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猜預(yù)估自己目前的實(shí)力,并不能完全殺掉李既澄。
倘若敵人殺不死,是很麻煩的。
但聽李既澄的口氣,似乎是要談判?
小船緩緩?fù)?吭诎丁?p> 到了!
群山拱起一片,仿佛要將寨子送上天際。
在山頂上的城樓,仿佛一只陰暗巨獸盤踞。
寨子上方的天色不太好。
紅紫青交雜在一起,烏云沉墜,總感覺會壓下來。
百層天然形成的山階,通往最終方向。
由于身旁的曹魄實(shí)在太過美艷妖氣。
徐猜恍然有了些黑道大佬的氣質(zhì)。
黑霧們紛紛退避,自動讓開一條道。
雖然在船上時,黑霧們嘴炮紛紛。
但是圣人親臨,沒有一個人敢大聲說話。
在生前,就是聽著圣人的傳說長大的,雖然現(xiàn)在立場不同,但是從前,一定對圣人滿懷恭敬與敬仰。
“徐圣人,我們領(lǐng)主已經(jīng)恭候多時了?!?p> “圣人,當(dāng)日在船上,諸多不敬,均是誤會?!?p> “一切都不是我們能選擇的?!?p> “您也知道,我們被修真界主流排除在外?!?p> “變成如今這個模樣,非我們本心?!?p> “圣人可以看不起我們,還望圣人不要因?yàn)槲覀儺?dāng)日的沖撞,就對今日談判心生排斥?!?p> 一名青年帶著他們前行。
垂白也沉默不語,雖然他最會嘲諷人。
但這……畢竟是在人家的老營。
有烏壓壓幾百號黑霧呢,嘲諷不得。
究竟,要談判什么?
藍(lán)眼老人李既澄坐在案前,閉目凝神。
曹魄率先開口:“敗在師祖座下,算不得恥辱?!?p> “這本是正應(yīng)該的事情罷了。”
“不過,既然是敗方,那么就需客客氣氣,恭恭敬敬。”
“否則不由師祖動怒,我曹魄首先收拾了你們。”
“有什么需求就提吧?!?p> “費(fèi)這么大勁,請我們來,如若開出的條件不好,我可是要掀翻桌子的?!?p> 青年黑霧見曹魄出言不遜,也不敢抬頭。
李既澄緩緩睜眼。
“你這個逆女,真是調(diào)教得好啊?!?p> “徐猜,日后她定會給你惹出大麻煩?!?p> 徐猜淡淡一笑:“我這個逆女,就不用你提醒了?!?p> 【來自李既澄的忤逆值+222】
徐猜有些吃驚,李既澄的忤逆值竟然下降這么大。
還是在有野火加成的情況下。
看來李既澄還真不是想找事兒的,而是真心談判。
且聽李既澄要說什么。
“我這批瑞炭雖然是給王都的某個大人物,不過……”
“你殺死大術(shù)后,我想,倘若真的運(yùn)送不到,也無所謂?!?p> “我活了這么久,早就活膩了?!?p> “早已不在乎任何權(quán)勢地位,也沒有任何人能威脅我。”
“但是你不同,徐猜,你跟他們都不一樣?!?p> “如果是跟那些人合作的話,我寧愿跟你合作?!?p> “來吧,說說看!你要多少瑞炭?!?p> “我想邀你合作。”
合作?合什么作?
徐猜疑惑了,雖然有瑞炭拿……可是……
“師祖會缺你幾塊瑞炭么?”
曹魄雖然這么說,嘴角卻情不自禁上揚(yáng)。
“簡直是羞辱師祖,我看你確實(shí)是活膩了!”
徐猜朝她擺手。
“有什么要求但提無妨?!?p> 曹魄立刻跪下:“師祖!怎么能再讓這奸人說話?!?p> “污染您的耳朵?”
“無論他想要做什么,我們?nèi)f萬不能跟他合作?!?p> “傳出去,堂堂圣人與黑霧領(lǐng)主合作,完全是侮辱師祖名聲啊?!?p> “區(qū)區(qū)幾塊瑞炭,我們殺了他,再取就是!”
這番義正嚴(yán)辭的話一出來,徐猜不禁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曹魄啊曹魄,你可真敢說。
本座因?yàn)槭漳?,掉了多少信譽(yù),你自己知道嗎?
李既澄望向徐猜。
“我從來明人不說暗話?!?p> “我需要借助你的第二爐功體特性?!?p> 徐猜不動聲色:“那為什么,先前你要對本座下殺手?”
李既澄呵呵一笑。
“知道圣人心如明鏡,形勢磊落,一向容不得我們這些污穢。”
“而且圣人雷厲風(fēng)行,我當(dāng)時認(rèn)為,圣人,不僅僅是前來阻攔。
“同時,還是來殺我們的?!?p> “畢竟,你的徒弟香門門主,也快到了。”
徐猜繼續(xù)問:“那你為什么,如今又向我低頭?”
“因?yàn)槭ト?,并沒有殺我啊?!?p> 李既澄的眼眸清楚地望著他。
“我知道,你一定會殺我。”
“所以,我抱著必死的決心召喚了大術(shù)。”
“但是你對于這樣忤逆的我,也沒有斬草除根?!?p> “當(dāng)時你明明還有余力,你輕而易舉就殺了大術(shù)……”
“想必順帶殺我,也是輕而易舉?!?p> 輕而易舉?徐猜很窘迫,你這老頭子也太會腦補(bǔ)了吧。
我明明差點(diǎn)就被系統(tǒng)給坑死了。
“于是那時候我知道!”
“徐猜,你還念著當(dāng)年的情誼?!?p> 什么情誼……我不懂啊……
李既澄的忤逆值繼續(xù)下降。
曹魄差點(diǎn)就拔劍了。
她認(rèn)為這個老東西,就是在用昔年情誼綁架師祖,想要哄騙高嶺之花的師祖,跟這群污穢走上不歸路!
師祖德高望重,心里跟明鏡似的。
怎么可能放下多年聲譽(yù),跟你們這幫不清不白的人混在一起?
“閉嘴!”曹魄怒斥。
李既澄見到這個徒弟如此囂張,而且是這個態(tài)度。
當(dāng)時便知道……合作無望了。
倘若曹魄沒有得到徐猜的授意,斷然不過如此。
他靜靜笑了。
“圣人……終究是圣人啊?!?p> “多年前你不屑與我這樣世俗出身,錦衣玉食的子弟在一起修行。”
“是我纏著你?!?p> “如今你貴為一方之主,高高在上的大圣人,而我被踐落泥土,你自然……更不可能與我同行了?!?p> “一直以來,都是李某癡心妄想?!?p> “我船上的瑞炭,有一半是國師所要,你不敢拿,也拿不走。”
“現(xiàn)在你明白了嗎,徐猜?”
“我們這群污穢,從來沒有與口口聲聲要鏟除污穢的人,劃清界限?!?p> “我們與他們共依共存,如同野火與鼎爐。”
“太多了,我見過太多像你這樣冥頑不靈,食古不化的君子?!?p> “最后,你們都死了?!?p> “并非是死在我手里,也不是死在野火中?!?p> “而是死在一心信仰的天道之下。”
“你的修行,真的……是有意義的嗎?”
“既然如此,是李某唐突。”
李既澄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曹魄冷哼一聲:“胡言亂語?!?p> “休想拖著我們師祖下水?!?p> 沒想到徐猜忽然說。
“李兄你早說??!”
“其實(shí)我徐猜,一直有個做魔頭的夢想。”
什么?
眾人萬分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