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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里的祭祀

第七十九章 族中祭器

春天里的祭祀 伊布名柱 3172 2020-10-14 10:58:30

  后來,大巫發(fā)現,有的不辜竟然不是本地的。他們是其他鄉(xiāng)里路過這里,或來這里打獵的人,不知道為什么,遭遇了不測,成了不辜。這從那些不辜隨身帶的東西上,可以判斷出來。

  這里肯定還有更厲害的東西!大巫心里不安。不然,不會發(fā)生這么多奇怪的事。大巫很想找野地宔來問問,但是,找此地的野地宔需要鄟國的族器,鄟國族器在太子那里,太子又推說大祝在保管。結果,大巫在大祝那里碰了釘子。

  大祝笑著跟他說:“國之重器,豈能隨便動用?清理鬼蜮魍魎,不就是你大巫的事么,有就滅了它們唄,干嘛還要族器?”

  大祝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一般情況下,一國祭器,豈能隨便拿去清理邪靈或做調查工作?說櫨里的人,因為邪靈而遷走了,只是大巫自己的揣測,具體什么原因,誰也說不上。

  而且,大巫的職能就是清理邪靈。沒聽說過,邪靈厲害到,需要動用一國祭器去清理的。那大巫也太無能,該換人了。

  大巫知道自己本領受到限制,有點心虛。他一咬牙,就不再想野地宔的事兒,準備自己挨個去收拾那些邪靈。

  當大巫第二次到櫨里的時候,他嗅到了真正的危險。在不止一處,他遇到了“正常的人”!

  之前,大巫已經把櫨里大部分的地方,都跑了一遍,對這里有了個大概的了解。哪里有沒有人,有幾間空房子,他還是有印象的。

  這次,在一個先前沒人的空房子前,突然遇到了一個樵夫打扮的人。大巫開始還挺高興,終于遇到了個能說話的。

  他問樵夫是否住在此處,為什么其他人都搬走了。樵夫卻莫名其妙,說他來找他爺的,還說老司馬答應幫忙。再問其他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大巫心生警惕,他知道,如果是強死,臨死之前會有一個強大的執(zhí)念,形成怨氣,這樣才能變成強死。這個樵夫雖然看起來正常,但是,他好像對櫨里的基本情況,一無所知。不知道自己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只是念念不忘他爺,還有什么“老司馬”。這正是執(zhí)念的一種表現!

  強死的冤魂雖然強大,但是,過去的記憶是很難保存在魂里的。離開身體后,前世的記憶,基本都忘掉了,只有臨死前的那一段執(zhí)念,會一直伴隨著它。當然,強死還會吸收自然界中的氣,變得更強大。那一段執(zhí)念也許會被它埋藏在心里,條件允許的話,它也能過一段正常人的生活。

  眼前的這個樵夫,如果是強死的話,也應該是剛生成不久的強死。他還沒有什么生活的概念,仿佛剛出生的嬰兒,還需要一段時間適應環(huán)境。

  除此之外,大巫還遇到了一個老太婆。

  老女人看起來精靈古怪的,眼睛“骨碌”、“骨碌”亂轉。大巫問她干什么的,老太婆卻嘟嘟囔囔告訴他,她在等她弟弟,大巫又問她弟弟是干什么的,老太婆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有時,她的脾氣還會突然暴躁起來。氣質很象之前的邾克!

  大巫心知不妙,并沒有大面揭穿他們。他知道強死很厲害,一旦撕破臉,以他目前的功力,只能是兩敗俱傷。而且,這里有兩個強死,硬來的話,很可能,他自己先掛掉。

  形勢很嚴峻。但是,大巫也不想再厚著臉皮去找大祝,因為,他還有一個更好的選擇——凌空。

  雖然師兄弟經常有些齟齬,但是,所謂上陣還需親兄弟,關鍵時候,不找?guī)煹苷艺l?大巫知道,凌空的法力可比自己高得多。具體高多少,大巫沒有概念,因為他曾經魂魄受過重傷,無法理解更高層次的境界。總之是比他高。

  既然自己至少可以拼掉一個強死,那么,凌空干掉一個強死應該是不在話下的。大巫想當然。

  讓大巫失望的是,凌空拒絕了他。他說這不是他的事,他沒必要為了這些無關的事去搏命。不僅如此,他還勸大巫也不要管了,說櫨里地處偏僻,反正現在的鄟公一心都在女人身上,沒人會去管,那里有幾個不辜、還是強死的。

  大巫氣沖斗牛,沒想到一心善待的師弟,關鍵時刻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要知道,當年自己就是被他打傷的。當時,師父不僅要把他逐出師門,更想廢了他。要不是自己苦苦哀求,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身上,他哪有今天呀?

  他悲憤異常,連續(xù)逼問凌空??墒?,凌空鐵了心的回懟,更出言譏笑大巫無能,差點沒把大巫給氣暈過去。

  “哼,”大巫拂袖而去。他下定決心,如果師弟三日內不給他登門道歉,就和他絕交!

