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營救
靳瑤醒來時,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是在朝陽殿,南宮瑾瑜此刻正站在窗邊,望著窗外。
于是她連忙起身,走到南宮瑾瑜的面前,跪下來請求他說:“殿下,求求你,饒了丞相吧!”
南宮瑾瑜因為想的入神,竟然沒有聽見她下床的聲音,此番聽見她說話,才連忙轉(zhuǎn)過頭來,激動的看著她說:“羽化,你醒了?”
靳瑤因為低著頭,沒有看到南宮瑾瑜的欣喜和激動,只是再次請求他說:“殿下,求求你了,饒丞相一命吧!”
南宮瑾瑜見她如此不在意自己的反應(yīng),又想到她如此不在意自己的身子,不禁有些生氣,于是又把身子轉(zhuǎn)了回去,賭氣的說:“丞相謀反,本是死罪,可是法理之外,尚有人情,只是這人情并非是你我的人情,而是民情、民意、是民心所向。”
“殿下此言何意?”靳瑤聽完,不禁抬起頭來問南宮瑾瑜說。
南宮瑾瑜偷偷瞟了她一眼,見她抬頭了,便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她繼續(xù)說:“你可知萬民書嗎?”
“萬民書?”
“是,萬民書或許能救丞相一命?!?p> 靳瑤一聽欣喜萬分,忙追問道:“那我……我該怎么做?”
“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內(nèi),你去大街上,去酒樓里,去任何一個地方,只要你能找到一萬個同意饒丞相一命的人并且簽下他們的名字,我就會替你呈給陛下,并為丞相求情,陛下向來重視民情民意,面對萬民書,陛下一定會認(rèn)真考慮此事?!?p> “好,我一定會在三天內(nèi),取得萬民書,呈給殿下。”
“關(guān)于這萬民書,我還有一個要求?!?p> “殿下請講?!?p> “這一萬人必須要在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的前提下心甘情愿的簽下他們的名字,也就是說,他們要知道自己簽下這名字是為了要救丞相,并且心甘情愿的簽下,不可隱瞞,不可強迫,不可欺騙,你明白嗎?”
“是,羽化明白,多謝殿下?!苯庍B忙叩頭拜謝。
可她抬起頭后,南宮瑾瑜卻又說:“只是,你如今身受重傷,收集萬民書一事,需得你傷好了再去?!?p> “可……”‘可那時候,丞相早該沒命了?!谑撬终f:“殿下,我沒事的,我現(xiàn)在就可以去?!?p> “不行”
“殿下~”靳瑤不禁心想,那這辦法說了不跟沒說一樣嘛!
南宮瑾瑜見她情緒低落,也不禁心想:‘現(xiàn)在知道著急了吧,叫你下次還敢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p> 南宮瑾瑜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便繼續(xù)說:“不過,此事也可以交給葉庭澤來做,只是,他現(xiàn)在還被關(guān)在天牢,若是要把他放出來,你需得代替他,留在東宮,做我的人質(zhì),不知你意下如何?”
“殿下的意思是,只要哥哥能拿來萬民書,殿下也可以幫丞相求情嗎?”
“嗯”
“那我答應(yīng)?!?p> “此話當(dāng)真?”
“當(dāng)真,不就是留在東宮嘛,我答應(yīng)。”
“但在東宮期間,你需得聽我的。”
“嗯,可以”
“還有,葉庭澤不是你哥哥,你不許叫他哥哥?!?p> “哦!”
“行了,起來吧,稍后我會讓小桃把藥端來,你記得,按時喝?!?p> “是”
南宮瑾瑜說完,就邁步要走,靳瑤連忙問他說:“殿下,你去哪?”
“我去刑部大牢,見葉庭澤?!?p> 但在去刑部大牢之前,南宮瑾瑜先派人進宮去把靳瑤已醒的消息告訴了皇帝和皇后。
刑部大牢內(nèi),南宮瑾瑜把此事說給葉庭澤后,葉庭澤竟然有些不敢相信。
南宮瑾瑜見他吃驚的看著自己,不禁問他說:“怎么?你不想做?”
“不……不是,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何要幫我?”
