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德的話顯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現(xiàn)在這種時候,最忌諱的就是說出這種不利于團結(jié)的話,但從臉色來看,木德顯然是去意已決,木卓無比失望地看著木德,卻是沒有說話的意思,倒是旁邊的木科墨開口了:
“混賬!從頭到尾我們一直在這個什么狗屁伯爵手上吃癟,直到現(xiàn)在我們都沒摸清他們的底細是什么,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團結(jié),你說這種話是什么意思?”
“意思?沒什么意思!”木德鄙夷地看著木科墨和木卓,“僅僅是吃了兩次虧就下破了膽,你們這些所謂的讀書人真是靠不住!你們不敢惹那個伯爵,我去會會他!”
“嗨!我們沒說不敢惹他,只是說想要和那個伯爵交鋒還要從長計議,拿出個像模像樣的策略來!”
“策略?不必了,你們慢慢研究你們的策略吧!我就不信那個邪,我舉整個傭兵團的兵力去攻擊,還拿不下一個小小的石頭鎮(zhèn)!”
“你!”木科墨還要說些什么,卻見木德冷哼一聲,扔下一句“我們進攻的時候會邀請你們一起觀賞的!”便拍拍屁股離開了密室,留下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覷。
“真是……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木科墨苦笑一聲,又看向木卓:“你們也要退出嗎?”
“退出不至于,不過現(xiàn)在我更想和你研究一下的是這一次盛典,畢竟就算是那個什么伯爵再霸道,再有力量,也要考慮民心所向,只要在這個時候,我們能讓信徒的信仰穩(wěn)定住,就不愁會被那個伯爵吃掉?!?p> “有道理?!本退隳咀康脑捳f得再漂亮,作為米蘭迪家族的族長,木科墨又怎么能聽不出木卓的話外之音?現(xiàn)在我們只談生意,不要談其他的,我們最多是商業(yè)合作的關(guān)系。
至于五眼聯(lián)盟,亦或是說四眼聯(lián)盟,也就是名存實亡了,仔細想想,木科墨先是釋然,但更多的是疑惑。
畢竟在沒有外敵的時候,五個勢力彼此之間恩恩怨怨盤根錯節(jié),若不是彼此沒有一次吃掉對方的信心,根本不可能保持這種還算穩(wěn)定的局面。
而現(xiàn)在則不同了,沒有了沙狐傭兵團的掣肘,沙狼傭兵團的傭兵可以在整個彌撒行省之中任意調(diào)動,甚至可以侵吞一部分沙狐傭兵團的遺產(chǎn),對于沙狼來說是個前所未有的機會。
而木科墨也能想明白,木德會有那么大的過激反應(yīng),一方面是在氣氛沙狐傭兵團的樣子,更多卻是裝出來的,是為了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攻擊那個安倫伯爵。
至于一旦沙狼打敗了那個伯爵,沙狐傭兵團的達尼亞綠洲則會順理成章的歸沙狼傭兵團所有,包括恢復(fù)的貿(mào)易線,沙狼自然不可能輕易還給自己米蘭迪家族。
本身就已經(jīng)掌握了龐大的傭兵力量,到時候又同時壟斷了水源和食物,就算三圣教擁有龐大的信徒基礎(chǔ),可信徒終究要吃要喝要生活的。
以沙狼傭兵團的一貫作風(fēng),真要是和三圣教鬧翻了,恐怕給信徒們來個斷水斷糧也不是不可能的,到時候沒有了水和食物,還談什么信仰?只要信徒根基動搖,想要扳倒三圣教不過是時間問題。
但木科墨最疑惑的也就是這里,難道木卓就看不清這些嗎?以木卓的智慧,自己都能看清的東西他不可能看不清,可木卓卻偏偏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甚至連說兩句場面話的意思都沒有,直到現(xiàn)在還想的是盛典的事兒,就算盛典再成功,那邊石頭鎮(zhèn)一旦被攻破,再強大再堅實的信仰在現(xiàn)實面前也只能是一場笑話!
難道……木卓如此選擇,還有其他深意?
深意?自然是沒有深意的,木卓只是單純的累了,不想再操心這種事兒了而已。
離開密室之后,領(lǐng)著約德爾往三圣教總部走的時候,木卓已經(jīng)是臉色難看得無以復(fù)加,而在他身邊的約德爾則成為了最合適的泔水桶,木卓終于忍不住對著約德爾吐槽連連。
木德打的什么算盤,木卓自然早就是已經(jīng)想到了,他之所以懶得去管,是因為看清了彌撒行省之中五大勢力的真正面目。
那安倫伯爵能夠以百十來人俘虜上萬人的軍隊,如此魔幻現(xiàn)實主義的事情發(fā)生,自然是蹊蹺得很,就如同他所說,從頭到尾五眼聯(lián)盟在安倫那里是一點好處沒撈到,還陪進去了一個盟友。
這種敵人當頭,沙狼還一直只想著自己的那一點點利益,為了終有一天能夠稱霸整個彌撒行省,進而更加肆無忌憚地魚肉百姓獲取更多的好處,竟然不顧形勢一意孤行。
想要稱霸彌撒行省,再怎么著也得先越過安倫伯爵這道詭異無比的門檻,木卓是決然不相信沙狐會輕易投降的,對于這位盟友,木卓也是相當?shù)牧私狻?p> 縱然他們沒有沙狼那般殘忍,可奸詐狡猾可是出了名的,否則也不可能在叢林法則橫行的彌撒行省之中占得一席之地,能占有絕對不會松口,可就是這樣一號角色卻選擇了整體投降,如此詭異卻依然不能阻止沙狼的勃勃野心。
個個自私自利,現(xiàn)在的五眼聯(lián)盟已經(jīng)徹底沒救了,甚至可以說整個彌撒行省都已經(jīng)沒救了。
自己放棄了在帝都的高官,回到這里,只為拯救故土真的對么?如果對的話,為什么自己要面對一個幾乎已經(jīng)徹底沒救了的故土。
有那么一瞬間,木卓真的想徹底放棄彌撒行省,加入到伯爵府的陣營之中,在本地掀起一場變革,直到現(xiàn)在,他都記得自己的導(dǎo)師曾經(jīng)告訴過自己,對于死局不破不立,只有徹底擊碎死局才能在死地之中求生。
而另一面,在散會之后,米蘭迪家族的木科墨也是沒閑著,剛剛離開密室,便轉(zhuǎn)身進入了家族的另一個密室之中,而這個密室之中,則擺放著一面巨大的鏡子。
將戴在手指上的戒指放在鏡子旁邊的凹槽上,過了片刻,鏡子之中逐漸顯現(xiàn)出一個人影,而在見到這個人影的時候,木科墨顯得有些興奮:
“主人,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