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了一宿雪,因為喜歡雪的原因,我送了十一單。
后來我不跑了,雪越下越大,漫天的雪花,八級大風,白毛雪的日子。
說好喜歡下雪,喜歡下雨的,我怎么給忘了?
呵呵。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很早睡了覺。
第二天早上起來去車棚,我拿了透明膠布還有哥倆好膠水。
昨天摔了個跟頭,臨時電瓶把電動車右擋泥板給拽豁了。
我先把電動車的擋泥板給粘上。
出車棚,路還行,有來回的車轍,我壓著車轍從車棚出來,一路到了小區(qū)門口。
小區(qū)門口站了四個人,倆男倆女,手里都拿著掃碼牌子,看見我,有個人是我小學同學,姓劉。
他沒正式工作,再早他在我們富區(qū)一家大型購物商場做保安。
那家商場叫大家庭。
因為商場賣的東西貴而且不好看,很多人都去市里買東西。
那家商場后來倒閉,他也失去工作。
因為人老實,就被小區(qū)居委會介紹,當了疫情掃碼員。
這是我第一次見他。
“呦,這不是王曦堯嗎?怎么?小說不寫,改送外賣了?”
我一臉羞愧,關于我寫小說的事,這個小區(qū)很多人知道,“寫小說的事,咱能不提嗎?”
劉同學,“怎么了?”
我,“我先后寫了五部小說,哪部都沒簽約,這家把我給恨的,現(xiàn)在想想,那就是個念想。咱不要提了。要不然,我能出門送外賣嗎?”
“下雪天還出門???”他問。
我說,“當然了?!?p> 他一臉神秘的看著我,“你一個月能賺多少?看你這么拼命的樣子,一天肯定能掙不少錢吧?”
我說,“我也剛干不久,不過從我這幾天送的單數(shù)看,一天還行,能賺個百八十。”
劉同學,“這就行,沒事寫什么小說,怪費腦細胞的?!?p> 我挺不愛聽這話。
因為寫小說,很多人勸過我。
你不是學文學的,你不是科班出身的,什么什么的。
我岔開話題,我說,“你之前不是在大家庭做保安來著嗎?怎么到這兒做掃碼員了?”
劉同學,“大家庭黃了,我沒事情干,社區(qū)居委會找的我?!?p> 我,“一個月多少錢?”
劉同學,“兩千多塊錢,一天四個小時?!?p> 我說,“也行啊,累不著。”
跟他說了幾句話,掃碼,告辭,離開小區(qū),來到街上。
我們這兒開始清雪是在22日下午。
北方到了冬天,區(qū)里有人開推土機負責推雪。
我出門的時候,雪還在下,負責清雪的推土機還沒出來。
我到了街上來了單,是鐵西一家做炸雞的。
前些年曾經有部很火的韓國電視劇,叫做《來自星星的你》,里面女主人公有這樣一個嗜好,每到下雪天,就愛窩在家里,點一份炸雞,就著啤酒說是能很愜意。
還有一套說詞,叫做——“每當下雪的時候,就是喜歡喝著啤酒吃著炸雞”,還是什么來著。
反正那天很巧。
出小區(qū)就接了單是鐵西的,名字叫做“叫了個炸雞”店的單。
我雖然是第一次去,但是地址我知道。
去往炸雞店的路已經都是雪,雪已經一尺深,當時雪還是在下。
因為平素那是一條去往菜市場的路,炸雞店就在市場中間那條路,往南走不遠的地方。
這是條小路,平常出了我家小區(qū),偶然我也會從這條路走。我抄近道,這條路如果沒有雪,還會偶然有車經過,但是下雪天,碰見沒有經驗的司機,也會冒冒失失往里開。
我沒有仔細看。
接到單,我往右拐,走了那條路。
剛開始就很難騎,電瓶車偶然會走不動。
如果說那時有換條路去的想法?我有。
但是過了市場就是那家店,如果要繞遠,要過兩條街。
按照習慣,我沒有走那條路,而是走的這條小路。
電動車沒有勁,走了沒幾步就陷在雪磕里。
我下了車,連騎帶推,埋著頭,當時因為害怕超時,我拼命的推車,狠勁的轟著油門。
這條路離我家小區(qū)也不遠,劉同學在小區(qū)負責掃碼,如果擱到平時,我會注意點形象掃碼的,但是此刻,我只有不斷努力。超時會扣錢,誰還在乎形象?
埋著頭,推著車。也不知過了多久,我身上冒了汗。
抬頭去看,別說炸雞店,就是市場都還有段距離。
電動車不斷的打兀。
我實在走不動,回頭去看,我已經前行了五十米。
努努力能行,我已經看到炸雞店招牌了。我這樣勸慰自己。
我把口罩一抹,口罩就那樣掛在下巴上,嘴里噴著哈氣,邊給油門,邊推電動,這樣又拱了二十米,來到炸雞店門口。
這里有個經驗教訓給北方騎手,下雪天,沒有車轍的雪磕千萬不要往里走。
來到炸雞店門口,推門進店。
“你好,某團外賣,某某單?!?p> “來了?坐?!崩习迥飶墓衽_后面露出半個腦袋。
我問,“怎么,還沒好?”在我的理解,我應該算是來遲的,過市場那條雪路,我應該耽誤了十分鐘不止,哪知道到了店,炸雞還沒做好。
老板娘,“還有三分鐘就好,你先等一會兒。”說話還算客氣。
我仔細打量老板娘,老板娘三十左右歲,個子一米六左右,身材勻稱,白皙皮膚,大眼睛,圓臉,雙眼皮。
樣子不算俊秀,但是讓人看了還愛看,是個經得住人仔細端詳?shù)哪敲磦€人。
這時后屋門打開,從后屋走出來個胖子,一米八十多的大個兒,穿一身黑色休閑裝,里面套著毛衣。
因為胖的緣故,那張臉的肉是橫著的,瞇縫眼,單眼皮。
如果再給他個雞腿,我敢說,他的樣子和某個電影里的角色有一拼。
樣子丑,只是穿的時髦。
我仔細看他身上的肥肉,他身上的肥膘有三百斤也差不多。
后來送單久了的緣故,與他們結識。我才知道,他是富區(qū),“叫了個炸雞”店,鐵西店的老板。他父母是國企職工。因為上學時候不好好學,去南方打工,因為去某地偶然間,學了炸雞這門手藝。
也是在南方的時候,他認識了老板娘。
看見老板的樣子,我說不出來的作嘔,“一朵鮮花插在了那啥上”,我不禁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