“我不是幫你,我只是要看看天下百姓的態(tài)度。”
“所以,如果我真的帶回了萬民書,你真的會替我父親求情嗎?”
“是”
“好,一言為定!”
“嗯,一言為定?!?p> 然后南宮瑾瑜就把葉庭澤放了,當(dāng)然,對外他只說是提審。
葉庭澤出了刑部大牢后,直接就來到了一間寺廟,這間寺廟的住持,曾經(jīng)受過丞相的恩惠,又見來人是丞相的公子,所以當(dāng)即就幫他簽了。
他又請求主持,讓寺廟里的其他人也幫忙簽個名字,可誰知住持卻說:“葉公子,丞相于我有恩,若能搭救與他,老衲義不容辭,所以老衲信你,給你簽下了名字,可是他人與丞相和公子并無交情,若要他們的簽名,首先需得給他們一個保證,證明公子只是用這簽名去救人,而不會用作他途,并且,將來朝廷怪罪,也必不會牽連他們才可?!?p> 葉庭澤聽了,覺得住持說的也有道理,于是說:“住持所言甚是,既如此,那我便寫一份保證書給你?!?p> “嗯!”
于是葉庭澤便找來紙筆,寫了一封保證書,內(nèi)容如下:“吾名葉庭澤,乃丞相長子,家父謀反入獄,身為人子,不忍其死,故集萬民書,呈與朝廷,為父請命,吾今日在此保證,予簽名者,他日絕無牽連,若有違背,天誅地滅,保證人:葉庭澤?!?p> 葉庭澤簽了名,又按了手印,然后便把它交給了住持,住持看完了這份保證書,便找到其他的和尚,給他簽了名。
然后,葉庭澤又快馬加鞭的來到了一家酒樓,這酒樓老板也曾受過丞相的恩惠,所以在葉庭澤和老板說清了原委后,老板一家痛快的就給他簽了名。
“這是我寫的保證書,給你一份?!?p> 葉庭澤把已經(jīng)寫好的保證書遞給他,可老板見了卻說:“葉公子,您這是做什么,我還用的著這保證書嘛!”
“可……可你不怕我拿你的名字做文章的嗎?”
老板聽完卻笑了,說:“葉公子,且不說我了解丞相和公子的為人,就算……就算你真的拿它做別的,我也不怕?!?p> 葉庭澤聽完,感動不已,于是連忙說:“如此,便多謝老板了。”
“葉公子不用客氣?!崩习逭f完,緊接著又問他說:“葉公子,吃過晚飯了嗎?”
“還沒有。”
“那在這吃過晚飯再走吧!我讓我家那口子炒兩個小菜?!?p> “不用”他本想說不用了,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老板又對老板娘說:“老婆子,你去炒幾個好菜,葉公子要留下來吃飯?!?p> “不用了,老板,老板娘,我還要去找?guī)孜淮笕?,就不吃了?!?p> “你跑來跑去,不吃飯怎么行呢!”老板娘擔(dān)心的說。
“真的不用了,老板娘,這事緊急,不加緊去辦,我不安心?!?p> 葉庭澤說完就要起身離開,老板見他起身,于是只好對老板娘說:“老婆子,那你去,去廚房給葉公子拿些糕點,帶在路上吃。”
“好好好,我這就去?!崩习迥镎f完就忙進廚房去取了。
葉庭澤躬身行禮,并說:“如此,便多謝楊老板了?!?p> “葉公子不必客氣。”
這時老板娘拿著糕點回來了,老板把糕點遞給他,不僅如此,還給了他一個水袋,并說:“葉公子,這水帶在路上喝?!?p> 葉庭澤接過來,又認(rèn)真道了謝,然后便離開了。
離開了酒樓,他又找到曾經(jīng)的太子伴讀丁琛,丁琛雖是太子伴讀,可過去也曾是丞相的學(xué)生,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想來不會不救丞相,可誰知,葉庭澤來到他的府上后,卻吃了閉門羹。
“葉兄,不是我不救老師,只是,丞相他帶兵進宮,挾持二圣,又要挾太子,按照律法,這每一條都是死罪,我雖師承丞相,也不能去救謀逆的罪人??!”
