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角“哈哈”大笑。
“賢侄，你說的既對，也不對”長角笑道，“說你對呢，就是你現(xiàn)在也知道了，狗的靈，一樣要遇‘氣’才能成精。說你不對呢，是因為，除了人以外，其他萬物是沒有魂的?！?p> “哦，”既望瞪大了眼睛，這些事他從來沒想過。不過，好像也從來沒聽說過，草木禽獸什么的也有魂魄。
“人是世間最高級的生靈，要不，天子為什么是人，而不是一只狗或雞什么的呢？魂是靈所能達到的最高狀態(tài)。所以，人的靈稱之為‘魂靈’?！?p> 既望點頭表示聽懂了，“嗯，那我明白了，如果狗的靈和氣結(jié)合，就會生成‘精靈’?！?p> 長角笑著搖了搖頭，表示不對。
“‘精’就是精，‘靈’就是靈。你不要瞎套說法。也有不依附于任何物體存在的‘靈’，比如人死后的魂，草木野獸死后的霰靈，它們也可以和氣再次結(jié)合，從何生成新的‘靈’。這也許就是你所說的‘精靈’。”
既望吃驚地瞪大了眼睛，“精靈”他倒是第一次聽說。
“不過，精靈非常之少。因為靈很難單獨存活，既要存活下來，還要有機緣和氣相結(jié)合。這樣的幾率實在是太低了。我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也只是聽說過而已?！遍L角微笑。
“咦，你照你這么說，為什么人的魂出竅以后，和氣結(jié)合就變成了鬼，而不是‘精靈’？”既望的思維活躍度很高，很有學(xué)霸的潛質(zhì)。
“呵呵，”長角笑道，“以示區(qū)別。只要是和人有關(guān)的，同級別里，一定有所區(qū)別。‘鬼’者，歸也。商朝之前，人死后回歸天國，所以稱為人死后的魂為“歸”者。后來有大能建立了宗祠，魂被收歸宗祠，鬼就有了另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先靈’，這個你知道吧？”
“哦，原來是這樣?！奔韧腥淮笪颉?p> “那我有多了一個問題，”既望不愧是學(xué)霸，越學(xué)越帶勁，問題越來越多，“宗祠就那么大，千百年來，怎么能容得下那么多的鬼，那些鬼怎么就變成了先靈了呢？”
“哈哈，問得好，”長角豎起大拇指，“孺子可教也。宗祠只是一種術(shù)，魂被施以虞祭，進入宗祠后，很快就處理掉了。這叫‘離世’，跟你不在一個世界里了?！?p> 既望目光閃爍，心里野草瘋長。他有太多好玩的東西要問了。但是，那個時候，長幼有序，即使你有很多話要說，很多問題要問，但一定要適度，要有問有答，等長輩把話說完，看準時機才能問。不能說，哎，我有個問題，哎，我還有個問題……。這種沒玩沒了的發(fā)問，是一種非常不禮貌的行為。是以，他強自按捺好奇心，靜靜聽長角繼續(xù)往下說。
長角看了既望一眼，繼續(xù)說道：“還有問題嗎？”
“啊，是，”既望想到了一個最關(guān)心的問題，“那動物成精可以變成人形嗎？”因為，在民間有各種傳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聽說過狐貍精、野雞精等各種精，變成人形出來騙人、害人。據(jù)說，商朝就是因為這樣而亡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哈哈，”長角笑道，“這個問題也問得好。據(jù)我所知，可以的?！?p> “那它們是怎么變成人形的呢？”
“呵呵，這個你得去問那些狐貍精、野雞精了?！?p> “那它們變成人形要不要穿衣服呢，還是可以自己變件衣服出來？”
“……，”長角瞪著眼睛突然無話可說，整個屋子都沉默了一小會兒。
“哈哈……，”突然之間，不知道是誰先笑了，可能是長角，也可能是大魚、不勉，或者既望，總之，笑聲瞬間充滿了一屋子。
既望跟著笑了笑，也覺得不好意思。他問這個問題，是因為他想起了黑臀。黑臀要的禮物里，一大半都是漂亮衣物，精美絲綢。這個問題困擾了既望已久，所以，他非常想知道，黑臀拿那些漂亮衣服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呵呵，這個問題我也沒想到過，要不，等會兒咱們抓個兔子精什么的，過來讓你問問？”長角跟他開玩笑。
既望摸了摸腦袋，不好意思地說道：“哎，這個……，小侄剛才也就是胡言亂語。伯父別往心里去?！?p> “哎，”長角把手一擺，“怎么能說是胡言亂語呢？這個問題問的好，太好了。我這一輩子都沒有想到，哈哈。等會兒，一定滿足你的愿望?！?p> “咦，”既望眼睛一亮，他聽出了長角話里有話，“伯父，您的意思是……？”
