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歷史

春天里的祭祀

第五十八章 從未見過的伯父

春天里的祭祀 伊布名柱 3078 2020-09-23 10:09:00

  公孫武讓狼王翻跟頭、作揖,純粹是無理攪三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狼王肯定是受了重傷。它都已經(jīng)趴在那里都不能動彈了,怎么可能還給他起來翻跟頭、作揖。就算它是好好的,公孫武這個要求也忒過無禮了。馴獸都是使農(nóng)術(shù)人的股肱,怎么可能拿來當(dāng)猴耍!

  既望一看公孫武這個架勢,知道他純粹是無理取鬧,當(dāng)下心頭火起。他冷冷地盯著公孫武說道:“那我就是不讓你把它們帶走,你又要怎么樣?”

  “哼,大言不慚。我管你是誰,在這里,恐怕由不得你作主?!惫珜O武一見撕破臉,立刻目露兇光,神色不善。

  “好,那咱倆就伸伸手,你贏了,把這兩頭狼帶走;輸了,趁早可以滾遠(yuǎn)點。”既望大怒。

  “好!”公孫武不懼既望,他把弓遞給了弟弟公孫伿,面露不屑之色,“這話可是你說的。那別怪我下手無情了?!?p>  “呼”、“呼”、“呼”,公孫武跳在一旁,舞動身軀,擺開了架勢。既望嚇了一跳。

  本來,象他們這種貴族公子,從小有專門的學(xué)校教六藝。貴族子弟之間相較,無非在這六藝之間比個高下。再狠點,了不起互相角力一番,已經(jīng)算是很勇猛的了。

  但是公孫武不同,他上來身軀怪異扭動,明明是在施展巫術(shù),還是五行術(shù)這一路的。這是要取他性命呀!

  既望打過那么多次鬼,知道五行術(shù)雖然看不見、摸不著,打在人身上,卻是實實在在的。曾經(jīng)有一次,有一個邪靈偷襲他,想侵入他的身體。為了趕鬼出來,他當(dāng)時一狠心,用五行術(shù)自己打自己了一下。好在那時候,他功力還弱,甚至連靈玉都沒有,這才沒有受傷。即使如此,他也覺得五內(nèi)翻騰,差點閉過氣去。

  現(xiàn)在公孫武一施展前面巫術(shù)的動作,既望就知道他要用五行術(shù)。他心中念頭急轉(zhuǎn),情急之下,只能針鋒相對,也使出了大巫教給他的“五行名火掌”。

  公孫武看到后,也嚇了一跳,連忙朝后閃。他既然會五行術(shù),當(dāng)然知道五行術(shù)的厲害,但他沒想到,既望竟然也會五行術(shù)。如果早知道的話,他根本不會這樣明目張膽地,用五行術(shù)欺負(fù)既望。五行術(shù)對轟,可不象后世的武林絕世高手用氣功對掌,“真氣”可以互相抵消,加加減減,甚至打個平手。既望學(xué)的這種五行術(shù),是專門打“靈”的。雙方同時使用的話,只能是一起斃命,即使水平相當(dāng),也不存在“對掌三天三夜,不分勝負(fù)”的情況。這就好比后世兩個人決斗,拿槍互射,誰先中槍誰死。

  倆人盛怒之下,都“掏出了真家伙?!边@要是對轟一下,估計雙方都沒有好結(jié)果。情況萬分危急。正在這緊要關(guān)口,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大魚,住手!”

  聲音不大,卻甚有威嚴(yán)。公孫武聞言立刻收功,也不管既望是否發(fā)力,老老實實地垂手而立。既望一看公孫武停下了,他當(dāng)然不會乘機下殺手,也停了下來,向發(fā)聲的人望去。既望這一看不打緊,差點給跪了。

  來人是個老頭,玄衣褚裳,頭插一根象牙簮,穿著儉樸,但是,身材雄偉,虎目、方臉,那眉眼之間,竟和鄟公有六七分像。一看就和既望是一家人。

  既望趕緊上前施禮,“敢問可是公子長角大人?”既望雖然對他兩個兒子不滿,對老人家蠻客氣,畢竟是長輩。

  “呵呵,正是,你認(rèn)得我?”

  “啊,沒有,初次見面,未曾相識。只是覺得您和君父鄟公很像,所以冒昧猜測?!?p>  “哈哈……,”公子長角大笑,“你很好,比我那兩個不成器的東西強多了。不錯,我正是長角。我是至仁和怡生的孟兄。”

  原來,公子長角是上一任鄟公的庶長子。那個時候,只要是“公”的兒子,都稱為“公子”。長角是公子,既望也是公子,你不能說他倆是兄弟,他們其實是叔侄。同樣地,大魚和既望可不是叔侄,他們是堂兄弟。

  “啊,侄兒既望有禮了?!奔韧s緊又補禮。這是親伯父,半個父親,既然已經(jīng)挑明關(guān)系,既望當(dāng)然不能失了禮數(shù)。

  長角大笑,拉著既望的手說:“哎,賢侄不必多禮,走,到寒舍坐坐,我們叔侄第一次見面,一定要好好敘敘,”然后又轉(zhuǎn)臉大聲呵斥兩個兒子,“你們兩個混賬東西,他是你們的兄弟,怎么不問青紅皂白,一上來就動手?給我滾,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們?!?p>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老頭一上來,先化解了既望和公孫武之間的爭斗,然后又呵斥之間的兒子。既望就是想拉下臉來,一時也不好意思。更何況,公子長角是他的親伯父,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還有這么一個親戚,隱居在這深山老林里。他心中隱隱地有了一些好奇心。但是,看看地上黑肱的尸體,既望的心又是一抽,他覺得,自己太對不起剛收的這兩只狼了。

  公子長角也是個人精,他察言觀色,似乎能看透既望的心思。長角笑了笑,說道:“賢侄,這兩只狼是你收的馴獸?”

