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女扮男裝
夜,甚至靜謐,許煙雨臥在床頭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心思也是一陣煩悶,卻不知道自己在煩悶什么。許煙雨翻來覆去沒有一絲困意,便起身,跪坐在案桌前,伏案提筆,所寫的正是“輕浮”二字。
許煙雨的字寫得并不算難看,但也著實(shí)好看不到哪去。但許煙雨卻是寫得極為認(rèn)真,一筆一劃,一撇一捺,一點(diǎn)一勾都極為仔細(xì)。
許煙雨沒有那未卜先知的本事,不知道這場戰(zhàn)爭孰勝孰負(fù),但她知道這一戰(zhàn),安瑾裕必定有難。昨夜,那陣煞風(fēng)吹過時,連帶著皎月一旁的星辰也暗了下去,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許煙雨眉頭緊鎖,狼毫落筆時也顯得極為用力,已經(jīng)將一整張紙都浸染上了黑墨。許煙雨伏案想著,卻不知什么之后,自己的“輕浮”變成了“安瑾?!?,整張紙上都是如此,許煙雨又是一陣蹙眉。
一邊是京城,一邊是西北,即使許煙雨自己心有余但也是力不足,可是自己的本事雖然不大,但也是可以出一份力的,要是自己也在西北,審時度勢,說不定安瑾裕就可以化險為夷。
可是自己為什么要如此關(guān)心安瑾裕的安危呢?許煙雨一時也想不明白,這種感覺也是十分奇妙,明明自己昨夜還在思考著如何在王府生活,今日卻想著安瑾裕的安危。
朝陽也還未眠,一個人坐在屋頂之上,眼中正是那漫天星辰。朝陽摩挲這那劍鞘上的花紋,失神許久。
“你怎么在這?”出其不意的一聲,說話者正是同樣在屋頂?shù)哪?,倒沒有了昨日的對峙的風(fēng)氣。
朝陽也不知他何時上來,也不想回答他,便起身打算離開。
“算了,我走吧?!蹦弦姵柶鹕?,一個飛身便平穩(wěn)地落在了地上,直徑離開。
朝陽看著莫南離開的身影,又再次坐回到屋檐上。這里清風(fēng)吹拂,滿天星辰,能夠保護(hù)許煙雨,的確值得自己一笑。
許煙雨向窗外瞧了瞧,外面很是寧靜,侍衛(wèi)也不在,便壓低了聲音,“朝陽,朝陽,你在嗎?”
聽到聲響,朝陽也是一個飛身下去,平穩(wěn)落在窗前,浮起的黑色裙袍也是緩緩下墜,“王妃,何事?”
看見朝陽就這樣迅速的地落在自己的窗前,許煙雨自然是新奇了一番,又向窗外張望一周,小心翼翼說道:“朝陽,我們也去西北吧?”
“您是說是和齊王殿下一起?”朝陽眼中滿是質(zhì)疑,西北是戰(zhàn)場,刀劍無眼,可要比王府了危險個數(shù)百倍,這要是真去了西北,能不能回來還是一回事呢?
“嗯嗯。”許煙雨滿是欣喜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很是期待朝陽的點(diǎn)頭。
朝陽撞到許煙雨那滿是期待的眼神,剎時一陣無奈,眼簾也不知何時低了下去,不禁嘆了一口氣說道:“齊王殿下不會讓您去的,況且陳嬤嬤也會看著您,您連出王府的機(jī)會都沒有?!?p> “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忙啊。”許煙雨趴在窗沿邊上,臉上也是笑靨,朝著朝陽一陣挑眉,低聲問道:“朝陽,你能幫我送封信嗎?最好還能帶上一個人?!?p> 朝陽看著許煙雨的眼睛不語,只是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次日清晨,天還沒全亮,安瑾裕已經(jīng)穿戴好,一聲戎裝,身掛佩劍,英氣十足。全府上下無不已經(jīng)起床在門口送別??晌í?dú)不見許煙雨的身影,陳嬤嬤早些時候邊看了微雨閣,被子鼓鼓的,應(yīng)該還是在睡覺。
如今齊王殿下都在門口了,陳嬤嬤正打算去叫醒這位齊王妃,還沒邁出步子就被安瑾裕制止了,“以后,王府的規(guī)矩也不必拘束著她?!?p> 全府上下可都算聽見了這句話,這歷來無人打破的規(guī)矩,竟給齊王妃開了先河,不少丫鬟也是面面相覷,唯恐自己聽錯了一般,陳嬤嬤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是淡淡一笑,這可是個好兆頭。
