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兩方增援
第九十章兩方增援
溫孤行的神色在肉眼可見下迅速拉垮,臉沉得仿佛能溢出墨汁,周圍的黑羽軍都能察覺到主上氣場的變化。
溫孤行自幼便和唐晚香相識,兩小無猜。隨著溫孤行漸漸成長,他發(fā)現(xiàn)自己愛上了唐晚香,明確自己心意后便和唐晚香表白,驚喜的是他們是兩情相悅,兩人從此便愛得死去活來。因為溫孤行皇子的身份,注定他的世界會復雜許多,身為皇子,走的路也是一條與眾不同的路。
為了自己能活命,為了能爭上皇位,溫孤行不得不把這甜蜜的戀情隱匿下來,不為他人所知,以免被人抓到軟肋,繼續(xù)扮演著放浪不羈,紈绔花心的形象。而唐晚香也乖巧地什么都不問,兩人似乎心靈相通,惺惺相惜。
可直到馮云卿在唐晚香面前說出了,他腰間有顆朱砂痣,他看到了唐晚香臉上痛徹心扉的表情,那張如玉的小臉如同盛開的花朵眨眼間枯萎下去,變得苦澀蕭索,仿佛被人剝了皮,吃了肉,抽了魂,了無生氣。他看到了唐晚香對他露出質(zhì)問的眼神,那眼神仿佛能淹死他,掐著他的脖子,讓他透不過氣。心愛的女子頹敗的眼神竟能讓他如死了一般,何況這女子現(xiàn)在死在他面前,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溫孤行僅存一絲理智,命裴玄穩(wěn)住陣勢,自己則調(diào)轉(zhuǎn)馬頭往尉河去。
尉河湯湯,水波蕩漾,溫孤行看著劃來的小船,船上的少女已經(jīng)沒了呼吸,嘴唇發(fā)白,胸口中箭的傷口正氤氳出鮮血,安靜地躺在小船上。
溫孤行下馬,沒人注意到,他下馬的動作略微不穩(wěn),差點踩空。他走到靠岸的船上,抱起唐晚香,只覺得多年來的處心謀劃,隱忍克制,通通白費,內(nèi)心空虛,世間萬物都變得無趣乏味。
他身在皇族,心本就比常人冷血,可如今竟像開了竅,胸口如萬箭穿心,滔天的痛苦讓他渾身的血液翻涌沸騰。悲痛、不甘、憤恨……交織在一起,沖擊著溫孤行的大腦,恨不得將馮云卿碎尸萬段!
馮云卿在酣戰(zhàn)之中,沒有發(fā)現(xiàn)回到戰(zhàn)局的溫孤行異常,當然,就算有異常也是正常。馮云卿并不隨意殺人,她珍惜每個生命,但投入戰(zhàn)爭的人已經(jīng)把自己的性命交代出去了,落子無悔,上陣殺敵亦如此。
溫孤行既然已經(jīng)殺害了她的父親母親,她也絕不會放過他心愛的女子,更不會放過他,唯有溫孤行在她眼前被挑斷肝腸,血流而盡,一寸寸骨肉被喂野狗,否則她決不罷休。
長平軍和和黑羽軍信號彈同時亮徹天空,雙方增援不斷入場,戰(zhàn)勢愈演愈烈。這是馮云卿所料到的,若是沒有短時間將溫孤行擊敗,那么雙方援軍將會不斷加入戰(zhàn)場,而尉河兩岸土地開闊平坦,是游樂的好去處,也是開戰(zhàn)的大戰(zhàn)場。這里既不會殃及無辜百姓,又是長平軍長期以來的控制之地,明渠暗道了若指掌,且大大小小陷阱盡在掌握,可以適應(yīng)和黑羽軍的長久戰(zhàn)役,也可增加獲勝的把握。
郭言和鄧蘭謙在趕去增援的路上,便看到長平軍一斥候來報:“邦主有令,若自己遭受不測,將邦主之位傳于葛長老,并命人搜救黎虎?!?p> “這她娘的下什么命令啊!她難道贏不了?”郭言拽緊韁繩罵道。
鄧蘭謙是理解馮云卿的,如今長平邦不能再花時間在邦主選拔上了,馮云卿若是戰(zhàn)勝不了溫孤行,自己逝去,長平邦將群龍無首,溫孤行就會一舉攻破整座長平邦,多年的心血將會付諸東流,所以必須果斷下令繼承之人的身份,以備后患。
裴氏軍隊已聽說溫孤行身份暴露,則露出真面目,他們早就與溫孤行相勾結(jié)。此前的戰(zhàn)役既不是為了守住老皇帝的江山,也不是守住溫孤羽的江山,而是守住溫孤行的江山,一切勢力的爭相搏斗,收攏同化,只為了能讓溫孤行脫穎而出,成為最后的獲利者。
如今裴氏軍隊正舉著匡扶溫孤江山的大旗,名正言順擁立溫孤行,攻打長平邦各個城池。京城的全部長平軍已應(yīng)援趕來尉河畔,其他各個城池只能自己守城,抵御突如其來的裴氏軍隊和不知從何冒出的黑羽軍。
“郭言,你回去將命令告訴四大長老,我去救她。”鄧蘭謙眸色堅決,肅然道。這是她投入戰(zhàn)爭后,不同以往的強硬態(tài)度。
“一定要將她平安帶回來,把狗男人殺了!”郭言咬牙切齒,說完便勒馬調(diào)頭,去傳命令。
鄧蘭謙看郭言駕馬離遠,便領(lǐng)援軍一路策馬趕往尉河。
郭言將命令下達,京城的長平邦政務(wù)處理的樞紐——長平府,一片嘩然,他們?nèi)缃衩鎸Φ膽?zhàn)事可比之前要嚴峻百倍,說不準就有滅頂之災(zāi)。
消息傳遍長平邦上下,小鳳正在刺繡的手被針扎了一下:“什么?裴氏軍隊是屬于溫孤行的?”
“是的,據(jù)說裴凜已經(jīng)帶兵從長平邦北部開戰(zhàn),裴耀從長平邦南部開始攻打,之前舉著為溫孤羽爭江山旗號的地界,現(xiàn)在都是溫孤行的地盤,真是賊啊?!绷魑炇种幸膊煌W鲋樉€活,就算不能上陣殺敵,也要如從前一般,做好戰(zhàn)爭后勤。
小鳳暗暗心驚,原來裴氏軍隊的多次易主,都是為了溫孤行的上位。她不安地說:“那裴玄,不就是對方陣營里的了……”
流螢這才想起十三歲時遇到的那個少年,他說過自己的爹是大將軍裴凜,叔父是嶺南節(jié)度使裴耀:“你不說我都忘了,咱們還和那家伙認識啊?!?p> “流螢,我們能不能用玉佩,說服裴玄讓他勸他爹和叔父退兵啊。”小鳳心里懸得很,覺得不太靠譜,可還是提出來了。
流螢放下手里的繡活,嘆了口氣:“云卿現(xiàn)在生死未卜,我們也不能坐視不理啊,那玉佩你還留著嗎?”
小鳳從懷里掏出來給她看,流螢很驚訝,小鳳那么多年還留著這枚玉佩,而這枚玉佩明顯是身份的象征,她被納為溫孤羽侍妾的時候都不曾丟棄,究竟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保存到現(xiàn)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