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高掛,此時已是日上三竿,而宿國公府內(nèi),躺在床上的陳懿軒仍在酣睡。
也不能怪他太能睡了,只能說他昨日入眠太晚。陳懿軒一想到被賜武媚,他就不自覺的渾身發(fā)抖,仿佛每根寒毛都在微顫。是以一直到后半夜才睡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入睡的。更關(guān)鍵的是連睡夢中都是被賜女皇武媚和見到武媚的場景,也因此而中途還醒來好幾次。
這時,來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鬟,輕敲了幾聲門,看沒有反應(yīng)。便又再次重敲了幾下,可是等待她的依舊是毫無動靜。
看里面靜的出奇,只以為陳懿軒是出了什么事,便大起膽子用力的撞門。
很快,門就被她撞開了。
當(dāng)然,撞開門的她也摔倒在屋內(nèi)。
這么大的動靜,自然也就吵醒了仍在酣睡的陳懿軒。
陳懿軒睜開朦朧睡眼,隨后又用雙手揉了揉眼睛,這時看的才清晰了些,只見一個身穿翠衣的小丫鬟出現(xiàn)在的他的眼眸中。這個丫鬟他見過,就是跟朕崔氏身邊的。至于這個丫鬟叫什么名字,他就不得而知了。
這時,陳懿軒才從床上爬做起來,笑道:“姑娘,你不用對我行此大禮吧!”
這時,那位身穿翠衣女兒才意識到自己的窘迫之態(tài),便含羞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揉了揉吃痛的小手。
隨后才意識到還有正事沒有說呢!這才說道:“小郎君,圣旨,是圣旨,陛下的圣旨來了,夫人讓婢子來為小郎君梳洗一番,穿戴好后在前去接圣旨?!?p> “哦?!标愜曹幍?。
之后他才從床上拖動酸軟的四肢,勉強的走了下床。
廂房門口的瑾兒才緩緩走了過去,然后為陳懿軒進行洗漱穿戴。
很快,陳懿軒就出現(xiàn)在了正廳之內(nèi),他看到前來宣旨之人正是王德。
王德用著尖聲陰陽怪氣道:“陳縣子,你可真是讓咱家好等?。 ?p> 陳懿軒小臉微紅,略顯尷尬。
王德正色道:“天人陳懿軒接旨。”
陳懿軒才不急不慢的跪下接旨,隨后王德便按著圣旨上的話語宣讀了一遍。
聽過圣旨后,陳懿軒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李世民封為了開國縣子,食邑三百戶,同時還要迎娶汝南和武媚之事都寫進了圣旨中,不過娶公主的婚期另定。
陳懿軒聽過之后有些苦笑不得,本以為昨天夜里李世民所說的賜武媚只是說說,畢竟兩人的年齡相差太大,武媚如今才四歲左右,真不知道李世民他怎么說出口,并寫進圣旨中的,這可是老牛吃嫩草啊。
這讓其他大臣怎么看待我??!
我還不成了他們眼中的禽獸了。
可如今李世民已然下旨了,在追究也是無用,他陳懿軒也只能接旨。
隨后陳懿軒不情不愿的用雙手去接圣旨。
王德見此,說道:“怎么,陳縣子不想接旨不成?”
陳懿軒可是與王德鬧過一段不愉快的,心里有些擔(dān)心王德回去之后在李世民身邊說自己的壞話。便緩了緩神色,勉強擠出一個笑臉,可是笑得比哭的還要難看。
“王公公怕是誤會了,小子只是一時激動,才這個樣子的。”陳懿軒笑道,“陛下高官厚祿善待小子,同時還賜下嬌妻美妾,小子高興還來不及,怎么可能拒絕接旨呢!”
王德看著神色怪異的陳懿軒,心里暗暗發(fā)笑得緊,如今陛下正打算重用陳懿軒,此時可不是與他鬧翻的時候。隨后臉上卻是毫無波瀾,仿佛見怪不怪了。
“想來也是如此。”
陳懿軒客套道:“王公公,眼看這時間就快到了飯點,不如公公先在這吃過午飯后在回宮?”
王德知道這是客套話,卻也陪笑道:“陛下還等著咱家回宮復(fù)命呢!這午飯,還是陳縣子自個吃吧!”
“那真是可惜了。”陳懿軒笑道。
王德也想和陳懿軒緩和一下關(guān)系,畢竟宣紙作坊之事還得仰仗這陳懿軒,而且陳懿軒還是李世民的乘龍快婿。同時李世民可是發(fā)話了,不能再讓昨天下午之事發(fā)生在陳懿軒身上。
遂笑道:“縣子若是真的想請咱家吃飯,不如就等下次咱家有時間的時候再請。”
陳懿軒點點頭道,“一定一定?!?p> 客套之后,王德才離開宿國公府,打算回宮復(fù)命。
親眼目送王德出了宿國公府后,陳懿軒才松了一口氣。
見王德離去之后,宿國公夫人崔氏才恭喜了陳懿軒兩句之后,便帶著兩個繼子離去。
陳懿軒暗道:李世民,你說你封縣子就封縣子,為何偏偏要加上個娶妻納妾。
這算什么事嗎?
遂開始生悶氣!
