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小的時候總想著快點長大,因為長大了之后,你就能做到很多自己因為年紀(jì)小而做不到的事情,還可以想干嘛就干嘛,再也不會有人來管我。
但是等到長大了之后你才發(fā)現(xiàn),你還是不能為所欲為,還是會受到各種約束,各種管束。
因為你長大了,就不能躲在長輩的羽翼之下了,要學(xué)會自己去獨立生活。而想要生活,就得去工作,去賺錢,去養(yǎng)活自己。為了工作,吃虧、受氣、忍耐就成了常態(tài)。
然后每天忙忙碌碌的去工作,再帶著滿身的疲憊爬回家,周而復(fù)始,長年累月。
直到最后,在某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在一個無人打擾的角落里,你才突然想明白:
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吧,不要想太多,好好去努力,將來好多舒服一點,也安心一點,已經(jīng)做不了太多了。
李在的前半生就是這樣過來的,后半生他也是這么打算的。
只是他沒想到,他睡個覺都能睡到另外一個世界去,對于此,他無話可說,也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哪曾想,自己才剛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就被打得血肉模糊,差點魂飛魄散,還好是他運氣好,被蘇丫頭給救了。
卻不想,自己隨便吃了個九還丹就覺醒了這香噴噴的萬古長生體,還因此被不知道是多少只老怪物給盯上了。
這就相當(dāng)、相當(dāng)?shù)牡疤哿恕?p> 對于自己目前的處境,李在大概有了一個了解,差不多就是三個字:活下去!
“活下去啊活下去,應(yīng)該不太難的吧……”抱著一壇果酒的李在低聲自語著,有些朦朧的醉眼抬起,望向耀眼的中午太陽,眼有點花了。
“李在,你說什么呢?”喝了一些果酒的蘇靈兒臉色有些暈紅。
李在回過頭來,認(rèn)真的看向蘇靈兒說道:“靈兒,你喜不喜歡我?”
“?。俊碧K靈兒有些意外,臉色很鎮(zhèn)定的拂了拂自己額前的秀發(fā),“你喝多了吧?”
“哎呀,問你句話你回答就行了,遮遮掩掩的,一點都不可愛?!崩钤谵D(zhuǎn)過頭去,繼續(xù)看向遠(yuǎn)處的白云。
棲霞島地處千丈高空之上,朵朵白云隨處可見,白云身后就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碧空,視野很清爽,看起來很容易讓人心胸開闊。
“姬爺爺說你很快就要走了,是嗎?”蘇靈兒安靜的問道。
“大概吧,日子不多?!崩钤陔S口應(yīng)道,沒有回頭。
“哦?!碧K靈兒哦了一聲,沉默了。
李在也安靜了下來,繼續(xù)望著遠(yuǎn)處的風(fēng)景。突然間他神思一動,感受到了一絲隱晦的探查視線在他身上一掃而過。
“嗯?是誰?”李在頓時疑惑了起來,散發(fā)出自己的神識去感應(yīng)四周的空間,不過最終卻一無所獲。
但他很肯定,剛才他一定是被什么人給“偷看”了,那種感覺雖然縹緲,但很真實。
當(dāng)時在山洞里修煉的時候,他的神魂曾經(jīng)離體去了另外一個世界。等他回來的時候,他不僅覺醒了“天眼”這種罕見的神通,甚至還掌握了類似“虛空之力”這樣的神奇能力。
那時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神魂已經(jīng)變得異常的敏銳。但凡是在自己身周十丈范圍內(nèi)的,不管是任何的風(fēng)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感知,他甚至不需要散出神識去觀察都能察覺得到。
這可以說是一種蛻變,一種神魂上的蛻變。
肉身上的蛻變可以隨著修為的增長不斷的進(jìn)行,但是精神上的蛻變就極其難得了,可以說是可遇不可求。
但凡遇上,這都是一種天大的際遇,因為你很有可能會因此而覺醒什么了不得的神通,甚至能領(lǐng)悟到本不屬于你這個境界的天地道法,極大的加快修行速度,一日千里。
李在的那一次意外的神魂離體雖然很危險,但是他逃了回來,還因此獲得了極大的好處。
不得不說,他確實很幸運。
“怎么了?”蘇靈兒發(fā)現(xiàn)了李在的異樣,不解的問道。
“靈兒你喜歡我多久了?”李在突然回過身來沒頭沒尾的就是這一句。
“你瞎說什么呢!”蘇靈兒有些不滿的鼓起了臉,紅撲撲的很可愛。
“快點說啊,我喜歡了你這么久,你說你喜歡我一下怎么了,又不是要你錢?!崩钤谛θ轄N爛。
“你再敢亂說話,信不信我揍你?”蘇靈兒瞇起了眼,眼神危險。
“哇,這么兇,怕怕!”李在假裝害怕的拍了拍胸口,微笑道,“你不說就不說,那我喜歡別人去了啊。”
