫非······他認(rèn)出她來了?
籬落緊張地望向男人,想從他臉上或者眼睛里看出點(diǎn)什么,可惜男人依舊冷冷的,面無表情什么都看不出來。
“大人,時(shí)候不早了小的先告辭了?!碧m馨說完拉著籬落走了,就怕呆得太久,公主會(huì)干出什么奇怪的事來。
秦夜冕一直目送她們離開,眼里一閃而過的興奮,是獵人發(fā)現(xiàn)獵物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