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之末的世界中,突如其來的黑暗裂縫讓凱文大吃一驚,不由得問向圣樽:
“這什么情況!”
“或許是夢境之末主人的生命體征已經(jīng)不穩(wěn)定,夢境即將要崩潰了吧?!笔ラ渍f話的語氣也充滿了不敢確定。
“生命體征不穩(wěn)定?這怎么可能?你前幾天不還說愛維爾的生命根本沒有任何危險,相反還十分健康嗎?”
“如果那棵樹一直都擁有如此強(qiáng)大的生命力的話,那愛維爾的體征自然是會一直很穩(wěn)定,可如果那棵樹被人砍了呢?”
圣樽的話讓凱文直接心里就涼了半截,無論是從圣樽之前的介紹還是從他自己的感應(yīng)來看,愛維爾的命可以說就完全是讓安倫找來的那棵樹給吊著。
一旦那棵樹被人砍了,用腳指頭都能想到會發(fā)生什么,而更重要的是,如果那棵樹真的被人砍了,那豈不是說自己和愛維爾的身體已經(jīng)暴露在危險之下?
以安倫的性子自然是不可能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的,但這種事情發(fā)生了就只能說明安倫那邊出了什么狀況……
都說越是敏感時期,人的神經(jīng)就越是脆弱,現(xiàn)在的凱文就處于這種狀態(tài),明明從理智上認(rèn)為這種事幾乎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但還是打心眼里越來越開始相信是安倫出事了。
念及至此,原本已經(jīng)打算就這樣在愛維爾夢境之中一點點看著愛維爾長大然后找到自己心上人,默默陪在小愛維爾身邊做一輩子旁觀者的凱文,終于再也坐不住了。
剎那間,這夢境之末就如同一個牢籠一般,而凱文自己就像是籠中之鳥,拼了命地想要逃出去,可卻根本不知道如何逃出去。
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凱文心煩意亂的時候,突然夢境之末之中發(fā)生了變化。
一聲女孩子的尖叫聲傳來,讓凱文心頭咯噔一下,那尖叫聲不是別人的,正是小愛維爾的。
順著尖叫聲望去,之間村落的正門口,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多出了不少打扮邋遢卻又?jǐn)y帶各種各樣利器的土匪,而其中一個土匪的刀尖之上,正一點一點滴落鮮血,刀尖之下,便是一具倒在血泊之中的尸體。
那尸體,正是老村長的,所有人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著那群土匪,小愛維爾卻不顧自己父母的阻攔,拼命撲到老村長的身邊,鼻涕一把淚一把地用力搖晃村長,只可惜村長卻再也沒有答話。
小愛維爾的哭聲幾乎要撕碎了凱文的心,但那些土匪不勝其煩地吼道:
“趕緊滾一邊去,別在這哭哭啼啼的,老子快煩死了!”
聽到土匪的叫囂,小愛維爾的父母急忙上來拉扯小愛維爾,大人的力量終究不是小女孩子所能抵抗的,任憑小愛維爾如何掙扎也毫無用處,小愛維爾只能怔怔地看著那已經(jīng)漸漸消失溫度的尸體。
便在這時,村落的另一個方向射來一個巨大的火球,在土匪面前猛然炸裂開來,凱文看向火球的來源,站著一男一女兩個魔法師打扮的人,其中那個女魔法師的指尖還燃燒著小小的火苗。
“雖然朗科村每年的收成不怎么樣,也不能給落葉城邦做出什么貢獻(xiàn),可終究是落葉城邦的領(lǐng)土,你們這群土匪敢來我們落葉城邦打劫,當(dāng)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嗨,這不是聽到消息說,你們朗科村這邊的守備軍換防去了嘛!我們這些兄弟也餓了一段日子了,好不容易來了這么一塊肥肉,總不能就這么平白無故地讓它溜走吧!”
“你!”說著,女魔法師便再次吟唱咒語,指尖上的火苗越來越旺盛,直到變成了一個火球,卻在要即將射出的剎那被男魔法師打斷了。
“等等!”
“怎么了?”
“你不覺得這事兒有些蹊蹺么?朗科村附近可是沒什么土匪的,怎么這守備軍剛換防就找上門來了?他們的情報是哪來的,怎么又會如此迅速?”
“區(qū)區(qū)幾個土匪都打到我們落葉城邦了還考慮那些?”女魔法師冷哼一聲,便在男魔法師還沒來得及再次打斷之前便將火球射了出去,只可惜,這一次,意料之中的爆炸并未發(fā)生。
一面如同鏡子一般的冰晶突兀地出現(xiàn)在眾多土匪面前,熾熱的火球撞在冰盾之上,立刻白霧蒸騰,滋滋啦啦的聲音接連響起,但直到白霧散去,火球也沒能燒穿那面冰盾。
那冰盾被融化下來的水汽卻仿佛被什么力量所凝結(jié),化作一枚長長的冰槍,驟然射向女魔法師。
女魔法師甚至連吭都沒來得及吭一聲,便被銳利的冰槍刺穿了胸膛。
“你!”男魔法師原本覺得女魔法師說的也沒錯,如果幾個蟊賊都敢到落葉城邦的村落里面打劫,那落葉城邦就徹底毫無威信可言了。
直到女魔法師被格殺之后才反應(yīng)過來,僅僅是瞬息之間,局勢已然突變,卻在剛要說聲什么的時候,第二枚冰槍已然如約而至。
好在男魔法師反應(yīng)快一些,沒被冰槍穿了胸膛抹了脖子,堪堪避開了攻擊,等到看清施法之人的時候,才驚愕道:
“是你?”
凱文明顯看到,那個男魔法師的臉上滿是驚恐的表情,也正是順著男魔法師的目光,凱文找到了那剛剛施法的魔法師。
那個魔法師該是用了什么魔法,混跡在土匪之中,縱然是一身鮮艷的冰藍(lán)色法袍,卻依然讓人容易忽略,如果不是刻意去看,凱文甚至完全忽略掉了對方的存在。
就算現(xiàn)在凱文能夠注意到他,對她唯一的印象也僅僅是那細(xì)長的蔥蔥玉指,還有那玉指之上散發(fā)著白色霧蘊的戒指,之所以凱文會對戒指印象深刻,完全是因為戒指寶石的中央刻著一個倒寫的‘中’字一樣的圖案。
“知道是我,還留在這里嗎?還是說,你打算以一人之力,對抗我們整個寒霜之翼城邦?”
魔法師開口了,那聲音攝人心魄,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若不是凱文定力好,又有圣樽加持,光是這一句話,恐怕也要拜倒在那魔法師的魔法袍之下。
無論是村里人還是土匪,看向魔法師的目光早已迷離,只有那個完全被恐懼占據(jù)的男魔法師,勉強(qiáng)還保留著一絲清醒,在魔法師出手之前,灰溜溜地逃走了。
而就在男魔法師逃走的一剎那,魔法師再次開口:“都?xì)⒘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