“丁兄所言,庭澤明白,如此,便不打擾了?!?p> “葉兄慢走?!?p> 葉庭澤只好出了丁府,趕往下一家。
等他來到禮部侍郎苑子義的府邸時,已經(jīng)是深夜了,可他還是直接跑過去,敲了門。
過了許久,才有一個管家出來開了門,只見管家披著一件外衣,睡眼惺忪的問他說:“你是什么人?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
“晚輩葉庭澤,家父正是當(dāng)朝丞相葉仕林,深夜到訪,實在抱歉,只是我有要事要見苑公子?!?p> “我家公子已經(jīng)歇息了,你若有事,不如明天再來吧!”
“老人家,我是真的有急事要見苑公子,還麻煩您替我通報一聲吧!”
“那……那好吧,那你在這等等?!?p> “好”
管家說完就進去稟報了,葉庭澤焦急的在門口等著,他還想著這么晚了,這個苑子義會不會已經(jīng)睡了,不會見自己,可誰知管家很快就出來了,不僅如此,還有苑子義也一起出來了。
“葉大哥”苑子義一邊快步的走過來,一邊叫他說。
葉庭澤見他衣裳都還沒有穿好,就出來見自己,于是連忙說:“深夜來訪,打擾了?!?p> “你跟我客氣什么,葉大哥,快進屋?!?p> “好”
苑子義帶他來到書房的路上,葉庭澤就把事情的原委跟他說了,苑子義當(dāng)即就決定幫他簽字。
拿到名字后,葉庭澤躬身行禮,說:“多謝你,子義?!?p> “葉大哥客氣什么,只要能救老師,我義不容辭。實不相瞞,葉大哥,這幾日我絞盡腦汁,都沒有想到能搭救老師的辦法,如今看你這樣,才覺得看到了希望。”
葉庭澤聽著,不禁欣慰的點了點頭,然后再次行禮,說:“子義,多謝?!?p> “葉大哥,你若信得過我,明日我就讓府里的人都出去找人要簽名,你一個人要集齊一萬個人的名字,要集到什么時候?”
可葉庭澤聽完卻說:“子義,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只是,太子殿下說過,此番簽過名字的人,一定是要在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后心甘情愿的簽下名字,我是丞相的兒子,尚有人不信我,若是旁的人,恐怕就更難了,再加上,若是人數(shù)太多,引起朝廷的關(guān)注,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p> 苑子義想了想,說:“嗯,葉大哥說的也是,那……那在此期間,葉大哥有什么事,隨時可以來找我。”
“好”
說完葉庭澤就拜別了苑子義,又趕往兵部參將梁平的家。
第二天一早,靳瑤剛剛蘇醒,意識里卻突然想起之前跟老者約定要回去的事,她嚇得連忙坐了起來。
可因為起的太猛,腹部傷口開始疼了,她一邊捂著傷口,一邊自言自語的說:“真是,我居然給忘了,本來都說好了進城來只是為了道個別,結(jié)果一下子又耽誤了這么多天,唉!也不知道老人家等了我多久……”
于是她連忙洗漱,想要出城去那間小屋看看。
可南宮瑾瑜聽完,沒有同意。
“你身上有傷,不能長途跋涉?!边B她要去那干什么都沒問,直接就拒絕了。
“殿下,我沒事,我真的沒事?!?p> “你是鐵做的啊,你沒事?你知不知道,你流那么多血,當(dāng)時差點就死了?老老實實待著,哪都不許去?!?p> “殿下~”
“再說,我就叫葉庭澤回來?!蹦蠈m瑾瑜威脅她說。
“不說了,不說了?!苯庍B忙捂住嘴巴,南宮瑾瑜見了,不禁笑了笑,然后就出了門,可剛剛邁出殿門,他卻又折了回來,然后指著靳瑤說:“不準(zhǔn)偷偷溜出去,聽到?jīng)]有?”
