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涵榮?”
“許涵榮?你在嗎?許涵榮?”
“不好!”
久久不見回復,江逸猛地推開門,卻被眼前的景象驚撼到。
許涵榮躺在地面,早已沒了氣息,兩只眼睛里滿是不甘。而他的左手斷在地上,上面有一道不深不淺的傷痕,血流了一地。
至于他的右手,掌心上死死握著一把刀,鋒刃上還沾滿了血跡。
他是被活活疼死的!被自己砍死的!
江逸倒吸一口涼氣,他為什么要做出這么瘋狂的舉動?
注意到床頭柜上的相機還在閃著光,這是許涵榮一向的習慣,遇到怪事他都喜歡記錄下來。
江逸拿過攝像機,打開回放,眾人都湊了過來。
畫面很清晰。場景里,許涵榮一個人待在房間里,他一直盯著小臂上的傷痕看,也不知道在想得什么。
過不久,許涵榮想要去找繃帶,然而他突然開口?!澳阋獨⒘宋覇??”
眾人驚,看向畫面四周,沒有別的人物,他在和誰說話?
誰?到底是誰要殺了他,以至于讓他產(chǎn)生莫大的威脅?
更奇怪的是,許涵榮自己也很驚訝,他四處張望,比現(xiàn)在的他們還要緊張許多。
“是誰?是誰在裝神弄鬼?出來!”
“不必自欺欺人,我就在你的身體上。”
“你、你是什么東西?為什么會說話?”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和自己低頭對話,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精分了?”林宇詫異。
江逸聳聳肩,也只有這種解釋了吧。
再接下來,他的行為越來越怪,一邊說了一堆不能理解的話語,一邊歇斯底里,有吼又哭。
最終,他像是徹底瘋了,望向了墻角邊的砍刀,然后手起刀落,‘咔噠?!?p> 畫面許久靜止。
只有血跡無聲地彌漫開。
觀看完全程的大家互相望望,張目結(jié)舌。
“他到底遇到了什么!”
眾臉茫然,再這么猜測下去,估計連他們也要被逼瘋掉。
“可能是有先例精神病史吧,然后遇到的壓力太大,就自我分裂了,最后自己把自己比瘋掉了?!苯葜荒苓@么琢磨出一個不算完美的解釋。
不僅是這樣,他的死再次給在場的剩余人帶來很大壓力,他們也快要承受不住了。
不過他中間說得那番話很有深意,令江逸遍體惡寒。
那不像是出于他本身的見解和淵博,而像是在被另一個靈魂驅(qū)使著的舉動。
這么說來,那些附體、寄生似乎也有了立足之證。
江逸將錄像又倒調(diào)回去,一遍遍反復觀察。
DNA,進化?他捕捉到一些細節(jié)字眼。
心中隱隱欲動,這些真的和他那晚在酒吧遭遇到的事情有共通之秒。這座光怪陸離的城市似乎正在一步步露出它的真實面目。
下一步會如何?這里還會發(fā)生什么?沒有人知道。
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砭薮蟮膭屿o,大家連忙朝外望去。
自地平線而起的一道波動如排山倒水般灌來,自它經(jīng)過的地方,城市里的建筑全都坍塌、淪為廢墟,沒有人看得到波動的邊際,只知道它的方向正對著他們這邊而來,并且速度飛快。
“靠!”
一行人飛速地跑下樓梯,來到停車的地方,然后鉆進車子里,把油門踩到最大。
“呼——”
三輛車子如噴射機一般沖出。
而那道毀滅的界線就猶如影子一般緊隨著,牢牢跟在他們身后。
“快點,快點,再快點!”后座的人不斷催促道。
終于,在公路盡頭的一處山洞隧道邊,波震戛然斷止,轟然一響,后面的所有建筑全部跨掉。只剩了一個深不可測的懸崖。
“咚!”
汽車撞在山洞壁上,車里的人全部一震,過了好些時間才緩和過來。
走下車來,望著懸崖邊緣,所有人都是難以置信。
整座城市就這么沒有了,在他們眼前一片空曠。
“地基呢?土地呢?就算發(fā)生地震,也不可能廢墟全都消失不見吧?”林宇問。
大家全都搖搖頭,直到現(xiàn)在他們都感覺像做夢一樣。
但至少現(xiàn)在江逸能夠肯定,這絕對不是他們原來的世界。在地球上根本沒有這樣一處,整座城池都是凌空的,建立在懸崖上面的,而且地面就像卷紙那樣薄脆,一旦抽走就什么都不剩。
“現(xiàn)在該怎么辦?”有人問。
還能怎么辦?后路都沒有了,那只能往前走。
前面的道口過于狹小,車輛走不過去,故而他們才被卡住。于是一行人只能棄車而行,他們把剩余的干糧的武器均分,各自攜帶一個軍用背包。這時誰也不敢輕易相信誰。
一個接一個渡過狹口,山洞里的燈光十分黑暗,地面還有積水,大家不得不打起電池余量不多的手電筒。
走了不遠,路面漸漸寬闊起來,但地上卻還是凹凸不平。
走在邊緣的秦海石一手扶著洞壁一邊小步挪動,他突然停了下來。
“等一下,這洞壁上......好像有什么東西?!?p> 江逸將手電打了過去,“是壁畫?!?p> “管它什么東西,快走就是了?!崩铗v催促道。
“不,不?!崩辖淌谶B連搖頭?!斑@些壁畫似乎很有意義。”
這時洞穴緩緩地亮了起來,眾人頓時緊張,望向前面。
星星點點的幽藍色光芒漂浮過來,包夾在其中的宛若一只只螢火蟲。
李騰剛想舉槍,江逸將他按住,“別激動,它們似乎并無惡意?!?p> 這時秦海石卻不可置信地顫抖起來,“不、這不可能,怎么會是它們?”
“怎么了?”江逸奇怪地問。
“這種螢火蟲,分明早已滅絕了?。 ?p> “你確定嗎?”大家頓時震驚。
“是的,而且是在幾百萬年前。遠古的昆蟲和現(xiàn)在有很明顯的區(qū)別,它們體格巨大,而且亮度更強。我就是研究這一方面的,分明只在書目上見到過它們!”秦海石肯定道。
眾人驚默。
“遠古的生物。”江逸思襯著,緩緩抬頭。
看來在這里,不僅空間被扭曲進一個怪異的旋渦,時間也變得模糊不清了嗎?
還是,來自地球的遠古靈魂,正在這里逐步復蘇呢?
仔細欣賞之下,遠古的生物確實更美,它們攜帶著一種漫長歲月里積累下來的史詩氣魄,蘊含著還未經(jīng)人類之手破壞過的純自然氣息,仿佛這才是來自這顆星球的最原始、也最根本模樣。
伴隨著螢火蟲緩緩聚攏在洞穴上方,偌大的山洞被徹底照亮。大家這才得以看清,原來在他們身周影藏著許多奇奇怪怪的小型生物。
“那是蜜蜂?”
“不,不,蜜蜂身下怎么會長出蜘蛛的爪子?”
“那邊打洞的是兔子嗎?”
“兔子怎么會鑿開石壁......不,它確實有兔子的臉,但是背上卻披著穿山甲的軀殼。”
“天吶,那都是些什么?”
心中的驚訝之情無法描繪。
“秦教授,秦教授?”
身旁沒有回應,江逸驀地轉(zhuǎn)過臉去,卻被身邊的景象更加震撼到。
在石壁上,被熒光照亮的一片,那赫然是一個個框框列列及字母序列!
組合到一起,它們便形成了DNA,基因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