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潛入廢棄工廠
他們用呆滯的眼光茫然的看向無邊無垠的茂盛草地,陷入了自己為什么要站在這里,哦是為了錢啊,回家睡懶覺吃地攤不好嗎,哦不行會有人查崗的反復(fù)糾結(jié)中。
幾只異能烏鴉在空中盤旋,到工廠上去吃剩飯。他們瞟了一眼后也懶得管。放松而自在的享受著腦中的幻境,臉上時不時勾起蕩漾的笑容。
莫思寧無語,用銀色的金屬給虞澤套了個罩子。罩子就像是暗淡的鏡子一樣能反射出身邊雜草的圖像。黃的草穗下是青的葉。
再用黑色的箭頭給虞澤標(biāo)注了前進方向。
偷偷摸摸的繞到了工廠的側(cè)面。側(cè)面中部有三個能讓一人爬入有余的圓口通風(fēng)管道。通風(fēng)管道外部焊了幾個鐵網(wǎng),應(yīng)該是為了防止鳥兒誤入。
一開始肯定是嶄新而堅固的,但現(xiàn)在這些鐵網(wǎng)銹跡斑斑,晃晃蕩蕩的都掛不穩(wěn)當(dāng)。生銹的螺絲帽向外爆開,大風(fēng)吹過,鐵網(wǎng)就在螺絲帽和水泥墻間用力晃動,砸出‘哐哐’的聲響。
虞澤看著在高處的鐵網(wǎng)。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鐵網(wǎng)。左手掌攤開放平做地面,右手兩指做小人,在手掌上兩段跳。再比了個表示‘可行與否?’的手勢。
莫思寧蝶點頭。
虞澤就開錨定模式往上蹦去,莫思寧蝶召出銀色金屬撞向墻面做腳踏物,虞澤落在銀色金屬上,銀色金屬平面下陷,像蹦床一樣把虞澤送向更高處。
一到在影響范圍內(nèi),銀色金屬就像扳手般扭開螺絲帽,再暴力的伸進鐵網(wǎng)將其扯開。
虞澤夠到了堅硬而粗糲的墻壁邊緣,解除錨定。憑借自己的臂力,扣著嵌入水泥塊的鋼鐵,翻入了通風(fēng)管道中。
虞澤趴在一人多寬的鐵皮管道內(nèi)拍了拍沾上紅銹鐵皮的手,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這管道不知道多久沒打掃了,里面都是灰塵。
他在其中匍匐前進。銀色的金屬回縮,在后方把鐵網(wǎng)恢復(fù)原狀,當(dāng)然,暴力拆卸的痕跡是肯定會留下的。
狹小而密閉的鐵皮管道中所有的聲音會被放的很大,衣料摩擦聲和淺淺的呼吸聲都能聽見。一米七五漢子七十多公斤的體重壓上,管道鐵皮都發(fā)出痛苦的呻吟。
皺著一張臉,他覺得自己被發(fā)現(xiàn)好像也不足為奇。
這管道非常的不給面子,就算虞澤手腳盡可能輕巧了,它只要被壓上就‘咚咚咚’的往外陷。
‘管道大哥,我是在搞潛行刺殺呢。你不要逼我啊?!轁蔁o奈的做好干掉所有發(fā)現(xiàn)者的準(zhǔn)備。他的衣服上都是管道里的灰塵。
前面出現(xiàn)了一個旋轉(zhuǎn)的老舊排風(fēng)扇。外面一個有三塊鏤空的大鐵罩子焊死在管道中,鐵罩中間有根鐵芯,扇葉在鐵芯上旋轉(zhuǎn)。
外部無法打開,那這東西的修理方法應(yīng)該是從工廠內(nèi)部爬入管道換扇葉的。所以現(xiàn)在虞澤被攔在了外面,虞澤想自己要是一只靈巧的老鼠,那他應(yīng)該能從短暫出現(xiàn)的空隙中鉆入。
但虞澤不是,所以莫思寧上場暴力拆卸。銀色金屬如利刃插入軟肉,旋轉(zhuǎn)著割著邊緣,又如矛完中心一捅,從前端伸出無數(shù)金屬細絲,一擰,一扯,整個排風(fēng)扇就卸下丟虞澤身后。
原先就有些大的聲響在管道中就像悶雷一樣轟鳴。
虞澤睜大眼睛拉長臉看向莫思寧蝶。
‘我就這技術(shù)啦。’莫思寧蝶沒說話,只是耷拉著翅膀,打出黑框白氣泡。
一人一蝶都做好了全滅工廠的準(zhǔn)備。繼續(xù)向前爬去。
“這管道好像有什么聲響?!笨兄u腿吃著飯的半獸化狼獸人看向鑲在工廠上方的鐵皮管道說道。
“這么高。你確定你沒聽錯?”全獸化蛇獸人彎著細長的脖子質(zhì)疑道。這天花板到他們那可有足足十米。
“可能是老鼠?也不奇怪吧。畢竟這些管道自我們來時就沒打掃過了。上次頓巴哥不也因為有老鼠而大發(fā)雷霆?!比F化象獸人用如手臂般靈活的長鼻子卷起水杯給自己灌水。
掛在脖子上的槍支晃蕩著。
“那就是老鼠吧?!笨吹酵槎疾辉谝?,半獸化狼獸人也覺得沒勁。就繼續(xù)啃雞腿。
‘好高哦?!轁蓮墓艿辣桓g出的縫隙處往下看,離地十米的距離讓他癟著嘴。下面在吃飯的獸人們好像在聊些什么。
但旁邊的吊扇聲音太響,他聽不見下面在講啥。數(shù)了數(shù),下面有二十三個獸人。
加上墻面上的看守和那兩只獸人,都殺的話,起碼要干掉四十九個啊。好煩哦。他不想在雜魚上浪費時間。
而且老頭子到底在哪啊。雖然他是想著找著那兩個獸人問下落。但萬一他們還沒來得及說就被自己打死了怎么辦?
