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邊田七嫌棄蕭晏恒,后面跟著的蕭晏恒亦是滿腹牢騷。
他不懂老五為何執(zhí)意要帶他一同前往,連他母后的面子都不給,還美其名曰鼓舞士氣,揚國威。
奈何他只想做個閑散王爺。
此去幾月,再回來,只怕玲瓏都被杜威那小子哄騙了去。
走在前邊,蕭晏離困惑,他不知道哪一個是俞初悅的真性情,是憨傻熱情的那個,還是睿智冷漠的那個。
想想,不得解,他喊在后面的阿莫,“阿莫,跟上來,本王有話問你?!?p> 見阿莫打馬過去,田七又是一個白眼給他:你小子總有年老色衰的一天。
“阿莫,你在俞小姐身邊幾月,可發(fā)現(xiàn)她有何異常之舉?”蕭晏離問道。
“…啊…除了會醫(yī)術(shù)和變伶俐,其他沒有…啊…”阿莫答著,短短一句話,他哈欠不斷,仿佛幾天沒睡覺,別人越行越精神他越行越困。
“你怎么了?是哪里不適?”蕭晏離打量了阿莫一眼,他之前隨他行軍打仗可從未這般萎靡。
阿莫搖頭,他沒哪里不舒服,不知怎地就是提不起精神來。
跟在他們后面的田七揶揄道,“王爺,只怕他是跟著俞小姐享了幾天福,再經(jīng)不起咱們這般辛勞,我看還是讓他坐栽糧草的馬車為好。”
蕭晏離不置可否由他們?nèi)ァ?p> 這頭,俞初悅找蕭晏離撲空后,回家補了個回籠覺,一覺睡到晌午才被玲瓏匆匆喊起來梳妝。
“小姐,您怎地都叫不醒,只怕李公子都等了許久。”玲瓏一邊給她梳頭,一邊數(shù)落她。
俞初悅揚手掩著哈欠,“昨晚做了個噩夢,沒睡好。李公子等就等一會吧,上次我不也等趙謙半天嗎,扯平了?!?p> 等趙謙的時間扯平在李公子身上,沒見過這種扯法,玲瓏緘默梳頭,想著她的噩夢,又道,“噩夢是跟宸王殿下有關(guān)嗎?聽門口小廝說您天沒亮就往宸王府去了。”
“不是,聽說他要去西疆,讓他給我爹爹帶個口信罷了。”俞初悅隨口就是一個慌,但這個慌撒得不怎么高明。
玲瓏哦一聲后,隨即問道,“您怎么知道宸王殿下要去西疆?”
“我...我夢里知道的?!庇岢鯋傞e玲瓏話多,梳妝好便出門赴李公子的約會。
她想好了,既然事已定局,與其惶惶不安,不如好好享受當(dāng)下,三個月以后的事情,三個月以后再想。
到時實在不行,將蕭晏離的令牌和墨玉靈賣掉,然后遠(yuǎn)走高飛,遇一良人,買田買地偏安一隅,幸福生活,美哉!
哼著小曲來到城外小橋邊,果見一白衣飄飄的公子立于碧水邊,那就是她今日要約見的李值李公子。
有了上次見趙謙的教訓(xùn),俞初悅收斂許多,主動上前福身見禮,“李公子,小女子這廂有禮?!?p> 李值聞言轉(zhuǎn)過身也沒看她們,淡淡道,“你們再不來我就要墜河而亡?!?p> 咳!俞初悅盯著李值那張涼薄俏臉,咽下一口口水,并非垂涎他的美色,而是沒法接他的話。
但想,卻是讓人家久等,人家不耐煩說些什么也無可厚非。
“我在家細(xì)心裝扮故來遲,李公子勿怪?!庇岢鯋傆仲r一個笑臉,想,她為了來見他費心打扮,他還能說什么。
李值打量俞初悅兩秒,又仔細(xì)看了跟在她身后的玲瓏,也不管她們誰是小姐誰是丫鬟,點點頭,“確實不錯,我對你很滿意,你身后的小娘子我也很喜歡,你們什么時候能過門?”
?。。?!
俞初悅和玲瓏驚呆。
不顧俞初悅和玲瓏怔愣,李值又自說自話,“我還未有妻妾,所以你們誰做大誰做小,商量好,我不喜歡吵吵鬧鬧?!?p> 俞初悅一頭黑線,這人什么毛病,一見面就要跳河,現(xiàn)在又一口氣要收她們倆?
這種病嬌美男她無福消受。
“李公子,承蒙你看得起,但我對你不滿意,她也不喜歡你?!闭f罷,俞初悅拉玲瓏扭頭就走。
沒走兩步,身后傳來嘩啦一聲,回頭一看,剛在水邊站得好好的李值正在水里撲騰。
他跳河了!
這人心理素質(zhì)也太差了吧,玻璃心中的玻璃,俞初悅驚慌,見他未帶侍衛(wèi)小廝,落水半天也沒人救,只得脫了鞋襪下去撈他上來。
好不容易救他上來,他卻靠在樹邊面無表情道,“你救我上來做什么,我今天本就是出來尋死的?!?p> 俞初悅忽覺智商受到了驚嚇,問,“……你剛才說什么我很好,她很好,要收了我們,是什么意思?”
“見你們漂亮又想活著,但你們拒絕了我,也就不想活了?!?p> 接著,李值開始念經(jīng),“不論早晚,人固有一死,鴻毛泰山之別,吾從何來,又將何去,無欲則死......”
俞初悅和玲瓏聽著腦仁疼,終忍不住大吼,“你給我閉嘴!”
李值即刻閉嘴,淡然起身向河邊走去。
“你又干嘛?”俞初悅狠瞪他。
“繼續(xù)跳河?!崩钪涤质堑宦?,仿若呼吸空氣般順暢自然。
俞初悅卻要被氣死,上前搡他一膀,“你是不是有病啊,???人都想活著,你年紀(jì)輕輕動不動就想死,難怪沒人愿意嫁你,要出來相親?!?p> “我不知道自己想死算不算是病,但你出來相親不也是因為沒人要,嫁不出去么。”
這句能氣死人的話,從李值嘴里淡淡說出來,俞初悅突覺正常。
她算明白了,皇后找的這些人不是身體上有疾病,就是心理上有疾病,在皇后眼里,她就不配約會優(yōu)質(zhì)男青年。
哼哼,俞初悅唇邊漾起一絲冷笑,這些人都是未經(jīng)打磨的璞玉,以后打磨好,她全承包下來,氣死皇后。
當(dāng)下,她搜腸刮肚給李值講了一堆宇宙的起源,生命的奧義,讓他暫時放棄了尋死的念頭。
不過李值從出生到現(xiàn)在,順風(fēng)順?biāo)疀]受過什么挫折,想要的東西都太容易得到,沒什么挑戰(zhàn),確實少了諸多樂趣。
“小姐,他跟趙公子不一樣,是這有病,你醫(yī)不好,咱們還是快回去換衣服吧?!绷岘嚳粗钪担昧饲米约耗X袋,意思說李值腦子不好,想拉俞初悅走。
俞初悅搖頭,“他這種病叫犯賤,好醫(y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