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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初不能承受的愛

第八章

生命之初不能承受的愛 默言人生 2305 2020-05-22 14:12:21

  晚上吃飯的時候,崔有愛充滿自信的對閆秀青說:“今天二流不敢再欺負你了吧”。

  秀青“嗯”了一聲。

  崔有愛得意的說:“我料定他也不敢再欺負你了,王老四是誰呀,哼!我就不信二流不害怕他爸”

  閆保平對崔有愛說:“保強今天去學校找曹校長了,聽說還去了她們教室嚇唬了嚇唬二流”。

  崔有愛厭煩的說:“這保強跟著添什么亂,你看把他能的,就他那兩下子,一點威嚴都沒有,對自己的三個兒子都不敢打罵,就會嚇唬嚇唬,光打雷不下雨的把式。他還去嚇唬二流去了?”。“我就不信二流是聽他爸的還是聽保強的”。

  從那天起,二流不再欺負閆秀青了,玉青也不再欺負閆秀青了。班里其它同學也不再欺負她了。其實,班里有些同學根本就沒有跟著欺負過秀青。只是他們也沒有理過秀青?,F(xiàn)在,她被當成了透明人,沒有同學跟她說話,沒有同學跟她一組值日,沒有同學跟她一起上學放學。她孤獨的存在著。

  寒假即將來臨。先迎來了期末考試。好事成雙,這邊閆秀青考了兩個滿分,全班第一名。那邊閆保平一星期時間賺了一筆不小的錢。當閆保平把嶄新的一沓子錢交給崔有愛時,他自己都還沒弄明白怎么一回事呢。這錢來的就像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事情的經(jīng)過是這樣子的:一星期前,一個陌生人來到閆保平家,操著外地口音對他說:“我和老張是老鄉(xiāng),老張說你是個實在人,方圓幾里數(shù)你人緣最好。你能不能在一星期之內(nèi)給我買到四百只羊?”。

  老張是外鄉(xiāng)人,也是一個老光棍。他一個人在井底村定居了好多年了。平時經(jīng)常來閆保平家坐坐。閆保平當然不會錯失良機啊,再說這也不是什么難事,周邊山上幾個村子里養(yǎng)羊的很多。前三天閆保平一個人先去一家一家的聯(lián)系確定質(zhì)量數(shù)量,三天后那個外鄉(xiāng)人帶著錢和閆保平一起去山上把那些羊買了回來,然后把買來的羊關(guān)在閆保平家院子里。然后來了三輛大車來拉走了那些羊。就是這樣緊張而忙碌的一星期。

  崔有愛看著那些錢,一沓子嶄新的十元面值的錢有將近四百塊錢呢!她數(shù)了一遍又一遍,又興奮又激動。從小到大,她就沒有見過這么多錢。她和閆保平結(jié)婚時才用了四十塊錢。結(jié)婚后,閆保平還是頭一次掙到這么多錢。她拿出一些零錢準備過年用。閆保平讓她再拿出一張給孩子們買件過年的新衣服,她堅決反對,她認為有別人給的舊的能穿就行了,買新的屬于浪費。留些零錢足夠過年用了,今年過年還省了買肉錢。那個外鄉(xiāng)人還給他們家留下一只羊。她又找了一塊手帕子把剩下那些嶄新的錢包裹了一層又一層。然后開始發(fā)愁這些錢到底藏在哪里好呢?看著這個窯洞只有兩只木頭箱子,她糾結(jié)了很久,應(yīng)該說是兩天吧,頭一天她把它們放在木頭箱子的她的一條褲子口袋里。半夜的時候她又把它們放在她的一件上衣口袋里。

  閆保平把那只羊殺了,崔有愛洗干凈了一口甕,然后把那只羊收拾干凈,分割成小塊,存放到那口甕里,放在他們家另一孔窯洞里。天寒地凍,那孔不住人的窯洞里溫度正合適,那些羊肉放到來年開春都壞不了。

  閆秀青姊妹四個天天盼過年,今年最期盼,一直盼到臘月二十六的下午,母親才把那些羊骨頭放在大鐵鍋里煮。她們排成一排坐在炕頭,八只眼睛盯著鍋里的肉骨頭,靜悄悄的都不說話一直盯到天黑。窯洞里飄滿了肉香味。聞著肉香味兒,她們更焦急地等待著。崔有愛自從拿到那些錢開始,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她甚至開始唱起來“十五的月亮,照在家鄉(xiāng),照在邊關(guān),……軍功章上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此刻,她看著她的四個孩子親切的對閆保平說:“唉,你看把這四個娃饞的,一個一個像一窩燕子一樣,看著多喜人啊”。閆保平黝黑的臉上也掛滿了笑容:“是啊,多著呢,一大鍋肉骨頭,一會讓你們吃飽”。

  “秀青最應(yīng)該多吃,你們都要像你姐學習,好好學習,都考第一,看以后誰還敢看不起咱家”崔有愛說:“你說是不是,保平,秀青長得是像你,但是智商遺傳了我,聰明啊”

  說完,她自己都笑出了聲。

  閆保平也忍不住笑出聲來:“也好意思說出口,就你那水平,數(shù)理化三科加起來還不到九分,還高中畢業(yè)呢,寫那字還不如秀青這一年級寫的好”。

  崔有愛也不生氣,反而哈哈大笑起來:“你比我也強不到哪里去,你帶頭打架斗毆,就差打老師了。我就不愛念書,是我爸非要供我,我就羨慕我的三個姐姐都不用去念書。我就不是學習的那塊料?!?p>  “你是那塊料?”閆保平反問。

  “我愛描眉畫眼,我愛梳洗打扮,我最喜歡給人理發(fā)了,我那時候哭著喊著要進城去跟別人學理發(fā),我爸死活不讓,要不是吧,我現(xiàn)在早就開個大的理發(fā)店了”崔有愛陶醉的說。

  “就是因為你愛描眉畫眼,你爸才不放心你進城呢?你要是進了城,還不知道變什么樣呢?說不定就成第二個艷芳了”閆保平酸溜溜的說。

  “你這可說錯了,怎么說我也是高中畢業(yè),怎么會變成第二個艷芳呢!我要是進了城,不會嫁給你是真的。說不定我就嫁給一個吃國庫糧的了”。

  還真說不定就是那樣呢。崔有愛確實喜歡給人理發(fā),她也擅長理發(fā),她自學成才,她的三個女兒的頭發(fā)全是她剪的,三個造型都不一樣。村里人也喜歡來找她理發(fā)。她非常樂意給別人理發(fā)。艷芳是村里第一批進城的女孩子,她長得不是一般的好看,而是妖艷。濃妝艷抹,再穿上時髦的衣服,從頭到腳都透著一股風塵味道。對崔有愛來說,嫁給一個吃國庫糧的才是她的終極目標。

  一直等到晚上九點了,終于可以吃肉了,閆保平拿來一只大盆子裝了滿滿一盆子。然后他就那樣笑著看著他的老婆孩子們大口小口的吃。他自己不吃,崔有愛說他:“你吃啊,這么多呢,你吃一個啊”。

  閆保平說:“我一個大男人,我不吃,再說我又不餓,我吃什么不行,我能吃飽就行了,多了留給孩子們吃”

  “你呀,你這一星期就沒睡過一個囫圇覺,這么冷的天,你每天早上天不亮就上山,半夜才走回來,耳朵都快凍掉了,辛苦了一星期,你吃一個吧”。崔有愛說的是真的。

  閆保平說:“看著你們吃,我就覺得幸福,我知足了”他說什么也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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