虞澤皺著眉在管道內(nèi)爬行,前方的管道豎直向下彎曲,管道壁上還有一排金屬桿用于攀爬。虞澤爬了下去?!煤诎 !轁蓪δ紝幍÷曊f道?!澳隳懿荒馨l(fā)個光???”
莫思寧蝶飛了飛,“我的異能不是用來發(fā)光的,強行用的話耗能大。放心,掉下去我會接住你的?!?p> “行吧。”管道內(nèi)黑不溜秋的,金屬桿也有著油垢的滑膩。腳下的金屬桿也發(fā)出不穩(wěn)固的嘎吱聲,告訴虞澤它們年久失修,難承重負。
突然斷裂。
“嗯?”
虞澤一腳踩空,用手拽緊上方的金屬桿,然后它也斷了,螺絲釘還彈到虞澤的額頭上。
虞澤向下墜落。
莫思寧用銀色金屬扶住虞澤,再把他掛在下面的金屬桿上。
“你為什么不直接用金屬把我送下去呢?”虞澤疑惑的問道。
“你不玩的很開心嗎?”莫思寧蝶迷惑。
確實哦。虞澤想想還覺得有些刺激,繼續(xù)往下爬。結(jié)果走了兩三步,就到底了。虞澤悵然若失,心里有些話想和莫思寧聊聊。但又知道肯定聊不出什么來。
嘆了口氣,繼續(xù)往前爬。前方不是暴露在空氣中的鐵皮管道很開心。有著管道周圍的混凝土作為支撐,他的潛行就不會輕易的暴露了。
管道中回響起了人聲。
“誒,哥,聽說頓巴哥又和巴爾大人吵架了?!?p> “是啊,頓巴哥都氣到用異能打墻了。”
“畢竟巴爾大人他確實太喜歡玩耍了,差點把那老頭都折磨死了?!?p> 虞澤掩在發(fā)絲下的眼陰沉如冬日陰霾天,但嘴上還是笑的有種漫不經(jīng)心的輕浮。
他爬行的更加緩慢而小心翼翼,像是毒蛇擔(dān)心驚走眼前的碩鼠。
白色的光從鋁合金百葉窗灑入管道拉扯出灰色的陰影,如網(wǎng)格一般分割著人的頭顱,黑色的眼睛朝外窺探,被光照出琥珀的暖棕色。眼睛記下了房間內(nèi)的人物和布局。就縮回了管道中。
八人間的員工宿舍。中間一張圓桌,三個獸人坐在沒有椅背的長木凳上抽煙打牌。床旁邊有個半米大的,略微鼓起來的背包。
“哦,接下來我知道,頓巴哥怒罵了巴爾大人一頓,就開車去找醫(yī)生了。”
“那老頭身上到底有多大的秘密啊,值得頓巴哥這么費心?!?p> “這就不是我們該管的了。不過有紫色眼睛的人確實少見啊。”
“是啊,紫色眼睛還挺漂亮的不是。對二?!?p> “嘖。又輸了。你今天手氣蠻好的嘛?!?p> “都給我分配換紗布送飯的苦差事了,手氣不好點怎么行呢。”
“確實,你也太慘了?!蹦蝎F人低沉的嗤笑聲。
椅子拉動劃過水泥地的刺耳聲。包帶與衣料的摩擦聲。
“那是,我就先走了?!遍_門的把手扭轉(zhuǎn)聲,關(guān)門的碰撞聲。
“哦?!崩砼频那米缆?。
銀色金屬輕小的覆蓋聲。
螺絲帽旋轉(zhuǎn),掉落地面的清脆聲。低小短促的驚愣聲,拳擊打肉的悶聲,頭撞桌的沉聲。
痛哼聲,
人倒地聲,最后是清理灰塵的上下拍手聲。
“呀,之后依舊拜托你了。莫思寧?!庇轁刹逯驹诘沟氐膬扇酥械靡獾狞c頭。莫思寧蝶覺得那兩人需要去醫(yī)院看下腦震蕩。
“哦。記得靠墻走?!币粓F銀色金屬如玻璃蓋一般罩住虞澤。然后像變色龍一般模仿著老舊墻面的紋理和色調(diào)。
“會的會的?!庇轁珊吡藗€曲調(diào),頂著金屬罩子扭開門。
門像是沒關(guān)好一般,緩緩向內(nèi)移出一人寬的縫隙。又被房間內(nèi)的人關(guān)好。
背著背包的獸人在十字口和遇到的全獸化狼獸人打招呼?!斑希秩ニ惋埌??!?p> “可不是嘛?!鲍F人攤手嘆氣?!皩α?,阿蛇和阿象呢?你們?nèi)嗽趺礇]聚在一起?!?p> “哦,他們?nèi)セ^(qū)了。你知道的,那些藥劑總是會弄得我鼻子難受?!?p> “這就是全獸化狼獸人的悲哀吧,像阿杜那種半獸化的就不會難受啊?!?p> “半獸化也是有嗅覺敏感的啦。算了,你趕緊走。”全獸化狼獸人捏了下自己的鼻子,一臉嫌棄。
背包的獸人笑笑,往前方走去。
全獸化狼獸人打算向相反方向走去。又頓住了腳步,上下左右的聞了聞。但四周確實什么都沒有。
“奇怪,不止耳朵,我的鼻子也出問題了嗎?還是去趟醫(yī)務(wù)室吧??赡苁菤堅嗔恕!比F化狼獸人向左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