  “正是?!奔韧肫鸷陔艖K死,臉色不好看。

  “至仁教你農(nóng)術(shù)了?”長角面帶微笑,盯著既望的眼睛。

  “君父?”既望楞了一下,“君父一生勤政愛民,只知治理朝政,他哪里知道什么農(nóng)術(shù)?!奔韧X得他這個問題很搞笑。不過,從另一方說明,公子長角也知道農(nóng)術(shù),說不定他在這方面也有造詣。那如果公子長角會農(nóng)術(shù),沒道理他兒子們不會。既望看了公孫武一眼。此時的公孫武,縮頸掉眉,望著腳底下的小草,一副服服帖帖的樣子。既望心說,這家伙知道黑肱是我的馴獸,還要來搶,一定不是個好人。我不管去不去他家,日后一定得防著他一點。

  長角笑了笑,沒說話,似乎不相信。

  “沒人教我農(nóng)術(shù),只是虞慶送了我一個骨笛。”既望覺得在親伯父面前,也沒有什么必要隱瞞,于是和盤托出。

  “哈哈……,”長角大笑,“賢侄爽快,講話不繞彎兒,比我那兩個弟弟可強多了,”說著,摟著既望的背道,“犬子莽撞,一切都是誤會。他們這一輩子都沒走出過山林,見識有限得很。你大人大量,不要跟他們計較。走,賢侄,給伯父一個面子,到寒舍里坐坐。這兩只狼,讓你倆個兄弟抬回去。你放心,他們要是敢動兩只狼的一根汗毛,我一定打斷他們的腿。而且,我看你那個黃狼受傷不輕,根本走不了了?,F(xiàn)在天色將晚,野狼山有很多猛獸,路又不好走,萬一再來個什么意外,就算你有本事,也會很吃力。不如到我那里,先將歇一晚。我那里還有上好的草藥,對你這個黃狼傷勢恢復(fù)很有好處?;仡^,我親自送你回去?!?p>  長角到底是老人家,說話辦事,絲絲入扣,既望一點掙扎的余地都沒有。人家已經(jīng)把所有能考慮的問題,都給他解決了。如果再拒絕的話,那真是要撕破臉了。

  既望想了想,覺得這個長角不象是壞人,于是點頭應(yīng)允。不過,他沒有讓公孫武倆兄弟去抬狼。他覺得沒必要。而是現(xiàn)場挖了一個坑,把黑肱埋了。他拜了三拜,感謝黑肱的救命之恩,然后讓小北馱著狼王,跟隨長角他們?nèi)チ税讟辶帧?p>  果然,沒走多遠(yuǎn),白樺林里,就出現(xiàn)了一個不小的院子。

  先秦那個時候的房子,大多為土木結(jié)構(gòu)。當(dāng)然,象超有錢的國家,比如楚國、齊國等,也能用得起墻磚、地磚、瓦等這些“黑科技”材料。

  那個時候,一般象住在這種窮鄉(xiāng)僻壤的山林里,基本上都是茅草房加籬笆墻。很少還有人去用夯土蓋房、壘院,有那錢住城里它不香嘛,干嘛還在這里遭罪。

  長角的房子,從里到外都是夯土做的??梢钥闯鰜恚麃磉@之前,的確應(yīng)該是有身份的人,不然,他也調(diào)動不了那么多人力、物力來給他在這里蓋房子。

  更讓既望驚奇的是,長角一家竟然沒有女性,爺仨活脫脫三個光棍。這公子、公孫活得真是灑脫!

  雖然長角家沒有下人、女性,但是,他們家似乎吃喝用度,啥都不缺,兄弟倆很快就鋪上筵席,擺上案俎。果盤、酒杯什么的,立刻就端了上來。看得出,老爺子是個非常細(xì)心的人,把家料理得很周到。

  長角讓公孫武和公孫伿去做飯,自己則陪著既望喝酒、吃點心。

  既望環(huán)顧屋子,發(fā)現(xiàn)里面擺設(shè)很講究,陶藝、骨器、金器,樂器,一應(yīng)俱全。堂屋正中的案俎上,還擺了一個青銅簋,那是祭祖的名器。既望一眼就看到了鄟國的標(biāo)記。

  那個時候的祭器上面,都刻有族徽的,代表了哪一宗。就好比后世產(chǎn)品上的商標(biāo)一樣。既望看到族徽,就知道他們是自家人無疑。

  現(xiàn)在既望最好奇的是,為什么長角一家會隱居在這深山老林里,而且,看樣子,他們都是身懷異術(shù)的高人。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