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沙狼傭兵團總部營盤,一陣陣嘈雜的吵鬧聲夾雜著皮鞭問候皮膚的聲音打破了原有的寧靜。
“快快快!都給老子起來!”
“別他娘的睡了,趕緊起來干活!”
昨晚就已經(jīng)知道今天要出發(fā)進攻石頭鎮(zhèn),并且更忌憚會因為自己分隊里的傭兵遲疑而被秋后算賬的各個大檔頭一大早就拎著皮鞭前來鞭策所有傭兵起床備戰(zhàn)。
“老大,你這是干嘛啊……昨兒晚上喝的小酒兒還沒醒呢,反正今兒也沒什么事兒,再讓我們睡會……”
“睡你娘的蛋!趕緊起來,今天要打石頭鎮(zhèn)了!八點半之前都給老子集合完畢,誰要是遲到老子就把他的腦袋擰下來當(dāng)夜壺!”
“老大……不是明天才去打石頭城……”
“趕緊給老子起來!團長改主意了!”
檔頭罵罵咧咧地去下一個通鋪了,而這邊的傭兵也開始迷迷糊糊地摸著自己的衣服準(zhǔn)備起床,不時間還抱怨兩句團長大人抽什么風(fēng)之類的垃圾話。
但好在腦袋被擰下來當(dāng)夜壺這類的威脅還是比較有威懾力的,縱然傭兵們再不愿意,半個小時之后也都到了營盤外面的沙場上。
木羅斯站在高臺之上,看著臺下烏央烏央的傭兵們,低聲跟身邊的木德說道:
“你別說,平日里沒弄齊這么多人,今兒人到齊了,這小一萬號人往那一站還挺有氣勢?!?p> “這叫氣勢?”木德不知道該怎么吐槽木羅斯對氣勢這兩個字的理解,如果那些傭兵們個個都是腰桿溜直也就罷了,你看那一個個的傭兵都跟掛不住秧的病茄子似的,個個東倒西歪,這也能叫氣勢?
不過在這種需要提士氣的時候,木德自然也不會瞎說實話,只是扔下一句“我先走了”,便跳下高臺,跨上自己的戰(zhàn)馬便揚長而去。
鬧哄哄的傭兵們自然沒反應(yīng)過來為什么木德先走了,只是彼此之間亦或交頭接耳,亦或各自打著哈欠。
木羅斯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也該出發(fā)了,便將附身靠近高臺上的擴音筒,重重咳嗽一聲,企圖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這里。
但那些傭兵一個個還迷迷糊糊的,哪里能注意得到那并不算大的咳嗽聲。
尷尬無比的木羅斯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臺下的大檔頭們,檔頭們見團長臉色不善,立刻意識到自己應(yīng)該做什么,紛紛就著最近的倒霉蛋狠狠地抽上一巴掌,然后高嚷肅靜。
過了大概五分鐘后,所有傭兵這才算是將注意力放在團長身上,等到看到團長那冷若冰霜的臉,個個都感覺后脊梁發(fā)涼,朦朧的睡意瞬間去了大半。
“兄弟們!”見眾人將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木羅斯也不耽誤功夫,直接道:
“你們早就知道我們要打下石頭鎮(zhèn),但為什么要打下石頭鎮(zhèn)你們知道嗎?”
傭兵們個個面面相覷,如同呆鵝一般看著木羅斯,之前只是知道要打石頭鎮(zhèn),具體因為啥還真沒怎么操過心。
而傭兵們的反應(yīng)讓木羅斯很滿意,于是洋洋得意道:“石頭鎮(zhèn)里面新住進了一個帝國派來的伯爵,你們還記得上一個帝國派來的貴族最后怎么樣了嗎?”
“哈哈哈!被殺了唄!”
“對嘛,就連腦袋都被砍下來掛在城主府門口上了!”
“對對對,我記得那時候我還去看了!”
傭兵們立刻哄堂笑成一團,而木羅斯則趁熱打鐵道:“沒錯!上一個伯爵已經(jīng)身首異處了!今兒石頭鎮(zhèn)里面又來了一個伯爵,而且他手里還握著沙狐的水源,還握著那些軟蛋商會的商路!
只要打倒那個脆弱不堪,就如同沙棘果一般容易啃的伯爵,我們沙狼就可以搶到整個大漠的水,搶到足以讓我們花上無數(shù)輩子的錢!兄弟們,你們要不要去搶劫一番、狂歡一番!”
“要!”
“搶劫!搶劫!”
“殺他個雞飛狗跳!”
眼見一眾傭兵已經(jīng)完全清醒,而且情緒已經(jīng)完全被自己調(diào)動起來,木羅斯的嘴角不經(jīng)意間牽起一個弧度,高呼一聲,便跳下高臺,騎上高頭大馬,帶領(lǐng)所有傭兵共同向石頭鎮(zhèn)的方向開拔。
而就在開拔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其中一個大檔頭對著手中的戒指輕輕吻了一下,似是在祈禱,而吻過之后,嘴唇又以一個旁人難以發(fā)現(xiàn)的幅度微微翕動一番。
幾乎是與此同時,米蘭迪家族會議室中,眾人也收到了消息,木科墨笑盈盈地看向木卓和木洛克二人道:
“二位,今后彌撒行省究竟是他沙狼一家獨大,還是咱們四個勢力平分整個彌撒行省,就看今日一舉了!”
“是啊是啊,咱們可得好生合作,不能讓他沙狼一家把所有的好處全都占了!”木洛克急忙表示贊同。
“哼!就算他想獨占,也不可能讓他獨占!”便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沙狐傭兵團企圖剿滅二五仔傭兵團時,安倫去求助之人——彌撒城城防軍將軍德魯西。
“德魯西?你怎么會在這?”認(rèn)出來人是誰,木德默臉色猛然變得陰沉下來。
“嗬!瞧你這話說的,你們要鬧出這么大個事兒,我們城防軍作為帝國唯一負(fù)責(zé)彌撒城城防任務(wù)的軍隊,自然有資格知曉,更有資格參與,保護彌撒行省這種向帝國盡忠的職責(zé)可是我們城防軍義不容辭的義務(wù)!”
什么保護彌撒行省,對帝國盡忠!前面二十年彌撒行省出亂子的時候怎么不見你出來維穩(wěn)?眼見德魯西臉皮比城墻還厚,木德默簡直恨得牙癢癢,這個時候變數(shù)越多,對于自己就越不利。
“是我請他來的,”便在這時,木卓解釋道:“多一方勢力多一方力量,這樣我們也更有把握制衡沙狼傭兵團?!?p> 縱然不知道木卓究竟打得什么算盤,但既然這事兒有人擔(dān)了,木德默也不好再發(fā)難,只好沉聲道:
“行了,各自召集軍隊,我們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