可唯有白蘘荷咬牙切齒,昨日她原本希望隨軍,但莫南拒絕了,安瑾裕也不會答應(yīng),軍營本就不許女子出現(xiàn),況且白蘘荷只是一個侍女罷了,自己衣食住行有他莫南便足夠了。
此次出征,原本就是任重道遠(yuǎn),實(shí)在不宜多人。安瑾裕也僅僅只是帶了莫南一人。
安瑾裕上馬之后,又瞧了一眼這齊王府,這座王府有時候會讓安瑾裕覺得格外空曠,來往的丫鬟、巡視的侍衛(wèi)都有很多,但是……安瑾裕也不再多想,便馳馬而去,莫南也緊跟其后。
等到安瑾裕和莫南來到操練場后,安瑾辰也已經(jīng)到了,各部軍官也都清點(diǎn)人數(shù)。
而在操練場的角落,深藍(lán)色的衣服的三個人顯得格外不起眼,這三人都是欽天監(jiān)派遣的隨軍人員,原先不過說是兩人,但今日卻上報為三人。
“多謝爾東師兄接納。”說話者正是許煙雨,與任爾東同行,以及朝陽。
想想就來氣,任爾東忍著自己的氣焰。
昨夜,自己正收拾行李,朝陽就一個飛鏢送了一封信過來,降到任爾東的屋內(nèi),信中許煙雨居然要隨自己一起隨行去西北城,任爾東當(dāng)然不答應(yīng),戰(zhàn)場豈能是許煙雨想去就去的地方!
可也不知道許煙雨從何處冒出來,竟然拿著許氏親傳的《天象四時集》為誘惑。
《天象四時集》!
這可是許氏一族不傳外人的不二秘籍,可是任何一個進(jìn)入欽天監(jiān)都想一睹為快的集冊。
“不行!”任爾東堅(jiān)定地?fù)u了搖頭,“就算是先生在,我也不能答應(yīng)?!?p> “那這個呢?”許煙雨二話不說就從布包里掏出一本《星宿圖集》,這可是許氏一族幾代先輩的成果,所記錄的便是著近百年來星宿變化的歷程。
任爾東深呼了一口氣,看著那兩本集子,閉上了眼睛,攤出了手掌,“只此一次!”
許煙雨心滿意足一笑,將兩本集子鄭重交到了任爾東手里,“一定一定?!?p> 連夜,任爾東便上報了欽天監(jiān)要求多帶一人,也是看在許北巖學(xué)生的面子上這才允批,但許煙雨與朝陽畢竟時女兒身,便只能女扮男裝,這才出現(xiàn)了操練場。
“話說,你如何知曉我要隨軍?”任爾東一時不解。
這倒是問在了點(diǎn)子上,許煙雨身處王府深院,怎么能夠知道任爾東要去西北城。
“這種戰(zhàn)場為國之事,也只有爾東師兄會接?!?p> 許煙雨對欽天監(jiān)的人實(shí)在是太過于了解,對面隨軍這種事情,能躲多遠(yuǎn)便是會躲多遠(yuǎn),可任爾東不一樣,他是像許北巖一樣的人,為了家國,可以說是義不容辭。
聽見許煙雨話語中全無玩笑之意,任爾東眼神之間有些凝重,他其實(shí)是有一些私心,“可還記得我和你說的話嗎?”
“記得,不能暴露自己女子身份,行為舉止間要有男子的氣概,少惹麻煩……”許煙雨淺淺一笑。
看著許煙雨的笑容,任爾東心領(lǐng)神會,扶正了許煙雨的身姿,“最好少笑,此刻你是男子?!?p> 話語間,任爾東不覺看向了朝陽,他還是第一次見如此英姿颯爽的女子,就如同男子一般。
“嗯!”許煙雨鄭重點(diǎn)了點(diǎn)頭,拍了怕自己的臉蛋,不覺看向教臺上身著盔甲的安瑾裕。
任爾東還是知道了,許煙雨要隨軍的緣由,他能看得出來。
“若是被他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任爾東口中的他便是安瑾裕。
“可能會被禁足在王府一輩子?!甭唤?jīng)心的一句,話語之間聽不出幾分認(rèn)真,但眼神之間,卻是向往。
此時,操練場上全是身穿盔甲,頭戴頭盔,手拿長矛鐵盾的士兵。各部軍官不時便清點(diǎn)人數(shù)完畢,糧草也已經(jīng)準(zhǔn)備就緒。
安瑾??粗鴪鱿碌囊磺?,也是躊躇滿志,也和安瑾辰騎上戰(zhàn)馬。不時,安瑾辰便高聲呼喊道:“出發(fā)!”
一聲號角下令,軍隊(duì)井然有序地離開了操練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