  盡管,師弟這頭也斷了,但是,大巫依然決心要去櫨里清除邪靈,那是他的職責所在。

  大巫的人緣雖然很好,但是鄟國很小,強死又很厲害,能對付得了強死的人,實在不多。

  他扳著指頭數了數,凌空這一頭是指望不上了,大祝這人一直都是不陰不陽的,他拿著鄟國族器,絕不會借給自己。剩下要說會法術,又能拿得出手的,估計也就是虞慶了。但是,虞慶會的是農術,強死是邪靈上身,你就是召喚一群狼來,也不能把強死徹底滅掉。畢竟路子不對。玉美人是管玉的,感覺她好像有點能耐,但她是個女的,長得那么漂亮,這么多年來,從來沒聽說過,她會什么法術。也可能,她在修心養(yǎng)性或是身體保養(yǎng)上,有獨到之處吧。大巫心想。

  這么看,還有誰,大宗?他除了會分個宗,引個魂以外,真不知道還能干啥。太史?這家伙就是個混子,聽說他的卜算能力還沒有公子怡生強。對了,公子怡生倒是個人物,但此人常年不出門,異常低調,別人很難跟他說上話。他就是有手段,貿貿然,也不好上門求助……。還能有誰呢?聽說鄟公以前還有個兄弟,法力高強,但聽說早都離開鄟國了,也不知在哪里。唉,要是能找到師父就好了……

  大巫絞盡腦汁,把能想到的有生力量都過了一遍,卻沒有一個靠得住。

  櫨里的邪靈異常強大。那可是強死!大巫自己對付都嫌吃力,何況其他人。

  大巫沒有辦法了,實在是找不到幫手,但還要去,怎么辦呢?他一咬牙,取出自己族中祭器,準備單獨行動。依靠族器對付強死。

  先秦時候,有個重要的神職部門叫“宗”。宗的由來已久,不是只有周才有的。事實上,所有的法術,到了周朝都進入了衰敗期。那時的人,把神分為三種:天神、地祇、人鬼。鬼其實是“神”的一種。而“宗”就是專門應對人鬼的。

  到了周朝,因為地祇系統(tǒng)超級強大,宗的功能逐漸被弱化,轉而為專注于先靈對后世的庇護,以及逐漸興起的“轉世為人”!

  族中祭器,代表著“宗”的力量,十分強大。它不僅可以引魂歸宗,使死去的先人變成先靈,更可以福蔭子孫,在一定范圍內,起到地祇的作用,保護后世子孫的繁榮昌盛。這也是為什么后世建立宗祠的原因。

  但是,那個時候,族中祭器對于吸收鬼魂是有條件的。一般來說,外族人的鬼魂是不能吸收的。古人云: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當然,這也是看比例的,如果是鄟國這種諸侯的祭器,少量吸收一些外族的鬼魂,問題不大。但是,象大巫這種家族式的祭器,就會存在著一定的風險。這是和大魚吃小魚一個道理。蟒蛇吞一個小羊都沒有問題,小蛇吞一只青蛙都有可能撐死。

  同樣地,如果不吸收鬼魂,直接召喚先靈對抗強大的鬼魂也會有風險。大巫的家族和鄟國一樣,存在久遠,先靈、英烈眾多。要說對付個把強死,那是綽綽有余。別說個把了,就是來一打,也沒事。但是,凡事就怕意外。萬一來個什么特別強大的玩意兒,要知道,那可是一族的命運啊!越是存在久遠的家族,越是不可承受之重。

  大巫要不是被逼急了,也不會冒著這么大風險,拿族中祭器去干滅鬼的事。

  不過,大巫是族長,也就是伯氏。他拿族器,沒人敢說話,也沒人敢問。更何況他還是鄟國的大巫,他族的族器,他不拿誰拿?

  有了寶器在手,大巫心安定了好多。他本來有心帶既望一塊兒去,讓他也長長見識,看看怎樣用多一種方法來對付那些強大的邪靈。畢竟,他自己水平有限,能把既望教到什么樣的水準,他心里沒底。多一種強大的法術,也是技藝的傳承。

  可是,很趕巧,他去既望家的時候,既望剛走。

  既望臨走的時候,特別交代,跟任何人都不能提起自己干什么去了。

  大巫畢竟不能跟香妃比,香妃不說是鄟公的妃子,還是既望的親娘,她派人來問,家人自是不敢隱瞞。他連來兩天,都沒找到既望,也沒撞上香妃。

  因為強死很厲害,時間緊迫。大巫決定不再等既望,自己先去把那兩個強死滅了再說。回頭有機會,再教既望怎樣使用祭器。

  于是,在香妃收拾停當,準備找既望的時候,大巫懷揣族中祭器,也到了櫨里,準備一個人,清理干凈這塊土地上的所有邪靈。

  然而,大巫沒料到,此番前來,他并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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