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各個校尉的帶領(lǐng)下分配好營房,人群分散開來,回到各自軍帳之中。
云夙擺脫了強烈要求要一起談?wù)勑牡耐鮿倮?,此時已經(jīng)被王某人絮絮叨叨攪擾地腦袋疼的他,很想回到軍營中好好休息一下。
云夙心有余悸看了一眼王勝利的背影,拍了拍胸口,轉(zhuǎn)身提刀進入自己營房。
營房里,已經(jīng)有了二十人左右,有幾人三三兩兩坐在一起嘮著閑話,有幾人正在閉目休息,準備明日行軍。
云夙徑直朝一個空著的地鋪走去。
幾個正聊天的大漢看到云夙進來,不由偏頭看了一眼,待看清少年后眼神一亮。
“你,你過來?!币粋€半敞著軍服的胡須大漢開口叫住云夙。
云夙腦子中此時滿是王勝利絮絮叨叨的聲音,突然聽到耳邊一聲招呼,偏頭看到胡須大漢正在叫自己,不由一愣。
“看什么看,就是叫你呢,磨磨蹭蹭的站在那干嘛?”胡須大漢伸手撓了撓敞著的胸口,見少年愣在原地,開口不耐煩說道。
云夙聽到此話,火氣頓時上涌,但此時剛剛進入軍營,眼前幾人也已經(jīng)是自己的同袍,更不好因為一句話而翻臉。
云夙想到這里,還是走了過去,看著胡須大漢問道:“怎么了?”
胡須大漢嘿嘿一笑,努努嘴向少年手中的刀,開口說道:“你這刀不錯,送給我怎么樣?”
云夙愣住,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于是向胡須大漢確認道:“你說什么?”
胡須大漢見狀,以為云夙在調(diào)戲自己,心里頓時有了些火氣。
“我他媽說讓你把刀送我,你聾嗎?”
云夙終于確認胡須大漢說的是什么了,這么大的聲音,就連營房中其他幾人也全部聽到,紛紛側(cè)頭看過來。
“白癡。”云夙看白癡一樣看了胡須大漢一眼,也懶得跟他多說,直接扭頭就走,撿了一個空鋪坐下放下刀,不再看向胡須大漢那邊。
胡須大漢呆住,撓了撓耳朵。
一旁一起坐著的幾人哈哈大笑道:“楊二刀,你這是被罵了呀,白癡啊。”
幾人調(diào)侃大笑,楊二刀的臉色也越來越黑。
方才編營整隊時,他就看到了少年和少年手里的刀。站在人群中有些突兀。
他認得那把刀,那把刀有一個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拿?,叫做北軍制刀?p> 聽說這種刀是前北軍主將云棱根據(jù)前朝軍刀改良而成,刀身輕薄卻無比堅韌,云棱不惜大代價大量打造,最后也才打造出一萬多把,都發(fā)在了北軍精銳手中。
他曾經(jīng)見過一次,在北軍一股精銳士兵整隊時,手上拿的就是這種刀。
他雖然眼饞,但是再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從北軍精銳手中搶刀,除非他嫌自己命長。
誰成想,今天卻在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娃娃手上見到了。他見少年不過十八九歲的樣子,心里頓時有些輕視。
你個小兔崽子也配用這把刀?還不如交給我,如果給我這把刀的話。。。
楊二刀想到北軍精銳持刀悍勇無比的氣勢,心中不由得生出一陣豪氣。
有時候,擁有一把趁手的武器,幾乎就等于在戰(zhàn)場上多了一條命。
楊二刀方才看到少年持刀進來,眼中就有一絲貪念,他想把刀搶過來。
當(dāng)然,如果少年愿意乖乖送到他手里,他自然也樂得如此,甚至不介意以后在軍中稍微照顧一下這個少年。
但是眼下看來,少年可并不是一個乖巧的娃娃。
不知天高地厚!
楊二刀越想越氣,猛然起身攏了攏軍服,朝云夙走了過來。
軍營中默默看著的人有些坐不住,有幾人已經(jīng)起身朝這邊走了過來。
“誒,干什么干什么?”和楊二刀坐在一起的幾人看到有人想要過來,起身攔在那幾人身前。
“娃娃不懂事嘛,老楊也是為了給這個小娃娃滅滅鋒芒,省的以后上了戰(zhàn)場連個命都保不住,娃娃不懂事,你們還不懂事?。俊?p> 幾人僵持,那邊的楊二刀已經(jīng)走近了云夙,伸手揪起少年衣領(lǐng)提了起來。
云夙心里的火氣蹭的一下躥起,手中刀猛然攥近后又松開。
這是人,不是山里野獸。
和楊二刀一起的幾人見到楊二刀動手,臉上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目光。
楊二虎見到云夙沉默,心里更是有些瞧不起,開口不屑說道:“小雜種,你剛才說什么?跟老子再說一遍?”
