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斯眉頭一皺。
他毫不猶豫的道:“不可能。”
約翰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希斯會忤逆于他,要知道這可是傻子希斯啊,就算是平時在城堡里都是任人呼來喝去的。
他怒道:“你說什么?”
希斯沒有再搭理他。
約翰頓時勃然大怒:“該死的小子,你知道那是什么嗎?那可是克羅亞家族的冷爪?”
“大家看看這小子,他難道是想要造反嗎?”
一邊說著,他還轉(zhuǎn)過腦袋看向其他人尋求共鳴,可惜人群這次卻沒有附和他,大家都保持著安靜裝作沒聽明白的樣子。
大家雖然已經(jīng)默認(rèn)了約翰的領(lǐng)導(dǎo)權(quán),但是對他這些天以來的各種頤指氣使還是十分不舒服的,眼下有人敢跳出來與他作對,大家自然是樂見其成。
約翰一窒。
“好好好!”他氣急反笑,邊笑邊拔出了十字劍:“我再說一遍,把男爵的冷爪交出來,那不是你該拿的東西!”
冷爪可是克羅亞家族的傳世寶劍,拿到它之后對自己的權(quán)威絕對有著不小的提高,甚至對未來成為灰城堡主人都有著莫大的幫助。
他冷冷道:“如果你再不交出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希斯看了他一眼。
分毫不讓的舉起了冷爪:“你可以試試?!?p> 人群齊齊一驚,紛紛不可思議的看向了希斯。
根本沒人想到在城堡當(dāng)中一向以羸弱出名的傻子希斯居然會向約翰舉起劍,甚至還向約翰發(fā)出了挑釁!
約翰同樣也是吃驚不小。
眼見兩人就要打起來,就在這時,二樓的走廊上傳來了一個清脆的聲音。
“出什么事了嗎?”
卻見二樓的走廊上出來了一名少女,她大約15、6歲的樣子,五官精致、容貌俏麗,年紀(jì)不大,身段發(fā)育的卻超乎尋常,一條水藍(lán)色的裙子將身子束得緊緊地,V型領(lǐng)口拉的很低,露出一抹雪白與那深深的溝壑。
“瑪麗茜婭小姐。”
“小姐?!?p> 大家連忙行禮。
瑪麗茜婭很快看到了樓下的希斯,她一雙大眼睛立即就是一亮:“希斯?”
她急急忙忙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一面問道:“希斯,我父親呢?我父親是不是也跟你一起回來了?”
希斯淡淡道:“沒有。”
瑪麗茜婭一愣,似乎沒明白過希斯的意思。
旁邊其他開口安慰道:“小姐,男爵大人他...”
“您別難過...您至少還有我們...”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瑪麗茜婭身子一震。
約翰立即跳了出來,忽然指著希斯道:“瑪麗茜婭,這件事情有古怪,男爵大人的實(shí)力如此強(qiáng)大,身邊還帶著瓦魯、羅伯遜兩位大人,就算是上萬人的軍隊(duì)也困不住大人,怎么可能會……”
“而且看看這個該死的家伙,他身上根本毫發(fā)無損,其他人都死了,連強(qiáng)大的騎士都沒能幸免于難,他卻好端端的活著回來,還拿著男爵大人的劍,這難道不值得可疑嗎?”
經(jīng)約翰這么一說大家紛紛一愣,神情隨即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這件事確實(shí)是有些古怪。
約翰乘勢咄咄逼人的道:“該死的小子,老實(shí)交代,說,男爵大人是怎么出事的?”
說到這里,他稍稍頓了頓,忽然極為惡毒的道:“大家都死了就你一個人回來,這其中該不會是你耍了什么手段吧?”
大家臉色齊齊一變。
氣氛忽然冷了下來。
索性就在這時,瑪麗茜婭的聲音響起。
她卻是站在希斯這邊,帶著責(zé)備的語氣道:“好了,你們干什么?難道是在懷疑希斯嗎?別忘了,他可是在天理樹下立下過誓言的,永遠(yuǎn)忠于克羅亞家族,難道你們都不將誓約放在眼里嗎?”
“怎么可能!沒人敢違背誓約,尤其是天理樹下的誓約!”