“嗯,嗯嗯嗯!”靳瑤捂著嘴巴,拼命地點頭。
南宮瑾瑜這才又轉(zhuǎn)身出去了,可上朝前,他還是特意叮囑東宮的守衛(wèi)說,無論如何都不要放靳瑤出去。
葉庭澤在天亮之前就趕到了兵部參將梁平的家,可卻得知,梁平被禁了足,葉庭澤問過才知道,原來這梁平在丞相入獄后的第二天,就進宮為丞相求情,結(jié)果就被禁足了。
葉庭澤聽完,覺得這倒像是他的作風(fēng),因為從小他就是個急性子,從前跟著丞相讀書的時候,就是一個想到什么就必須馬上去做的主。
沒拿到名字,葉庭澤便走了,他打算出城去找城外的親戚們。
可等他到了城門時,卻發(fā)現(xiàn)苑子義也在這兒,于是,他下了馬,問他說:“子義,你怎么在這兒?”
“葉大哥,給。”苑子義說著還把一份名單遞給了他,葉庭澤打開一看,只見那上面寫滿了名字。
“這是?”葉庭澤疑惑的問他說。
苑子義便解釋說:“這是我府里人簽下的名字,葉大哥放心,這些都是在知道了事情的經(jīng)過后自愿簽下的,我沒有強迫他們。”
葉庭澤聽了,再一次躬身行禮,并感激的說:“葉庭澤在此謝過了?!?p> 苑子義連忙攙起他,并說:“葉大哥,你今日怎么老謝我??!”
“理應(yīng)如此”
“非也,此乃子義分內(nèi)之事。”
葉庭澤說完,不禁笑了。
“葉大哥可是要出城,我陪你一起去。”
葉庭澤聽了,卻不禁奇怪的問他說:“你今日不用上朝嗎?”
“嗯,最近也沒什么要慶賀的事,用不到我們禮部,所以一早我便派人去跟尚書大人告了假,今日就不去上朝了?!?p> “好,那我們邊走邊說?!?p> 于是,二人便各自上馬,出城了。
葉庭澤找了城外所有的親戚,苑子義也找了自己的一些親戚,好在這些親戚都不是落井下石的人,他們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也都幫忙簽了名字。
就這樣,一上午的時間,葉庭澤就又收集了近千人的名字。
下午,葉庭澤找完了所有的親戚,再加上苑子義的親戚,勉勉強強,湊到了一半人數(shù)。
可這些都是親戚朋友,算起來,是好說話的人,接下來要去找陌生人幫忙簽字,才是真正有難度的事。
他們一個村子一個村子的找,開始的時候,他們確實吃了不過閉門羹,不過好在,最后他們找到村里德高望重的人,說明經(jīng)過,拿到簽名后,便有很多人愿意幫他們簽了。
就這樣,三天兩夜,葉庭澤終于在約定的時間內(nèi)拿到了萬民書,他帶著萬民書快馬加鞭的趕回京都。
苑子義和他一起進了城后,便直接回府了。
葉庭澤來到東宮,求見南宮瑾瑜。
此時天才微微亮,東宮的大門也剛打開,葉庭澤下了馬,跑到門口后,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什么人?”門口的守衛(wèi)走過來問他說。
“罪臣葉庭澤,求見太子殿下?!彼p手舉著萬民書,情緒激昂的說,雖然三天三夜沒有合眼,但他依舊亢奮。
侍衛(wèi)聽完,對他說:“你且在這兒等著?!闭f完就轉(zhuǎn)身進了東宮。
不一會兒,南宮瑾瑜出來了,葉庭澤忙把萬民書遞給他,卻什么話都沒說。
南宮瑾瑜接過萬民書后,便打開來看,只見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名字,還有一些名字上面帶著手印,南宮瑾瑜見那些名字的字跡是一樣的,便猜想可能一些不識字的百姓,由葉庭澤替他們寫下名字后,再由他們自己按下了手印。
看完后,南宮瑾瑜便收起萬民書,然后對葉庭澤說:“本宮既答應(yīng)過你,自然不會食言,稍后本宮會將這萬民書呈給陛下,你且耐心等待消息?!?p> “是,多謝太子殿下?!比~庭澤緩慢的叩了個頭。
南宮瑾瑜說完又吩咐一旁的侍衛(wèi)說:“凌霄,送他回刑部大牢?!?p> “是,殿下?!?p> 然后,凌霄送葉庭澤回了天牢,而南宮瑾瑜則進了宮。
皇帝在拿到萬民書后,不禁對南宮瑾瑜說:“瑾瑜,雖說丞相罪惡滔天,可這民情民意,也不可不重視??!”
