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一夜未眠的靈蓁把信交給了一個小丫頭,交代她盡快送去何府之后,便上床歇息了。
小丫頭聽話地照辦了。很快,銘誠便坐在書房里,讀起靈蓁的信來。
銘均突然推門進來,嚇得銘誠立馬把信塞回信封里。銘均看他慌張的樣子,輕輕地笑了一下,腦海里突然閃過前些天自己坐在這里讀信的情景。他走到書架前,故作輕松地問道,“誰來的信?”
“靈蓁的?!?p> 銘均取下了一本書,一邊隨意地翻看著,一邊問道,“她有提她家里人的事嗎?”
“你說趙伯父,還是趙伯母?”銘誠試探地問道。
“伯父伯母,她哥什么的,我就是隨口問問?!便懢謴臅苌蠐Q了一本書。
這句話,正好印證了銘誠心里的猜測。于是他放下信來,轉(zhuǎn)過身面對著銘均,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柕?,“哥,你就直說吧,嫁到趙家的那個姑娘,跟你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
銘均翻書的動作突然停滯了,但是很快,他又翻到了下一頁,面無表情地問道,“你怎么這么問?”
“我可是你弟,你每天干什么想什么我亂蒙都能蒙得八九不離十。”銘誠得意地挑了一下眉,“更何況,趙文淵娶親那天……”
“你有空還是去蒙趙靈蓁的心思吧。”銘均打斷了他,拿起書就要往門外走,銘誠連忙沖到門邊擋住了他,說道,“我要是能蒙就好了!別提我的事了,快說說你自己?!?p> 銘均剛要張口,銘誠又伸出一根手指指著他,趕緊把話搶了過來,“哎!我跟你說,你可別急著拒絕我。靈蓁剛剛來信了,說了些她嫂子的事。不過我在想,她嫂子跟我們兄弟倆有什么關(guān)系?我把人家的事情傳出去,不是顯得我像小人了嗎?”
“靈蓁說了什么?”一聽他這話,銘均有些激動。
“別急,我要先聽聽你的,我再說?!?p> “行,你厲害!”銘均扭頭走回書桌前坐下,銘誠也跟著坐在他邊上。
于是,銘均把他和蕓書之間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銘誠。除了一樣——蕓書真正的名字。
銘誠聽完,竟久久沒有說話。
“好了,你快點說,靈蓁她到底說了什么?”銘均催促沉默不語的銘誠。
銘誠倒是有些猶豫了。他并未想到那個姑娘對哥哥竟如此重要,若是把靈蓁信里所言說出來,銘均又會怎樣呢……
“哥,我跟你說了,你可別著急啊?!?p> “你不說我才著急呢!”
“那我可說了?”
“快說!”銘均的聲音忍不住大了起來。
“靈蓁說,她嫂子在她家過得不是很好。她嫁到趙家的第一天晚上,趙伯父就去世了。趙伯母就讓她在院子里跪了一整天……”
“一整天?”銘均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銘誠把銘均又重新拉回到座位上,繼續(xù)說道,“前天吧。”
“可是前天不是下暴雨了嗎?”話一說出口,銘均的心就突然緊了一下,害怕聽見即將從銘誠口中說出的任何一句話。
“是。所以,靈蓁說她嫂子從前天昏睡到現(xiàn)在都沒有醒。”
說完,銘誠謹慎地盯著銘均的反應(yīng),生怕他砸東西或者站起來掀翻桌子。可是銘均什么也沒有做,只是愣愣地坐著,抱著雙臂一言不發(fā)。
一如他聽自己說那位云煙姑娘要嫁進趙家時。那時的銘均,呆滯地面對著墻,一言不發(fā)地待了好久。
而此刻,空氣也剎那間凝固,氣氛沉悶得讓人窒息。
不知過了多久,銘誠終于忍不住開口打破了沉寂,小心翼翼地安慰著銘均,“哥,她再怎么說也是趙家的大少奶奶,趙家人不會不管她的。估計過兩天就醒了,你別太擔(dān)心?!?p> “趙家的大少奶奶?!便懢鶝]有看他,只是木然地盯著桌面,重復(fù)著這幾個字,“趙家的大少奶奶……”
“是啊,哥,所以……”銘誠接著說道,可是話還沒有說完,銘均就忽然站起來沖出了房門,嚇得銘誠手足無措。他也跟著站起來,慌亂地在屋里找了一通,想穿上自己的外套追上銘均,可偏偏滿屋都不見外套的身影。他只好作罷,憤憤地嘆了一口氣,馬不停蹄地跑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