“我從未有過一絲一毫的不忠于克羅亞家族的念頭?!?p> “希斯是忠誠的,每個立下過誓約的見習(xí)騎士都不值得懷疑,他一定是清白之身。”
大家急急忙忙的表明立場。
約翰眉頭微微一皺。
這些天他用了許多辦法試圖將瑪麗茜婭身上的權(quán)威性轉(zhuǎn)移到自己身上,讓大家服從他的意志,他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成功了。
瑪麗茜婭接著對希斯親切的笑道:“希斯,能見到你實(shí)在太高興了,我們已經(jīng)失去了太多的同伴,好了,歡迎回來?!?p> 希斯不知道這個女人忽然為他說話是出于什么目的,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他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謝謝。”
瑪麗茜婭拍了拍手,而后向著周圍的人道:“好了,都別圍在這里了,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頓了頓,他對著希斯說道:“希斯,你跟我來一下。”
人群散去了,希斯則跟著瑪麗茜婭上到了二樓,走進(jìn)了左手邊的一個房間,看里面的布置應(yīng)該是目前瑪麗茜婭的臥房。
在進(jìn)入房間以后瑪麗茜婭便關(guān)上了房門,而后換上了與之前完全不同的一副面孔。
她眼眶微微紅著,對著希斯說道:“希斯,可以跟我說說嗎?我父親…我父親他們究竟是怎么…怎么不在的…”
希斯道:“是因?yàn)槲讕??!?p> 瑪麗茜婭一愣:“巫師?”
希斯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們?nèi)サ缴掷镆院笳业搅宋讕煹膲災(zāi)埂?p> 他把記憶中發(fā)生在森林里的事敘述了一遍。
“……等我醒來他們就已經(jīng)都死了。”
瑪麗茜婭張了張嘴巴,希斯所說的一切在她看來實(shí)在過于離奇了一點(diǎn),若非是了解希斯不會說謊也沒可能特意去編制這樣的謊言,她甚至都會去懷疑是不是真如約翰去猜測的那樣了。
巫師對于她來說也只是神話傳說,在男爵將希望寄托在這種不切實(shí)際的傳說時她甚至都以為他父親已經(jīng)瘋了。
過了一會兒她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現(xiàn)在應(yīng)該作什么。
她梨花帶雨的道:“是這樣么…那還真是不幸…我父親就這樣走了…丟下我一個人…”
她悲痛的道:“從此以后這個世界上就只剩下我孤苦伶仃的一個,真不知道今后我該怎么生活下去…”
說著她掏出手帕裝作擦拭眼角的樣子,同時偷偷打量對面希斯的反應(yīng)。
然而令她大感意外的是希斯盡然無動于衷,臉上完全沒什么表情變化。
瑪麗茜婭一怔。
她已經(jīng)并非第一次這么做了,自從逃亡以來她基本上在私底下對每個見習(xí)騎士面都表演過這樣的一幕,而每次這個時候他們都總是立刻單膝跪地將胸前的鎧甲敲打的邦邦作響,這還是她第一次失手。
希斯道:“那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哦…哦…”瑪麗茜婭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只是下意識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希斯頭也不回的揚(yáng)長而去。
…………
夜晚,無名小鎮(zhèn),大屋。
“噠噠噠…”一陣腳步聲在走廊上響起,慌張而又凌亂。
希斯驚慌失措的在走廊上飛奔著,不時的扭頭向后看去,眼睛里面寫滿了恐懼。
昏暗的壁燈在滋滋燃燒著,陣陣夜風(fēng)透窗而入火苗搖曳不斷,連帶著整條走廊也是忽明忽暗。
依稀可見,一道白影在燭光下顯現(xiàn)。
希斯身子劇烈的一顫。
他趕忙跑進(jìn)房間里,重重將房門關(guān)上。
“呼呼…呼呼…”他靠著房門劇烈的喘息著。
房門右手邊的墻上掛著一面銅鏡,希斯的視野無意間撇到了銅鏡上。
希斯瞳孔猛地一縮。
在銅鏡里清楚的可以看到,那道白影竟然騎在他的脖頸上,長長的黑發(fā)就垂在的的脖頸兩側(cè)……
“啊?。?!”一聲凄厲的尖叫在房間之中炸響。
希斯猛的從床上做起。
他胸膛劇烈的起伏著,汗水浸濕了頭發(fā)、浸濕了白襯衫。
顯然是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可怕的噩夢。
“呼呼…!”
突然,希斯的呼吸一窒。
他猛的看向了前方,卻見在床腳處一角蒼白在夜風(fēng)中搖曳著。
希斯抬起頭來,很快看到了那一角白色的全貌。
那是一道白影,就這樣直挺挺的站在他的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