此時,大廳之內(nèi)之剩下幾個奴仆陪著,而他們可不敢打攪陳懿軒。
一陣過后,只聽肚子‘咕?!黜憽?p> 陳懿軒才發(fā)覺肚子餓了,便開始嚷嚷著吃飯。
回到廂房內(nèi),奴仆已然把飯菜備好,看著飯桌之上的那個菜式,不是蒸的,就是拷到,在不就是煮的。
陳懿軒吃了幾口之后,只覺得食之無味,便讓人撤了這些飯菜。
坐了一會之后,只覺得無聊的緊。便再次躺回床上,從在床邊的背包內(nèi)拿出那部手機,他長按開機鍵,可是手機卻依舊處于黑屏之中,根本無法正常開啟。
看著無法開機的手機,陳懿軒便把它丟在了床邊。
這古代,什么娛樂都沒有,真是無聊的緊。而且如今蝗災(zāi)天降,流民四起,就是想要出去都不敢啊!畢竟進過了昨天之事后,他已然有些后怕了,根本就不敢再次出門。
便只能是睡覺了。
這時,他只覺得自己活成了豬,吃了睡,睡了吃。
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強迫自己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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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王德回宮之后,想著去給李世民復(fù)命。可卻先見到了去給李世民請安的長樂公主和汝南公主。
王德上前請安道:“見過兩位公主!”
“王公公,你不在父皇身邊伺候著,這是去哪兒了?”長樂公主李麗質(zhì)笑道,“你看你,這都弄的滿頭大汗,難道不怕見到父皇之后,父皇治你一個失禮之罪?”
王德汗顏,卷起用長袖擦拭了額頭上的虛汗,才道:“回公主,奴才受陛下命,出宮宣旨去了?!?p> 李麗質(zhì)好奇道:“宣旨?可是去給懿軒哥哥宣旨的?”
其實按說這種朝政之事,她一個當(dāng)公主的應(yīng)該閉口不言。但她能夠感覺到,這個旨肯定是宣給懿軒哥哥的,便才多問了這么一句。
王德暗道:我的長公主,你這怎么還懿軒哥哥都叫上了,他陳懿軒何德何能,能夠擔(dān)得起您一句懿軒哥哥。
可是公主卻不是他能夠指責(zé)的,只能聽入耳中,然后絕口不提,淡忘此事。對于一個內(nèi)侍監(jiān)的他來說,更是深諳此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他更是發(fā)揮到淋漓盡致。
隨后諂媚道:“公主殿下,奴才確實是去給陳縣子宣旨的?!?p> “哦,還真的是去給懿軒哥哥宣旨的?。 崩铥愘|(zhì)鵝蛋小臉微紅,道:“那你快說說,圣旨上都說了些什么???”
于是王德便把李世民封陳懿軒縣子和賜婚汝南公主,以及賜妾武媚之事一般說了出來。
聞言,李麗質(zhì)微紅的小臉慢慢的暗了下來。
父皇賜婚汝南姐姐也算了,畢竟父皇已經(jīng)說過了,可是賜懿軒哥哥一個小妾是算什么意思嗎?
父皇怎么可以這樣!
哼,我不要理他了,也不要去給他請安了!
隨后,李麗質(zhì)拉著汝南的小手,打算兩姐妹就此離去。
可是走了幾步的李麗質(zhì)卻并沒有能夠拉著汝南一同離去。她回過頭來,卻看到自己的汝南姐姐仿佛整個人都石化在了原地。
長樂甩動了一下小手,依舊得不到回應(yīng),便有些著急了。紅著眼圈急聲道:“汝南姐姐,你這是怎么了,你可不要嚇我?!?p> 這時,汝南才回過神來。
看著關(guān)懷自己的長樂妹妹道:“長樂妹妹,姐姐沒事,姐姐沒事?!?p> 不知覺的,眼淚就從眼眶之中止不住的留了下來。
這是她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的,在昨天都還根本就不知道有武媚這個人,而今天父皇就把這個人賜婚給了自己未來的夫君當(dāng)小妾。
父皇為何要這么做?。?p> 到底是圖個啥?。?p>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通。
李麗質(zhì)拿出自己的絲帕擦拭了汝南的星淚,道:“汝南姐姐,不要難過了,我們這就去找父皇理論,問他為什么要這么做,若是他不能給姐姐一個滿意的答復(fù),妹妹我就拔了他的胡子。”
一聽到拔胡子,旁邊的王德只打了寒顫。
要知道,眼前的這位長樂公主在還在未諳世事之時,就已經(jīng)拔過李世民的胡子。
汝南抽噎道:“長樂妹妹,父皇下這個圣旨,必有其考量,我們還是不要去給父皇添堵了?!?p> “姐姐你還是如此委曲自己,但是妹妹卻不愿看到姐姐在委屈自己了?!崩铥愘|(zhì)搖搖頭,打抱不平道:“姐姐可是我大唐的公主,怎么能夠和其他人共侍一夫呢!而她武媚是個什么身份,也敢和姐姐搶夫婿?!?p> 說完之后便拉著汝南的手向著麗正殿而去。
而身側(cè)的王德眼看事情越鬧越大,便暗悔不已,自己怎么就多嘴說出來了呢!
汝南卻根本就不走動,道:“妹妹,我們還是別去了?!?p> 長樂卻依舊不肯放棄,拉著汝南的手往麗正殿而去。
汝南犟不過李麗質(zhì),遂只能順著她的意,同時也是順著自己的意,向著麗正殿緩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