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的父親,終究還是寄來了一份文件,她抽出了幾張照片,有些淡淡得泛黃,但是保存得尚且完整。
黃舊的照片里,斑斑折痕之下,是完整的一家四口,媽媽抱著一個,爸爸抱著一個。
她已經(jīng)毫無印象了...
包裹里,還有一份信,折得整齊,她緩緩抽了出來,打開,是一段又一段蹩腳的漢字...
原來,她曾經(jīng)有媽媽,曾經(jīng)有姐姐...
只是生下她們之后,名字剛剛取好,就遭遇家庭變故,雙胞胎姐姐跟了母親,而自己,跟了父親定居英國。
她忽然淚盈滿眶,淚水滴滴落到紙上,暈染了黑墨字跡,將所有的一切變得模糊不堪。
“所以我喜歡了那么久的男人,心里裝著的,一直是我的親生姐姐...”她悲哀地喃喃道,淚水滑進嘴邊,酸得發(fā)苦。
她只覺雙腳軟弱無力,靠著墻邊慢慢坐到了地板上。
她摸索著,是一份新的包裹,不知是誰寄過來的。
她拆開,一份厚重的文件。
文件里,居然是葉清初的所有資料...
全國重點大學畢業(yè)、繪畫奇才、藝術界的佼佼者、相貌出眾、社交甚廣......
她細細瀏覽著,每看到一個關鍵詞,心中的疼痛就會重一下...
所有的一切,所有的所有,她葉清濯都比不了...
可是這個人,已經(jīng)在兩年前消失了,只是外界一直在保密稱之出國...
可在這份檔案中,明明確確的寫著,兩年前,失蹤于大海...
所以,這個素未謀面,處處優(yōu)于自己,甚至占據(jù)了自己心愛的男人的心的親生姐姐,自己再也見不到了。
為什么,這樣離譜的事情,會發(fā)生在自己的頭上...
她縮在墻角的角落中,借助窗邊一縷縷參進房間縫隙里的陽光,看著那個檔案里,藍底的證件照,那個女孩,笑得燦爛陽光,笑得溫柔大方。
終究,是不能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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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雨蒙蒙,她拉開倚蕩在身前垂柳,劍劃破空氣的凌厲之聲不絕于耳,她定睛一看,楊柳下有個白衣男人,輕舞著手中的長劍,樣貌被大霧模糊,就連背影都看得不太清。
她忽感周身一冷,那男人停下了動作,緩而邁向自己......
夏兮若猛得驚醒,身上沉甸甸的,她支了支身子。
“喵~!”
是飲歲,壓在她的身上,見她醒了,便跳到她的床頭邊上,舔了舔她的鼻尖,讓她頭腦清醒了些。
她摸了摸它的腦袋,下意識轉頭,枕邊似乎已經(jīng)空了許久了。夏兮若徹底醒了,抱著貓,穿著寬大的白色長棉裙下了樓,四處尋找著。
一點動靜都沒有,干凈寬敞的一樓大廳,像是被什么人刻意打掃過。
她撥出了電話,沒等她開口,對方已經(jīng)講話了。
“若若醒了嗎?這幾天累壞你了吧,呆在家里休息幾天吧?!?p> 對面除了他的聲音,還有一眾嘈雜聲,其中還夾雜著混亂的刮風聲,像是風嗖嗖竄進發(fā)動機里的聲音。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思緒放空了會,回答道,“嗯,你在哪?你在干什么?”
對方也頓了頓,周圍的聲音開始大幅度減小,一下子,安靜了許多,“在劇組忙呢,這不是趕檔期嘛?”
她將飲歲放到沙發(fā)上,去吧臺倒了一杯溫開水,“好,我在家等你回來。”
“嗯,好。”
“喵~~!”飲歲一刻都無法安定,跳下沙發(fā),跑到她的腳邊蹭了蹭。
那雙如寶石般剔透的藍紫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她,夏兮若蹲下來,又將它抱到懷里,“你是粘人精嗎?怎么一刻都不能離開我半步。”
“喵...”它的小腦袋往她手肘間鉆了鉆,發(fā)出軟綿綿的叫聲。
她拉開落地窗戶,冬日的暖陽瞬時傾灑了進來,帶著溫暖的意味,明晃晃如金子一般澄亮。她打開了窗戶,深吸一口氣,不禁瞇眼眺望遠處的天空。
碧藍一泓,萬里無云。
“今天的天氣,出奇得好呢?!彼龘崃藫犸嫐q的小腦袋,心情舒暢,自得到了獨孤明的認可以后,所有的事情似乎都變得順利起來。
“嗖!嗒嗒嗒...”天空中傳來刺耳的響聲。
“喵!”飲歲聞聲仰望而去。
夏兮若跟著看,兩架直升機竟然在家門口上空的藍天之上盤旋。
她好奇地探頭出去望了望,兩架直升機的尾部開始冒起騰騰白色的煙霧,碧藍的天將煙霧的白襯得更加純凈,煙霧在天空中劃出弧度。
不一會,她的手機響了,她目不轉睛地盯著上頭的直升機,接起了電話,“喂?”
“今天天氣不錯,你看到藍天了嗎?”他輕聲問道。
“看了呢,很久沒見到這樣的藍天了?!彼吭诖翱?,漫不經(jīng)心地答著,慢慢發(fā)覺一架直升機尾部的煙霧劃出的弧度像個愛心,而另外一架直升機飛得遠了些,慢慢拉著尾部的煙霧穿透過愛心的中心。
她蹙了蹙眉,察覺不對勁,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默,“嗯?皓翾?”
“我記得我和你求過婚,但我怕,你記不得了,所以,我希望我可以正式地請求一次?!?p> “什么?”她還沒有反應過來,記憶之中,關于求婚,似乎確實是模模糊糊的。
“我說,我愛你。”他站在直升機上,俯視著下面那個亮白瓦蓋的別墅,深情款款。
“你在哪里?”
“藍天都被一箭穿心了,你是不是也應該,順應天意,成為我的新娘了?”
“嗯?”
一架直升機緩緩降落,帶著巨大的旋風,卷起空地邊上的樹枝呼呼作響。
她奔出了家門外,他從直升機下緩緩走了下來,一身正式的黑色西裝,亞麻色的頭發(fā)被陽光照耀得閃著金色磷光,精致絕倫的五官散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深情,她穿著睡衣,頂著蓬松凌亂的頭發(fā),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獨孤皓翾走近她的身前,藍紫異眸閃爍異光,他彎了彎嘴角,語重心長,“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可能很突然。但是自你恢復記憶起,我就已經(jīng)在慢慢籌劃著這件事情。我害怕,你忘了當初在醫(yī)院的約定,更害怕,將來又會發(fā)生什么變故,所以,嫁給我,讓我成為那個唯一有資格保護你的男人,好嗎?”
他說得認真,她聽得恍惚。
她一愣一愣,看著眼前這個深情款款的男人,那一刻,她的腦海里,竟然浮現(xiàn)起夢中那個柳樹下舞劍的白衣男子。
她心中一悸,覺得此時的他,與夢中的男人十分相似...
他這次,拿著一個精致的紅色小長盒,放到她的手心,“嫁給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