“是,父皇所言甚是,兒臣本以為,丞相會民心盡失,可沒想到,竟有如此多的百姓愿意為了保他而簽字,如此看來,他也并非十惡不赦?!?p> “這么說,你也同意饒他一命?”
“若只是因為他屢屢加害兒臣,兒臣可以饒他一命,可是,逼宮那日,父皇母后吃盡了苦頭,兒臣……兒臣……”
皇帝走過去,握住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瑾瑜,你的孝心,父皇明白,可是,身為儲君,不可不聽百姓的聲音,既然這萬民書都遞了上來,那就依他們所請,饒丞相一命吧!”
“是,兒臣遵旨。”可南宮瑾瑜說完,卻突然跪了下來,然后說:“還有一事,請父皇降罪。”
皇帝見了,卻一點也不詫異,反而直接就問他說:“你私放葉庭澤去收集萬民書的事?”
“父皇知道?”
“是”
“兒臣罪該萬死。”南宮瑾瑜連忙把頭叩在地上,請罪說。
可皇帝卻攙起他,對他說:“瑾瑜,父皇看了丞相的供詞,才知這些年來,你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可你愿意以德報怨,饒丞相一命,父皇又怎么可能不支持,瑾瑜啊,你記住,我們是父子,父子之間,是不用計較那么多的,你想做什么,就盡管去做,父皇永遠(yuǎn)都支持你。”
南宮瑾瑜聽著,不禁感動的想落淚,可他忍住了,然后很激動的說:“是,多謝父皇?!?p> “嗯,好”說完皇帝又朝著門外喊道:“來人啊,傳朕旨意……”
南宮瑾瑜一直等到前去刑部宣旨的宮人返回皇宮復(fù)命后,他才返回東宮,回到東宮時已經(jīng)是傍晚了,但他未回自己的寢殿,也沒去書房,而是直接來到了朝陽殿。
靳瑤見他來了,連忙跑過來問他說:“殿下,哥哥他,哦不對,葉公子……葉公子他回來了嗎?”
“嗯!”
“那萬民書?”
“我已按照承諾,交與陛下,陛下也已下旨,免除丞相死罪,改為,終生監(jiān)禁?!?p> “真的?那葉公子呢?”
“三年牢獄”
“這么說,丞相和葉公子就都不用死了,太好了,太好了?!苯幉唤拗?,又笑著。
她擦了擦眼淚,然后緩慢的跪下來,雙手疊放在額前,感激的說:“葉羽化代替丞相一家,叩謝太子殿下救命之恩?!闭f完便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
可南宮瑾瑜卻連忙走過去攙起她,并說:“救下他們的是萬民書,而拿來萬民書人的是葉庭澤,所以,你不必謝我?!?p> “若非殿下提及,我和葉公子也不會想到萬民書這個主意,所以,我是真心想感謝殿下的,殿下,他日您若有所需,羽化萬死不辭?!?p> “好,我記下了。”這時,南宮瑾瑜又問她說:“丞相一家皆已定罪,你非葉家人,此番雖未受牽連,但也沒了依靠,日后,你有何打算?”
“我……我可能很快就會離開這里吧!”她的情緒突然變得有些低落,語氣也很低沉。
“去哪?”南宮瑾瑜連忙問道。
“去一個很遠(yuǎn)的地方?!?p> “所以……是再也不回來了嗎?”
“嗯,再也不回來了。”
南宮瑾瑜聽了,不禁把手背過去,然后彎下腰問她說:“那你打算什么時候報恩哪?”
“?。俊?p> “你不是說要報答我嗎?如果你離開了這里,那什么時候才能報恩啊?”
這話擺明了是挑逗,靳瑤也聽的出,但她還是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說:“只要殿下吩咐,隨時都可以?!?p> “這可是你說的,那你聽好了,本宮宮里正好缺一個主事之人,不如你就暫且留在東宮,服侍本宮,就當(dāng)是報恩了,如何?”
