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不見了?”高冠此刻被男人嚎的有些頭痛,捂著額角問道:“你們夫妻不是住在一起嗎?”
“是啊,昨晚這位官老爺走后,我就在外屋躺下了,我婆娘領(lǐng)著她閨女去里屋哄睡覺,我也不知道啥時候我就昏昏沉沉的睡著了,這一覺睡得特別實,就方才我隱約聽見胖丫喊媽媽,這才醒?!蹦凶涌捱诌值恼f道。
“不是什么叫你婆娘領(lǐng)著她閨女?敢情那胖丫頭不是你孩子?”高冠的重點抓的很奇怪。
“我和我婆娘是后在一起的,之前我們都各自有家也有孩子,我結(jié)發(fā)的老婆死得早,她前面的丈夫和別人跑了。”男人一邊抽抽嗒嗒一邊說道。
小七此刻只冷冷的站在一邊,不問話,好像也不太關(guān)心的樣子。
“原來是這樣,那你在客棧里找了沒有?”高冠連忙問道。
“找了,別人都說沒看見。而且她的外衣外褲都在床頭,就算她出門那也得穿衣服不是。百戶大人,您可得幫幫我?。『⒆硬荒軟]有媽?。 ?p> “你女兒被后母燙傷,傷勢嚴(yán)重,你今早可去看過她?”小七拉把椅子,慢慢坐了下來。
“那個,我還……,不是現(xiàn)在找我婆娘才是正經(jīng)事,人命關(guān)天啊!”男人抓耳撓腮的說到。
“你婆娘的命是命?你女兒的命就不是命了?”小七的語氣越發(fā)的冷淡。
“大老爺,我求求您了,我和她成婚其實是倒插門,房子田地都是她的,要是這次她真出了事,她娘家人是絕對不會放過我的,到時候別說是小女的命,就連我自己恐怕都活不成了?!蹦腥苏f完便蹲在了地上,痛苦地揪著頭發(fā)。
“原來如此!”
小七的嘴邊竟凝起一絲冷冷的笑意,高冠還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那種神情。
“你這個應(yīng)該去報官,我管不了?!毙∑呗朴频牡沽艘槐?,緩緩喝著。
“報官?您不就是官嗎?您昨天肯為小女出頭,今天怎么就不能幫我找找人呢,我可不想去衙門,一進(jìn)那地方不管能不能找到人,我都得被扒一層皮?!蹦腥硕自诘厣洗诡^喪氣的說到。
小七心說,你還真夠會算計。
幾人正說著話,就聽窗外的樓底下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緊跟著就是幾個孩子的狼哭鬼嚎。
“不好!”小七起身開門,便往樓下沖去。
雪后的街道一片銀白,街對面的角落里,三個孩子正坐在一尺厚的雪地里哇哇大哭。
小七和高冠趟著積雪前后腳的沖到近前,仔細(xì)一看,兩大一小,大的不過七八歲,小的也就五六歲,三個孩子都是紅紅的臉蛋上掛著大鼻涕,小手不停的抹著眼淚。
高冠一手拉起一個大點的孩子,小七抱起最小的。
“哭什么啊?是找不到家了,還是被人欺負(fù)了?和哥哥說說。”高冠蹲下身問道。
“叔……叔叔,雪人!”其中個頭最高的那個男兒一邊抽泣著,一邊兒用手一指。
街角的雪地里,兩個雪人一高一矮的靜靜戳在那里。
矮的堆得歪歪扭扭,勉強(qiáng)能看出是個“人”的模樣。
高的那個雪人……,很形象、很逼真,逼真到猛一看會以為這真是個人。
雪人與真人差不多一樣高,有口有鼻,兩只黑洞洞的眼睛,只不過看上去卻沒有那個矮個雪人來的可愛。
大個雪人只有一只胳膊,一只斷臂正躺在它不遠(yuǎn)處的雪地上。
“到底怎么回事?”小七一邊查看,一邊扭頭去問懷里的小男孩。
“哥哥,好可怕,那個雪人……它會動?!?p> “為啥叫他哥哥?叫我叔叔?”高冠的關(guān)注點總是很奇怪。
小七向前走了兩步,仔細(xì)觀察雪人。
既不可愛也不漂亮,但卻惟妙惟肖仿若真人。
“它會動?怎么動的?”小七邊看邊問道。
“它的眼睛會動,然后土豆用雪球打它,它就抬起了胳膊……”年紀(jì)最大的男孩兒一只旁邊胖胖的男孩兒。
小七伸手將一旁的斷臂撿了起來,仔細(xì)一看。
厚厚潔白的雪塊里竟裹著……一塊肉。
“高冠,帶著孩子們走遠(yuǎn)一點,或者直接把他們帶回家?!毙∑叱谅晣?yán)肅說道。
“怎么了?需要我?guī)兔???p> “按我說的做?!毙∑咻p聲卻堅定的說道。
晴空萬里,四下無人,一絲源力縈在指尖,打了一個旋直奔雪人。
瞬間雪花紛飛,小七迅速向后倒退兩步。
清冽的寒風(fēng)中竟也涌起一絲惡臭,而那雪人早已破碎成一團(tuán),堆在街角。
晶瑩的雪花下,一塊塊被火燒過的肉塊散落在雪中。
小七折斷一根粗壯的樹枝拿在手里,將肉塊上的積雪拂去,日光之下,仔細(xì)分辨,心中漸漸有了定數(shù)。
“你來看看,看仔細(xì)?!毙∑咭话殉哆^客棧隔壁屋里的男人,將他推向雪堆。
“這什么???好臭!”男子捂著鼻子,作嘔道。
“仔細(xì)看看,你認(rèn)得出不?”小七冷冷道。
“認(rèn)識什么?這不是一堆……,真的太臭了。”男子一邊嫌棄的說著,眼睛卻往雪堆里看去?!斑@是什么……?”
男人一把搶過小七手里的樹枝,捂著鼻子湊近,只見一條金光閃閃的鏈子在雪堆里熠熠放光。
“這是……這是我婆姨的?!蹦腥祟澏吨p手,聲音更是抖的厲害。
“你看看這個。你能辨認(rèn)的出來嗎?”
小七沉著聲音,將男人拉到一邊。
一個只能模糊看出長著兩只眼睛的圓球滾在一邊,燒焦的皮肉烏漆嘛黑。
“我不知道,我不認(rèn)得!”男人將手中的木棍一丟,掉頭就跑。
客棧里,高冠、小七和女店主正站在貴妃榻前。瘦弱的女孩緩緩地睜開眼睛,茫然地看向四周。
“你醒了,感覺怎么樣?”
小七觀察者女孩的神色,很奇怪昨天看似那么嚴(yán)重的傷勢,今天卻好像已經(jīng)沒有了大礙,女孩纖細(xì)的小手上竟然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一絲傷痕。
難道是我的源力起了作用,小七心里想著,但隨即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