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城北老酒肆
城中昔日繁華的景象不復(fù)存在,人來人往的街頭被落葉覆蓋,冷清的酒肆一角坐著一個高大的男人,正捻起酒杯望著街上蕭索的街景。
他是部隊的統(tǒng)領(lǐng),武藝高強(qiáng)得以守護(hù)一城。
“將軍,你說如今我們守著這個爛攤子,可如何是好?”
將軍身邊坐著一位官吏,都說借酒消愁愁更愁,他喝著烈酒也無法消除心中愁苦,此刻面露愁容問出這么一句。
這波大軍來的異常兇猛,他們連反應(yīng)的功夫都沒有,大軍已經(jīng)圍堵前后,要出城只余死路一條,這可如何是好?
將軍看著外面沒有言語,坐在一旁的男人忍不住道:“我們要做表率,聽說其它人馬已經(jīng)到達(dá)京城,現(xiàn)在只剩我們還沒有動身,若明日趁夜色出城,我們必能追上他們。”
將軍面帶異色,道:“如果我們離開,附近兵馬必定會隨我們而去,那這座城該如何?滿城百姓又該如何?”
聽到這里,方桌上幾人默不做聲,沒有大軍駐守的城池會發(fā)生什么,他們心如明鏡一般再清楚不過。
那些契丹人兇狠殘暴,必定會入城濫殺無辜百姓,整座城池經(jīng)歷人間浩劫,不知會有多少人喪命,對此三人閉口不談。
望著這些部下,將軍面露惆悵,“你們都給老子吭氣,別在這時候裝啞巴!”
官吏艱難地開口:“下官覺得京城現(xiàn)在調(diào)兵讓我們?nèi)ラL安支援,必然有萬不得已的理由,不然大將軍萬不會下達(dá)這種命令?!?p> “調(diào)兵……難道現(xiàn)今時局已經(jīng)差到如此地步,真要逼我們走這最后一步?”
副將軍冷靜分析:“西邊與北邊都有叛軍,兩方來勢洶洶,此刻若不趕回中原腹地支援,恐怕有亡國之災(zāi)?!?p> “我不甘心!”
將軍拍案而起,摔掉手中的酒碗長嘆一聲,“大敵當(dāng)前,大丈夫卻貪生怕死,我做不到!”
“將軍,有勇無謀,無異于莽夫?!?p> “對啊于將軍,城外對方的兵力是我們十倍,一旦打起來對我們非常不利,正面交鋒必是一場惡戰(zhàn),恐怕此后無力再支援京師?!?p> 將軍聽著這些話面露苦色,軍令如山,不得違背,可讓他活生生葬送一城人他也做不到,沉吟片刻后他低聲下達(dá)命令。
“今晚我家夫人不必出城,我不會棄城而逃。我保護(hù)不了全天下的人,但是可以救這一城百姓?!?p> 沉默許久,官吏說出一個不得不說出口的事實:“于將軍,如果沒有兵符,我們恐怕只是鄉(xiāng)間田舍翁一個,將士不能違抗軍令?!?p> 酒桌上的部下一個個目光如炬看著自己,于將軍內(nèi)心一沉,違抗軍令會牽連到他們,都有一家妻兒老小,誰會輕易選擇背上叛臣之名?
好不容易堅定的選擇再次動搖,他垂下頭深深嘆了口氣,孰是孰非必須慎重考慮,“算了,你們再讓我想想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