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夏想看到,可不敢承認自己是猛藥,怕被和諧。
鹿子霖臨終前有沒有找冷先生看過,夏想不知道,但多半是看了的,因為兩家是親家。而玉蓮,夏想十分肯定他看過冷先生。
之前被王老四打,冷先生開的祛疤藥效果很好,于是和夏想成親將近一年,除去親戚串門的幾天,幾乎沒有閑暇的時候,但肚子卻一直沒有動靜。玉蓮為這個去看了冷先生,根據(jù)冷先生的診斷,她是被王老四折磨的時候落下的病根,怕是沒機會懷孕,但話沒說絕,又給她開了調(diào)理身子的草藥,叮囑按時煎服。
拿了藥回來,玉蓮連做了七八天的噩夢,每晚的內(nèi)容都差不多,但她覺得不吉利,沒敢告訴夏想。內(nèi)容大概是夏想死于剿匪,人死了她都沒懷上,愧對夏家列祖列宗。若是夏想知道她的夢,一定會寬慰她,夢是反的,現(xiàn)在兩縣保安團差不多都是我的人,誰來剿匪?
瞞著夏想的玉蓮做了個決定,這個決定導(dǎo)致夏想大清早拍了拍發(fā)脹的腦袋爬起來的時候,一臉懵逼。
這個手感陌生但眼熟的…田小娥?!
我就說昨晚的玉蓮怎么這么好對付,還以為是從白鹿村回來后,幾個月堅持練功的效果,現(xiàn)實這一盆冷水潑的,簡直殘忍。
不過夏想很快意識到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人,現(xiàn)在怎么辦?…恩,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
“你醒啦?!?p> “我…啊…啊呀,怎么是你,我怎么在這兒,我昨晚……”夏想已經(jīng)極力在演了,但面對她似笑非笑的眼神,戲演砸了。
田小娥卻是伸手將他拉過來躺下,人跟著湊到他懷里,好笑道:“瞧把你嚇得,是玉蓮姐讓我來的。”
她為什么讓你來這種問題夏想覺得自己應(yīng)該去問玉蓮,用來問田小娥的話好似有點傷人,就像在說我不情愿一般。他打岔道:“我一直很好奇,當時你為何會跟玉蓮上山?”
“他的大老婆數(shù)落我說,姓郭的娶我不是真心娶妾,是想…想讓我給他……?!碧镄《鹫f到最后,既羞且恨道。
她不說,夏想真是完全忘了這茬了,想當初第一回看到這個說法的時候,夏想真是驚為天人,感慨前人非同一般的智慧。多少男人,活在永遠生龍活虎的夢里啊。
……
日上三竿,實在受不了田小娥的眼神,快步出了窯洞,直奔山寨議事廳。
結(jié)果一出門,就碰到在門口洗衣裳的傅瑩,夏想想把手從腰上拿下來,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聽傅瑩笑嘻嘻道:“夏大當家,我上次下山,收拾房子的時候,找到一本道家的養(yǎng)生術(shù),你要嗎?”
“不要?!毕南牍麛嗑芙^。
……
跨進山寨大廳的時候,老三已經(jīng)在了,他眼下越來越像個合格的情報工作者了,守時話少。當初夏想一度想讓頭腦更為靈活的老五來負責(zé)這件事,這會兒看來,這樣相對枯燥的工作,不一定就非得一流的智力,三流的智力配上一流的執(zhí)行力,效果出奇的好。
這幾個發(fā)生了不少事,初冬的時候,革命軍馮部大軍殺到,鎮(zhèn)嵩軍一交手就被打的潰敗逃跑。鎮(zhèn)嵩軍退走,白嘉軒心底的石頭才算徹底放下。根據(jù)老三的匯報,如今滋水縣的保安團也盡在掌握,規(guī)模比陳功縣保安團還大,分為兩營,保安團長正是老五,老六任一營長。之所以這么快,是因為彭定邦像省里舉薦了他的三弟彭定安做了滋水縣縣長。
民國縣長上任一般有兩種途徑,一是考試,二是通過保薦??h長的任命,民政廳長就能決定。彭定邦將陳功縣治理的不錯,別的縣的商賈富戶哭天喊地,動輒到省政府鬧事,陳功縣的富戶起碼能強顏歡笑。外加夏想買槍,彭定邦走的就是這位郝廳長的關(guān)系,沒少孝敬。像滋水縣這樣的二等縣,買的又是彭定邦,郝廳長大手一揮,四千大洋就賣了。
官好買,但臨上任的時候,彭定安那邊卻出了問題,他不肯上任。說是彭定遠也就是彭定邦二弟,吃著火鍋唱著歌上任的時候,被馬匪給劫了,屁股都沒了,死的老慘了。后來是彭定邦好說歹說,保證他屁股沒事,彭定安這才肯上任。
人夏想看過,和彭定邦一看就是親兄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沒想到還是三胞胎,辛苦他們家那位老太太了。
“夏爺,白鹿原新成立的農(nóng)協(xié),鬧出的動靜很大,砸了白鹿村的祠堂,批斗了總鄉(xiāng)約田福賢一干人,還傳要剿匪,咱們要不要…”老三平靜道。
夏想回道:“不用,剿匪?他們能顧好自己就不錯了?!?p> “對了夏爺,還有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