云夙霍然抬頭,目光沉靜看著楊二刀。
如果楊老虎在這里,看到少年的目光,就會知道少年已經(jīng)動了殺意了,如果越是想要殺掉一個獵物,就越要保持心境的安寧從容,這是楊老虎教給他的道理。
云夙最大的痛楚就是父親母親,而眼前這個胡須大漢敢自稱老子還出口辱罵,簡直就是直接戳少年的痛處。
楊二刀看著少年平靜的目光,心里冒起一絲寒氣。
呸!就是一個小娃娃,能耍出什么花樣?
楊二刀因為心里隱隱冒出的那絲寒氣有些羞愧,羞則生惱,楊二刀再也無法忍住心里的惱火,揮拳一拳砸向少年臉頰!
啪。
一聲響聲格外清晰,前面幾個楊二刀的同伴聽到聲音,扭頭就想看看少年的慘狀,不想剛看仔細,臉上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頓時僵硬。
楊二刀的拳頭停在少年臉頰前一寸,正被一雙手緊緊握住。
少年有些小的手掌緊緊握著楊二刀碩大的拳頭,場面有些滑稽。
只見那雙手突然狠狠往下一翻,楊二刀的手腕瞬間扭曲,頓時,一聲慘叫響徹在整個營房里。
營房中十幾人見狀瞬間愣住,呆呆看著半趴在少年身前正慘叫的楊二刀。
少年平靜的面容如同雍容捕食的老虎,伸手一把將楊二刀壯碩的身體從地上拽起來,面無表情狠狠一拳擊在楊二刀腹部。
楊二刀受了一擊,不由痛苦的彎下身,臉上口水眼淚直流,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云夙蹙眉,有些惡心地看了一眼楊二刀,下一秒,右腳已經(jīng)重重踹在其腹部,將楊二刀狠狠踹出一米多遠摔在地上。
楊二刀的同伴這才反應(yīng)過來,扶起楊二刀扶回地鋪上。
“弄。。弄死。。。他。?!?p> 楊二刀躺在床鋪上痛苦痙攣,嘴里狠狠擠出幾個字。
楊二刀同伴互相看了一眼,盯住面色沉靜的云夙,其中一人狠狠開口道:“小兔崽子,別以為你耍個陰招就能嚇唬住我們,有本事跟老子們練練?”
云夙眉梢一挑,懶得跟這幾個人廢話,直接拿著刀向營房外走去。
“怕了吧小兔崽子,”那幾人以為云夙膽怯,心里松了口氣,開口嘲諷說道:“怕了就過來,乖乖給你楊爺爺和幾位爺爺跪下賠禮道歉認個錯再走不遲。”
走到營房門口的云夙單手掀開門簾,側(cè)頭淡淡道:“出來說,別在里面折騰打擾別人休息?!?p> 云夙說完便出門,放下門簾,營房中一片安靜。
幾人愣住,敢情這小子是真把自己當(dāng)成什么高手了?幾個人交換了個眼色,隨后一起向外走去,邊走邊握著手掌咯咯作響。
營房中看到幾人出門,頓時有幾個人就跟著要出來。
“你干嘛去?”有人拉住一名想要出去的同伴。
“去看看去啊,這娃娃也是真傻,明擺著這么多人欺負一個,竟然還答應(yīng),不過我可看不下去,這娃娃要是被打的太慘,我得搭把手幫幫忙,我可看不下去幾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娃娃?!?p> “走走走,一起去,要說這幾個人還是我靈國的大男人呢,我呸,幾個人打一個,真他娘的不要臉,你要是幫忙,那我也幫?!?p> “走,人多力量大,加我一個,我可不怕這個市井流氓?!币蝗苏f著,向弓身在床鋪上的楊二刀吐了口口水。
“一起去,一起去?!?p> 帳外,幾人對立。
云夙沉默持刀站著,幾人隱隱將少年圍住,為首一人看著少年手中的刀,開口道:“怎么著,小兔崽子,這光天化日之下,軍營里你難道還想拿刀殺人不成?”
云夙搖了搖頭,他帶刀出來只是因為這是老人的遺物,親手交給他的。他要隨時帶在身邊。
帳內(nèi),九,十號人涌出,云夙偏頭看了一眼。
“幾位,這是要干嘛?”楊二刀一名同伴開口輕佻說道。
“你們幾個人,還是大男人呢,光天化日欺負一個小娃娃,我可看不下去?!币蝗苏f道。
“呦呵,還有出頭的?”那人見狀打趣驚訝輕呼。
幾人沒有搭理他,只是紛紛站在少年身邊,意思非常明顯。
云夙看著走過來圍在身邊的幾人,心里有些感動。
感動歸感動,但是云夙明白,幾人幫他也只能幫他一時,不可能永遠都在他身邊,如果想要徹底根除這些麻煩,還是要靠自己的實力,讓他們害怕不敢再來。
想到這里,云夙朝身旁幾人感激一笑,拱手向幾人說道:“小子謝過幾位大哥的好意?!?p> 眾人擺擺手,表示舉手之勞而已。
云夙緊接著說:“不過不用了,收拾這幾條雜魚,我還是能行的?!?p> 此話一出,場面頓時凝固。
對面幾人愣住。
寒月胡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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