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的有三個人,一名六七十歲的老巫師還有兩名袖口繡著樹葉花紋的年輕學徒,他們看起來都很嚴肅的樣子,不管是學徒還是巫師都是緊繃著一張臉,不茍言笑,給人帶來一種很壓抑的感覺。
事實上這樣的表情并非單獨出現在這幾人身上,這種壓抑的感覺也不是今天才有的。
剛進入這里那天希斯就有留意到,這里的氛圍似乎很沉重,沿途所看到的人臉上都沒有什么表情一臉的冷漠,是那種對凡事漠不關心的冷漠,一種就算有人突發(fā)疾病死在跟前都不會去多看一眼的冷漠。
除此之外還有就是焦慮,每個人的眉頭都總是微微皺著一點,像是無時無刻心頭都掛著事情一樣。腳步匆匆,就像是后面有一頭惡龍在追著他們跑、用烈焰督促著他們前進一樣。
冷漠、焦躁,合起來給希斯帶來的感覺就是...
麻木。
“這就是昨天送過來的學徒嗎?”正在希斯打量間,那名領頭的老巫師開口了,他一邊掃視著希斯他們,一邊向旁邊帶希斯他們過來的黑衣騎士詢問道。
“是的,大人?!?p> “這次送過來的一共有多少個人?”
“16,大人,這是名冊。”
老巫師接過了黑衣騎士遞過來的名冊,他翻開掃了一眼,眉頭忽然一皺,不滿的道:“咦?怎么一個都沒測過精神力指標?誰帶他們過來的?路上難道沒有交給他們冥想嗎?這樣我怎么給他們安排?”
黑衣騎士連忙道:“大人,是彼得斯巫師送他們過來的,但是路上出了點狀況...他們被一只深淵魔魚給盯上了,彼得斯巫師把精力放在那上面了...”
老巫師臉上的不滿稍微松懈了一些:“好的,我知道了?!?p> 彼得斯作為有望在40歲之前進階2環(huán)的巫師在高塔前途要遠比他高得多,為了一點小事兒冒犯實非明智之舉。
頓了頓,他偏過頭對著旁邊一名女學徒道:“一會兒你去給他們測一下吧?!?p> “是的,導師。”
老巫師視線回到了學徒們身上,他開口自我介紹道:“我是三環(huán)高塔的一環(huán)巫師弗格斯,將負責大家基礎功課的教學與課業(yè)的安排?!?p> 大家禮貌道:“導師,您好?!?p> 老巫師點了點頭,算是見過禮了,他跟著解下腰上的一個小布袋子,左手拿著袋子右手往袋子中探入,這小小的袋子竟像是另有乾坤一樣,老巫師的整條手臂竟然都能伸入其中。
他在里面摸索了一會兒,便將手臂給抽了回來,而抽回來后手中已經多了一個耳罩,類似于地球上的那種發(fā)卡樣式的耳罩,一條彎曲的鐵線兩邊是兩個耳朵大小的棉罩,在正上方還有一對長長的兔子耳朵,看起來還有些可愛。
“現在我先教你們最簡單的一種功課,采摘尖叫果實?!?p> 老巫師對大家說了一聲,隨即就將耳罩戴在了頭上,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兒戴上一副兔耳朵的耳罩,這讓他看起來很滑稽,希斯甚至聽到了學徒中間傳來了幾聲憋不住的笑聲,是幾個女學徒。
戴上耳罩之后,老巫師便往尖叫果樹的方向走去,就如同書上看到過的一樣,隨著有人靠近,果樹上那些奇奇怪怪的果子頓時發(fā)出了陣陣尖叫。
那聲音異常的尖銳與刺耳,聽在人耳朵里頓時令人一陣頭疼耳鳴、氣血翻涌,幾名原本還嬉笑著的學徒頓時慘叫了一聲捂住耳朵蹲到了地上,甚至還有兩名瘦弱的學徒已經忍不住干嘔了起來。
要知道,希斯他們所站的這片草坪距離那果樹起碼有超過百米的距離,由此可見這種果樹的威力有多么驚人。
可叫人奇怪的是,那近在咫尺的老巫師卻像是完全不受影響,他腳步不停,一路頂著尖叫的往那果樹走去,一直到來到果樹下伸手往上面摘取了一枚果實,而后就又折返回來。
當他離開果樹一定距離后,果樹的尖叫聲就停止了下來。
老巫師將手中那顆長得像是倭瓜一樣的尖叫果實放進一個麻袋里面,而后摘下頭上的兔耳朵對著大家解釋道:“失聲兔是一種生活在森林里的魔獸以尖叫果實為主食,它們的耳朵天生免疫尖叫果實的尖叫,根據這個特性,我們巫師用它們的耳朵制作了這個無聲之耳?!?p> 他揚了揚手中的兔子耳朵,繼續(xù)說道:“這種巫具消耗的魔法力非常少,并且只需要冥想出一枚字符就能使用他,對于低等學徒來說采摘尖叫果實也不再是癡心妄想?!?p> “好了,接下來你們每個人都照著我剛才做的重復一遍,把果實采摘過來交給我?!彼f著便將兔耳朵交給了就近的一名學徒。
“我...我要戴上他嗎?導師?”
“是的?!?p> “哦,哦,好的?!?p> 這名學徒略帶幾分的緊張略帶幾分的好奇將兔耳朵戴在了頭上,隨后大著膽子往尖叫果樹那邊走去。
大家都緊張的望著他。
沒什么意外發(fā)生,學徒很容易的便走到尖叫果樹下,并順利采摘了一枚尖叫果實回來。
學徒摘下耳罩小心翼翼的問道:“這...這樣可以了嗎?巫師大人?”
大家都略有緊張的看向弗格斯的臉色。
弗格斯接過果實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道:“是的,可以了?!?p> 聽到弗格斯的話,大家紛紛松了一口氣,今天的課程就是這樣嗎?那也太容易了吧?
隨后兔耳朵被依次傳閱,每個學徒都戴上耳朵上去采摘了一枚尖叫果實,這是非常簡單地事情,就那么幾個步驟,基本就沒有那個學徒不會做的,中途只有一個學徒出現了失誤。
這名學徒耳罩歪了一點,沒有完全罩住耳朵,導致被尖叫果樹的叫聲給震暈了過去,一旁的弗格斯巫師見狀連忙把學徒給拉了回來,并拿出一個小瓶子往學徒的口中滴了兩滴瓶子里的液體,昏迷的學徒很快便轉醒了過來,除了有些頭暈外,沒有什么大礙。
弗格斯巫師訓誡道:“你們需要牢牢記住,今后戴兔耳朵的時候必須小心又小心,戴上之后別忘記檢查,這是你們性命攸關的事,每年都有馬虎大意的學徒在果園之中暈死過去,等我們發(fā)現的時候腦袋已經只剩下一團漿糊。”
聽到弗格斯的話,大家不禁微微一愣。
有學徒疑問道:“導師,請問...我們今后每天都必須戴這個嗎?”
弗格斯巫師點了點頭:“基本是這樣,這是你們當中很大一部分學徒的功課,每天都要采摘尖叫果實?!?p> 學徒們面面相覷。
這樣容易的事情每天重復來做有什么意義?
一個女學徒疑問道:“導師,那我們每天要摘幾個果實呢?”
弗格斯道:“每人每天最少三千顆?!?p>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令在場學徒面色猛地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