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你們西城教區(qū)的賬?”在看到賬本的第一眼,木卓整個人便傻掉了。
這賬本雖然用的是老舊的賬本,甚至紙張都有一些泛黃,紙面都有一些破損,但記下來的賬卻是工工整整,條目明晰:
序號,賬目名稱,記賬方向,記賬金額都是記得一清二楚,甚至每一條賬目之中還記載著備注,讓賬目更加明晰,這不由得讓木卓眼前一亮。
“大人,您怎么……”會計看出了木卓的異常,便湊到木卓的身邊問道。
但木卓卻絲毫沒有搭理會計的打算,而是將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賬本之上。
這賬看上去工整,明確,但和正規(guī)的記賬還是有一些差距的,看上去就像是……
一個很有天賦的人,僅僅是接受了幾天的培訓,便拿出來投入實戰(zhàn),而這個人憑借有限的知識儲備,學以致用將每一個賬目都十分用心地記錄下來。
而從記賬的明細分類來看,這個人絕對不是科班出身,而是學得一種野路子,在記賬之中用了許多偏門的技巧,而這些技巧大多數(shù)有用的是……避稅?
負責、用心、有一定天分、主攻避稅技巧,這是木卓在看到這個賬本之后,對于記賬之人的全部評價。
大致看完之后,木卓強行按住自己心中的怒火:究竟是哪一家記賬公司,能夠這么不著調,派一個明明十分有前途的新人出來給西城教區(qū)記賬的!
等等……
西城教區(qū)哪里來的錢請記賬公司?不對,難道是為了應付這一次財審,用總教撥下來的專用款項請了記賬公司?
有可能!作為三圣教的高層,木卓自然是知道三圣教那些貓膩兒的,越想越是覺得可能,有了方向,木卓便開始在自己認定的方向上一頭扎了進去。
可直到一個小時之后,他也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能夠證明木扎伊所提供的賬本有問題,幾乎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訴木卓,有一筆錢不知去向,大概三十九萬刀幣,而這個數(shù)目,和總教這些年撥給XC區(qū)的錢幾乎是完全吻合的。
將賬本往桌子上一扔,木卓整個人都感覺自己有點腦子短路,出于一個財審人員的本能,他總想要找出西城教區(qū)賬目的問題。
但憑借過硬的專業(yè)素質以及足夠清晰明確的賬本,無論木卓提出了什么樣的審計思路,他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推翻自己的想法。
就這樣,一個下午很快過去,肚子的饑餓之感告訴木卓,現(xiàn)在時辰已經不早了,而現(xiàn)在木卓最為感興趣的,就是木扎伊究竟哪里來的錢,請來了記賬公司給他整理了這么多年的陳年舊賬。
這幾乎已經是木卓的思維定式:以西城教區(qū)自己是絕對不可能弄出來這么井然有序的賬的,而西城教區(qū)之所以能夠做到將賬徹底弄平,絕對是有記賬公司的介入,而且從記賬的手法來看,這記賬公司八成也就是個半吊子。
伸了個懶腰,木卓走出賬房,剛好看到木扎伊和約德爾守在外面,略微整理一下表情,木卓故意板著個臉,故作輕松道:
“木扎伊啊,你這賬做得不錯嘛,審了這么多的教區(qū),完全沒有問題的教區(qū),你這里還是頭一個。”
“哦哦,謝謝財長大人,這多虧了……”木扎伊連連點頭回話,卻被木卓打斷:
“賬做得十分完美,可是不是有一筆錢你們忘記了記錄去向……”
“?。窟@……這不可能??!”聽到木卓說自己的賬有問題,木扎伊當時就有些慌了。
“哦,當然,如果這筆錢是你們自己出的,我也不會追究?!?p> 聽到木卓這么說,木扎伊當時都快哭了,“大人,您究竟說的是個什么錢?。磕次疫@兜比臉還干凈,哪里出得起什么錢?。 ?p> “那也就是你承認用了教會的錢?早承認了也好,這點金額也不至于讓教會把你怎么樣,所以老實說吧,你請的哪一家記賬公司,又是花了教會多少錢?”
“記賬公司?錢?”木扎伊的臉色有些怪異起來,看在木卓的眼中,便是被自己戳穿了之后的揶揄表情了,看到木扎伊這樣的表情,木卓不免有些暗暗得意起來。
“我們沒有請記賬公司,也沒有花教會的錢??!”
聽到被木扎伊否決,木卓立刻變了臉色,“你剛剛還承認了用教會的錢!”
“大人,這記賬公司我自己請不起,也沒有貪墨教會的資金請記賬公司幫我平賬?。 ?p> “算了吧,木扎伊,分明就是你怕財審會讓你解釋不清你沒有賬的問題才請了記賬公司,你自己出不起錢,這錢只能由教會來出!這是你斷然不可能推脫的了的!
念在你一直對神靈忠誠、虔誠的份兒上,我可以不追究你貪墨教會的錢的問題,你只要告訴我一個數(shù),告訴我找的哪家記賬公司,就可以了!”
“大人,我們教區(qū)的賬,都是我們自己記的,都是這個約德爾理出來的啊……”
“不……”聽到木扎伊的解釋,木卓剛要反駁,卻生生把“可能”兩個字給咽進去,這才想起來剛剛自己剛走出賬房的時候,木扎伊說這一切都多虧了某個人,當時自己沒有在意,現(xiàn)在反過來想,竟然是一個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年輕人做的這些賬?
如果真是這個教徒做的賬,而且看木扎伊一直想要推薦約德爾的樣子,顯然這個叫約德爾的十分得到木扎伊的認可,已經是當做教區(qū)接班人來培養(yǎng),這樣一個人,給教區(qū)做賬,然后還不收錢,那簡直是太理所當然了!
念及至此,木卓不由得老臉微紅,為了掩飾尷尬,不由得干咳兩聲,看向木扎伊道:“你說的約德爾,就是指他嗎?”
“對對!”
木卓看向這個叫約德爾的年輕人,怎么看都是一個十分普通的家伙,但這樣一個年輕人能夠做出來這種賬來,著實讓人感到十分奇怪:
不可能是科班出身,經過一點相關技能的訓練,專攻避稅方向,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來看,當這些特點匯聚在一個并不算老成、更不是記賬公司的年輕人的身上的時候,總讓人感到非常別扭。
可越是別扭,木卓便越是對約德爾的身份感到好奇:
“這賬,真的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