“嗯，對，”長角笑著點頭，“今天的重點就是要講這個。實不相瞞，我們爺仨最近是遇到了一點麻煩事?！?p> “哦，”既望的表情嚴肅起來，“什么事還能伯父為難？”
“是這樣，”長角看著既望正色道，“這山后頭有一簾瀑布，在瀑布下，藏有一個山洞。這個山洞陰氣極盛，總是有一些妖精喜歡藏進去。前一陣子，我父子就發(fā)現(xiàn)，又有妖精藏進了那個山洞。那些妖精生性殘暴，經(jīng)常為禍人間，甚至還會生吃小孩！所以，一定要除掉它們?！?p> “啊，還有這樣的事？”既望嚇了一跳，“什么是妖精？”
“哦，傳說妖是人的冤魂所化，它是一種極其厲害的怪物。更因為它是冤魂所化，所以性格天生殘暴，我大周未立之前，這些壞東西，傷人害命無算?！?p> 其實，長角不知道，妖有著更深層次的含義。中國所有遠古的姓，都是“女”字旁的。妖也是女字旁的古字，所有，妖和人有著非常久遠的牽連。
既望心中凜然，“伯父您的意思是，那個洞里，既有妖，也有精？”
長角留意觀察既望表情的變化，他以為既望害怕了，連忙安慰他道：“有是有，不過你也不用擔(dān)心，也就是一妖一精?！?p> “那這一對妖精一定是非常厲害，伯父您和大魚、無勉三人也對付不了？”
長角哈哈大笑：“賢侄，你也太小看伯父了。不是我們對付不了它們，而是這兩個東西太狡猾，它們躲的這個洞，對我們天生有克制?！?p> “哦？！”既望奇道，“還有這種事？”
長角點頭，“你不知道，那個洞存在久遠，有莫上威能，否則也不會有那么多妖精前赴后繼地往里跑了。實不相瞞，伯父我也會五行術(shù)，不過，我學(xué)的是太陰玄冥術(shù)，而這個洞又是極陰之洞。所以，我的術(shù)在這個洞里很受壓制?！?p> 既望吃驚地說道：“竟然還有這種神奇的地方？”
“嘿嘿，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人這一生很短暫，能見識到的東西，實在是有限的很?！遍L角捻須，目視前方，也不知道這話是說給既望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既望又道：“那伯父您的意思是……？”
“哦，是這樣，因為我知道大巫的一氣名火掌十分厲害，走的是極陽的路子。我的意思是，既然大巫是你的師父，你肯定也會他的五行術(shù)。陰陽互克，也許你進去反而能克制住洞里的陰氣。只要你能壓制住洞了的陰氣，那兩個妖精就交給我來處理，”長角盯著既望的眼睛，“這不僅是鄟國的事，更是為民除害，但是，如果你沒有跟大巫習(xí)得五行術(shù)，或是覺得自己的五行術(shù)不行，或是覺得害怕，那就當(dāng)我沒說，我即刻送你下山、回城?！?p> 既望冷笑道：“伯父說的哪里的話，既望雖不是什么頂天立地的大英雄，路見不平一聲吼。我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豈能袖手旁觀？伯父你放心，管他什么洞，就是龍?zhí)痘⒀ǎ≈兑惨リJ一闖?！?p> 既望到底年輕，吃不住將。長角一見既望上套，心中大喜，但面子上，依然是冷冷的。他擺了擺手道：“哎，賢侄，你莫小瞧了那洞。那里是洞中有洞，錯綜復(fù)雜，可比你想象中要危險的多。如果你真愿意前往的話，到時候，我讓你兩個兄弟隨行。并且，為了以防萬一，我再把我的五行術(shù)一并傳給你。據(jù)說兩種五行術(shù)合在一起，威力可能更大。但是，我也不知道。只是你多了一種保命技能，不至于見了兩個妖精后不敵。據(jù)我所知，這兩個妖精非常厲害，你見到他們以后，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切記不能硬拼。一定要活著出來見我?！?p> 既望心中感動，起身叩拜，大聲說道：“伯父真是我族中前輩，人中豪杰。我鄟國有伯父在，真是幸甚之至。你放心好了，小侄此番前去，一定使出平生所學(xué)，管它什么妖精，到時候，我一定讓它們嘗嘗我們?nèi)祟愇逍行g(shù)的厲害?！?p> 長角起身嚴厲地說道：“既望，不可輕敵。記住我的話，一定要活著出來見我?！?p> 既望見伯父似乎動了怒，知道他是關(guān)心自己的安危，心中感動加惶恐，顫聲道：“伯父放心，小侄一定按伯父吩咐去做。我四人定將那妖精拿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