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樣受傷的人不止一個，傷兵還有一長串在后面排隊。
“攻城那些契丹人，屬實害人不淺?！?p> 等到取完藥，關(guān)上門回到醫(yī)館大堂，顧青衣的怒氣在胸膛翻滾，不過在看到小徒弟火紅的臉時，他散去了所有怒氣。
“你怎么了？”他聲音急促。
梅落塵咳嗽幾聲，沉重的咳嗽聲讓顧青衣眉頭緊皺，他把手在梅落塵額頭上一放，火燒一樣的燙！
“你又病了？今天先回去吧?！?p> 梅落塵頂著“大紅臉”點頭，轉(zhuǎn)身輕輕推開門，寒冷的風(fēng)沙撲面而來，她掩面往外走去，渾身發(fā)顫回到小院。
顧青衣緊盯著她離去的背影，小徒弟的癥狀像一種病，但又不完全相似，他也算閱人無數(shù)，誰得了病他一看便知，只是不愿意深想。
晚上回到家時，半夏正在做羹，梅落塵已經(jīng)睡了，顧青衣不好問她，準備第二日再詢問病狀。
夜半時分
梅落塵劇烈咳嗽起來，顧青衣在一門之隔聽到聲音，進屋查看她的情況，之后三更幾次爬起來探小徒弟的鼻息，怕她一口氣喘不上來，生生憋死。
第二日一早，顧青衣點燃蠟燭望梅落塵火紅的臉，她的病越來越嚴重，為她把脈之后，顧青衣頂著冬日清晨的夜色去城北藥鋪買藥，有幾味藥他的醫(yī)館不曾有。
沒一會兒到了藥鋪，坐堂的王大夫已經(jīng)早早到了，有兩個伙計正在拆卸門板、生起爐子，望到顧青衣進門，王大夫臉上露出了然的表情：
“顧大夫，你是來給梅家那個三女兒抓藥的吧？”
他說話語氣一如往常，口氣中卻帶了挖苦的意味，從一旁取了一包藥放在顧青衣面前，看樣子已經(jīng)準備好了，早就料到他會來買藥。
顧青衣昨日心中縈繞的猜疑，在此刻愈加明晰：“我徒弟得的病，看來你都知道。”
都是大夫，誰會看不出那幾種病，基本的敏銳是有的，恐怕這個顧青衣早已發(fā)覺了不對，只是絕口不提，此刻來想找一個答案。
王大夫摸著胡子：“如你所料，她有癆病，在出生那年留下的病根，如今過去七年都沒好，可惜呀可惜。”
可惜這孩子命不好，好不容易留在柳家做個煎藥丫鬟，能隨柳少爺喝藥，誰想柳家出了那檔子事，逼得大夫人娘家直接把人接走了，如今連癆藥也沒得喝。
“喝藥才能續(xù)命，這樣的病你妄想給她治好，真是癡人說夢。”王大夫一邊感慨一邊說。
梅落塵的病情在顧青衣的意料之外，但他十分冷靜，“給我拿藥吧，開半月的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