“你喜歡誰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蘇靈兒臉上有些羞惱,氣鼓鼓的似乎是想要打人。
“哎哎,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讓你說你又不說,我說我要去喜歡別人了你就生氣,你這不是明擺著喜歡我嘛!喜歡我就趕緊說出來,大家好輕松,不然到時候我移情別戀了,你可別說我沒有給過你機會???”李在彎彎繞繞的講的似乎有點道理。
蘇靈兒心累的吐了一口氣,拿起旁邊桌子上的一顆果子就砸了過去,正中李在的鼻子。
果肉四散中,李在慘叫一聲后仰倒地……
離水鎮(zhèn)。
夕陽下,波濤洶涌了大半天的春秋湖再次歸于平靜,只是湖面上殘留的幾灘淡淡的血跡和一些破損的衣物,訴說著之前的殘酷爭斗。
伴隨著今日仙光沖起之后,很多人再一次進(jìn)入了春秋湖。只是這一次,依舊是沒有人能夠?qū)さ侥亲糁龅南蓪m,只留下了更多的傷亡。
而水下那只越來越兇狂的仙宮守護(hù)圣獸,則漸漸變成了眾人口中的惡獸,直讓人欲除之而后快。
春秋湖邊約百丈處,有一座清幽的小院。院子里一個裝飾優(yōu)雅的樓臺上,兩男一女三名年輕人正在憑欄觀湖景。
“湖底的那頭仙宮守護(hù)蜃獸再一次逞兇,將此次下水的人又一次打得狼狽大敗。不過,據(jù)我教中的人傳來的消息來看,那蜃獸雖然厲害,此次卻也是受了重傷,想必下次它怕是受不住這仙宮了?!币簧碜弦碌男l(wèi)明說道,目光看向了身旁站著的艷紅色衣裙的女子。
身姿玲瓏迷人的紅裙女子赤足而不沾地,裸露在外的玉足和藕臂雪白惑人,臉上戴著紅色的紗巾,雖讓人看不清面容,但她身上卻透著一股不染塵埃的冷艷與魅惑,讓人見之心顫,不敢久看。
聽完衛(wèi)明的話,紅裙女子并未有什么言語,清冷的雙眼平靜的望著湖面,若有所思。
紅裙女子另一邊的韓士杰微微一笑,說道:“水下的那只妖物實力確實是強橫,這一次硬是將十余名前輩高人的圍攻給擋了下來。不過,那妖物是不是蜃獸就很難說了。
長年以來,雖然聽說時有蜃獸出沒于各大古跡禁地之中,但這一只實力卻如此強橫,著實讓人意外?。 ?p> “嗯?依韓兄的意思,莫非水下的妖怪并非蜃獸?”衛(wèi)明臉上疑惑,“蜃獸有千變?nèi)f化之能,更能將所變化的靈獸之本命神通發(fā)揮出三四成來,那依照水下那妖獸的打斗方式來看,分明是與蜃獸一般無差?。俊?p> 韓士杰胸有成竹的笑了笑,說道:“那衛(wèi)兄可曾聽說那蜃獸使用過自己的本命神通——幻境蜃景?”
“這……”衛(wèi)明低頭沉思了起來,過了一會看向紅裙女子問道,“圣女怎么看水下那妖物?”
“不知?!奔t裙魅人的蕭紫煙輕輕說出兩個字,聲音冰清悅耳,撓人心弦。
韓士杰與衛(wèi)明相視一笑,溫和說道:“圣女是否有意探一探這水下仙宮?
照前幾次的規(guī)律來看,每當(dāng)仙光沖起之時,便是這仙宮顯現(xiàn)之際。我等聯(lián)手,必有一番收獲。”
“再看吧?!笔捵蠠煹f了句,便轉(zhuǎn)身回到了閣樓里,足不沾地,留下一個婀娜多姿的背影。
剩下兩人相看一眼,臉上都有些苦笑。
春秋湖下。
一個金碧輝煌的大殿里,藥香彌漫,混雜著淡淡的血腥氣。
一只毛茸茸的白兔子正在齜牙咧嘴的往自己的身上貼著一片片土黃色的藥膏,每貼一片便倒吸一口冷氣,身體痛得顫抖一下。
顯然,它這一回傷得不輕,毛發(fā)上到處都是斑斑點點的血跡,再加上身上的十幾處土黃色的膏藥,看起來就像是被惡狗狠狠咬過了一樣,模樣實在是狼狽。
“這幫沒良心還盡做惡事的龜兒子,欺負(fù)你大爺年紀(jì)小沒力氣是吧,都給我等著!等你大爺再長大一點,就挨個去你們老窩拿東西去。敢欺負(fù)我,你們這幫沒良心的龜兒子真是膽肥了啊!”
兔子罵罵咧咧的計劃著自己以后的復(fù)仇計劃,突然心思一動,安靜了下來,豎起長耳朵傾聽四方。
稍微聽了一會,兔子登時暴怒,狂躁的喊道:“你娘的,敢趁你大爺不注意的時候來挖墻腳?他貓的,我怕你是活膩了!”
話一說完,兔子當(dāng)即身體一動,消失當(dāng)場。
春秋湖下的某個隱秘角落里,一行十余人正拿著一些特殊的鋤頭鏟子一類的工具在敲打開挖著一面堅硬的石壁,動作細(xì)微而小心,似乎是生怕被別人發(fā)現(xiàn)一樣。
突兀中“?!钡囊宦暯饘俅囗?,一道耀眼的光芒從碎石堆中刺了出來。水下的十余人頓時紛紛停下了動作,轉(zhuǎn)身看向身后一名矮小瘦弱的中年道人。
此時的道人趕緊壓制住自己臉上的激動,迎著眾人火熱的目光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便又繼續(xù)催促眾人小心挖掘。
就在這十余人想要繼續(xù)開挖的時候,四周的水流突然劇烈翻涌了起來,還未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巨爪就當(dāng)頭罩下,一下子將在場的十余人掃了個無影無蹤,就連那瘦小的道人都不曾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