“這?”
“怎么?你自己剛剛說過的話,就不算數(shù)了嗎?”
“不是的,殿下”
“那就好,那本宮就當(dāng)你是答應(yīng)了。”
“是”
南宮瑾瑜怕她不答應(yīng),所以一點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她,靳瑤也沒反對,畢竟自己也是真心感激他的。
刑部大牢內(nèi),葉庭澤一直等到宮人來傳完了赦免的圣旨后,才倒下睡起了覺,雖然他已經(jīng)幾天幾夜沒有合眼了,但是在得到確切的消息前,他哪里睡得著。
同樣能睡一個好覺的人,還有靳瑤,丞相不用死,她的目的也就達到了,本來,她可以現(xiàn)在就離開的,可一想到南宮瑾瑜,她竟有些舍不得,于是決定再等等,等報了恩再走。
“殿下,您為何要把葉姑娘留下來?”書房內(nèi),沐思桐問南宮瑾瑜說。
“丞相謀反那日曾親口交代說,當(dāng)初英澤受傷,是她逼迫葉羽化做的,本宮聽著不像是假的?!?p> “那于大人呢,他怎么說?”
“他也覺得,當(dāng)日羽化不是真的要殺他?!?p> “于大人所言自然是真的,那殿下,您可有親自問葉姑娘?”
南宮瑾瑜聽了,卻搖了搖頭。
“為什么?”
“只要她平安就好,其他的事,就都不重要了?!贝丝棠蠈m瑾瑜的心里,滿滿的都是失而復(fù)得的欣喜。
沐思桐聽了,不禁好奇的問南宮瑾瑜說:“屬下斗膽問一句,殿下可是愛上了她?”
南宮瑾瑜聽完,沒有立刻回答,但其實,這個問題他早就已經(jīng)在心里問過自己無數(shù)遍了,而問題的答案,早在自己失蹤回來以后,就已經(jīng)有了,于是他肯定的說了聲:“嗯!”
沐思桐見了,不禁微微一笑,可隨后他就又問南宮瑾瑜說:“那殿下為何還要廢了她,還把她趕走?”
“可能是因為,不想自己越陷越深,也可能是因為,猜到了那是她所期望的吧!”
“???”沐思桐聽了不禁有些糊涂。
南宮瑾瑜便解釋說:“她當(dāng)日口口聲聲說是為了丞相,所以要殺英澤,可當(dāng)著我的面卻矢口否認(rèn),為了什么?為的就是讓我誤會她,認(rèn)為她助紂為虐、表里不一,可誤會的目的又是什么?無非就是讓我厭棄她、遠(yuǎn)離她,既然知道了她的目的,便只好選擇成全她。”
“可是,殿下,屬下還是不明白,她為什么要讓您誤會她呢?這樣做對她有什么好處呢?”
“這……本宮也想不明白?!?p> 可沐思桐想了想,卻說:“殿下,您想知道真相是什么嗎?屬下倒是有一個辦法?!?p> “說來聽聽。”
沐思桐便貼近他的耳朵,剛要說話,就被南宮瑾瑜推開了。只聽他說:“就我們倆,咬什么耳朵?!?p> “屬下……沒想咬您的耳朵呀!”
沐思桐不懂,南宮瑾瑜也不想解釋,便說:“就這么說?!?p> “哦!”于是沐思桐便用正常音量,說:“殿下,您聽過酒后吐真言嗎?您只要灌她點酒,她就會”
“不行”還沒等沐思桐說完,南宮瑾瑜就把他打斷了,“她身上有傷,不能飲酒。”
“那……那就謊稱于大人已死,要她交代于大人挨打的經(jīng)過?!?p> “不行,我不能騙她?!?p> “那就找個由頭,跟她吵架,再把話題故意引到于大人身上去,人在情急之下,是很容易說出實話的。
“也不行,我答應(yīng)過她,不會再跟她吵架了?!?p> “可這不是真吵,是假吵。”
“那也不行,你這……都是什么餿主意啊!”南宮瑾瑜嫌棄的說。
沐思桐聽了,只好閉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