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誰的人也不是
穆清朝著老夫人點點頭,“有把握,你們不必?fù)?dān)憂?!?p> 說罷,她和顧懷瑜一起朝著二房走去。
金吾衛(wèi)已經(jīng)搜查完,在柴房里找到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男子。
那男子看到金吾衛(wèi)和金將軍,嚇得臉色蒼白,一個勁兒的磕頭求饒。
穆清剛踏進院子,男子就叫開了:“穆大小姐,你不是說過不會把我們送官嗎?為何現(xiàn)下又反悔了?我們只是偷掉珠寶,不至于驚動驚動金吾衛(wèi)吧!”
“這是怎么回事?”金將軍皺皺眉,搞不懂眼前的情況。
穆清不慌不忙的理了理衣袖,“就如將軍所聽,這男子和他的同伴潛入二房院里想要偷東西,我的丫鬟婆子會點功夫,將他的同伴打傷,他的同伴走了,我只能把剩下的這個賊關(guān)起來給點教訓(xùn)。”
她說罷,對金將軍輕輕一笑,“將軍都能私自率領(lǐng)金吾衛(wèi)了,我這院里進了賊,不會連私自關(guān)他幾日給點教訓(xùn)都不行吧?”
看她如此淡定,金將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你的意思是,院外那些血跡是另一個賊逃跑時留下的?”
“他逃得慌不擇路,自然會留下痕跡,不過血跡出了永明街就消失了,想來將軍查到此處,也沒能幫忙找到賊更多的線索?!蹦虑鍥]有直接承認(rèn),話里話外卻都在暗示他找錯了地方。
顧懷瑜也跟著開口:“金將軍懷疑顧府有刺客,我們原先也沒說什么,可這跟蹤你的人顯然是仇人所為,跟我們沒有半點關(guān)系,將軍不會還要賴在我們頭上吧?”
夫婦二人并肩而立,儼然一副要對峙的架勢。
金將軍握緊腰間,看著兩人的目光越發(fā)陰沉。
他就算是懷疑穆清在說謊,也找不到更多的證據(jù)來證明。
何況他情急之下動用了金吾衛(wèi),這件事在旁人看來沒什么,可要是細(xì)細(xì)追究下來,他也是僭越了。
“本將軍問你?!?p> 金將軍收回思緒,緩步走到那個男子面前,“你兄弟真受傷逃跑了?”
“千真萬確!將軍不要懷疑我們做了其他事,我們只是來顧府里偷珠寶而已,其他的什么都沒做!”男子點頭如搗蒜,全然不明白他這么問的目的是什么。
金將軍咬咬牙,就算再不甘心,也能看出這個男子根本沒說謊。
“將軍勞累一番辛苦了,不如到前廳喝喝茶再回去吧?!鳖檻谚ど焓郑龀鲆粋€請的手勢。
金將軍深深地看了穆清一眼,這才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就走。
待那抹身影離開了院子,眾人才徹底松了口氣。
豆兒上前兩步,低聲問道:“小姐,金將軍這是徹底相信了?”
“沒有證據(jù),就算他不相信也沒有法子,不過像他這樣謹(jǐn)慎的人,恐怕不會完全相信,接下來顧府很有可能被他的人盯著,你們接下來先安生待在府里。”
穆清神色凝重的囑咐一番,心里已經(jīng)有了接下來的計劃。
她理了理衣襟,帶著兩個婆子趕往前廳。
剛到時,金將軍和回府的顧懷南撞了個正著。
兩人原本是互不相識的關(guān)系,可這下子撞到后,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
顧懷南撇撇嘴,規(guī)矩的抱拳行禮,“金將軍?!?p> “免禮,這就是顧家三少爺吧?模樣周正,聽說也是熟讀詩書的,腦袋應(yīng)該比你父親清醒許多,可別誤入歧途才是?!苯饘④娕c他寒暄兩句,語氣中卻盡是嘲諷。
柳氏聽出他的諷刺之意,登時有些不樂意了,“不牢金將軍費心了,我們懷南正經(jīng)的很,每日只知道讀書,絕不摻和京城里的那些腌臜事?!?p> 這話聽得老夫人和穆清同時蹙眉。
說京城爭斗是腌臜事,分明是把兩位親王和所有站隊的勢力都罵進去了。
真是蠢貨!
穆清暗罵一聲,面上笑吟吟道:“三少爺才疏學(xué)淺,還不知道在京城里如何為人處事,金將軍能提點著,是懷南的榮幸?!?p> 說罷,她不動神色的遞去一個眼神。
顧懷南不像她娘一樣沒眼色,立刻上前行禮,“多謝金將軍教誨。”
“教誨不敢當(dāng)。”金將軍也懶得和婦人計較,擺擺手快步離開了。
眼看著金吾衛(wèi)都撤離了顧府,顧懷南這才詢問:“出了何事?”
“還不是你這位好二嫂,讓人跟蹤金將軍被發(fā)現(xiàn)了,人家今日查到這里來,若不是早有準(zhǔn)備,恐怕咱們顧府都要遭殃?!绷戏藗€白眼,因著方才的事有點不爽。
穆清聽了不免覺得好笑。
她幽幽看過去,“不是嬸嬸你的好女兒派人給金將軍報信,這才讓我的丫鬟行蹤暴露嗎?若說給顧府惹禍,放眼這倆月以來的事,好像都是你們?nèi)刻羝鸬娘L(fēng)浪?!?p> 柳氏被懟得啞口無言,氣得臉都成了豬肝色。
旁邊的顧懷南聽完,臉色登時有點不好看,“母親,妹妹為何要給金將軍報信?不管二嫂因何緣由跟蹤金將軍,你們也不該幫著仇敵?!?p> 聞言,穆清下意識抬頭看向顧懷瑜,就見他也朝著自己看了過來。
金將軍不過是把嫌疑引到了顧府,顧淮山的死更是怎么算都算不到金吾衛(wèi)頭上。
顧懷南就算再傷心,也不至于連這點事都分不清,此刻說出仇敵這種話,分明不是站在顧府立場上說的。
……
“看來禮親王的對頭是金將軍那幫人?!鳖檻谚へ?fù)手站在廊下,望著屋檐快速滴落的雨水。
午時忽然下了雨,整個京城都霧蒙蒙的,讓人心生壓抑。
穆清站在他身后,打量著滿院潮濕,“金將軍可不是大頭,他上面還有個曹公公,不過我卻猜不出這曹公公是誰的人。”
“我覺著他誰的人也不是?!鳖檻谚ね蝗晦D(zhuǎn)過身看她。
穆清有些不解,“為何這么說?曹公公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多少人巴結(jié)著想要接近他,讓他在皇上和太后面前吹吹耳邊風(fēng),說他不站隊,我可不信。”
顧懷瑜忍不住哼笑,“就如你所說,所有人都上趕著討好他,他都能多少左右皇上和太后的想法了,為何還要費心費力為旁人拉攏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