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沒有,因為程先生你的腳步,也帶著濃重的憂傷的色彩呢。而且,居然剛剛是憂傷,而不是悲傷呢。
啊,天吶,你看我。居然這都沒有體諒到你。程先生,這么晚了,還待在外面,一定很不習慣吧?
剛剛聽你敘說。你被趕出來了?雖然不知道緣由,但是你不介意的話,今晚可以睡我那里。你看如何?”
程溯再次因為驚訝,身體顫抖了一下。他沒有想到,自己今天晚上竟然還真的有地方住。
程溯點了下頭,隨即就輕咬下唇看著那個男人,有些不好意思。
那個男人卻依舊是笑著看著他:“你愿意就好。那么,程先生,請跟我來。”
男人將簫反握在手上,然后手一垂下去,袖子就十分自然的把整個手都給藏起來了。
隨后,他邁起腳步,向下邵村走去。
程溯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走路的時候也十分好看,那漢服隨著他的步伐而飄蕩著。等等,現(xiàn)在漢服飄可以解釋,走路引起的擺動嘛,但是程溯剛剛站的位置和他也差不了多少,可是自己也沒有感受到什么風,為什么他的漢服還是會飄起來???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
難道……真的像他所說的,與大自然合奏?所以連風都在迎合他?
看著眼前的男人,程溯感覺他真的很神秘??墒?,他又給人一種春風拂面的感覺,一股子溫柔的氣息,真的很難讓人對他升起戒備之心。
要是他說的都是真的,那自己的運氣可真好呢。
“先生,我能請問一下,我該怎么稱呼你呢?”
不知不覺,程溯說話都被眼前這個男人給帶偏了,變成了他那個調調。
“小生姓白,白月光的白?!?p> 男人并沒轉頭,只是用他那特有的溫柔的調調輕飄飄的傳到程溯的耳朵里。
“白先生啊。你,現(xiàn)在還念書嗎?感覺你有些不近人間煙火氣的感覺?!?p> “念的呢。怎會不念?小生在金華音樂學院。
那這程先生可抬舉小生了。小生不過是喜歡古人的那種生活方式罷了。所以才穿起漢服,語調,也有些那種調調而已。還請程先生莫要見怪才好啊。小生平常的時候,也與你們與一二的啊。”
程溯思索著白先生這段話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不禁暗罵自己,怎么現(xiàn)在才發(fā)覺。
程溯稍微提了點速,與白先生并排,盯著他的眼睛,接下來程溯要問的問題,白先生如果回答不好,程溯就又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個好人了。自己到他家,會不會……
“白先生,從我們遇見開始,你就一直稱呼我為程先生。我想,你恐怕一開始就知道我是誰吧?也不是什么耳東陳,也不是什么成功的成,更不可能是別的了。
你是怎么認識我的?我可從來不記得我結交過你啊?”
白先生笑出了聲,然后睜開眼睛看著程溯,右手抬起,輕點了下程溯的額頭說:“現(xiàn)在才發(fā)覺嗎?小生還以為,你會一直發(fā)現(xiàn)不了呢。
其實你也不需要戒備什么。我其實也并不認識你。只是湊巧我的妹妹提過你幾句,不得不說。程先生,我妹妹說,哪怕只聽腳步聲,我也可能認出來是你還真的呢。
你不知道的是,其實一開始,我叫你程先生,只是試探,沒有想到你真的應了呢?!?p> “你妹妹?”
程溯突然感覺原來眼前這個白先生,并未如此的虛無縹緲,自己與他,可能并不只是一面之緣。
程溯不知道的是,何止是一面之緣,他這一輩子,與這白先生,都十分有緣呢。
“嗯。其實我這次回來,就是特地回來看看她的。因為有點事,就剛好回來看看。而且因為某些原因,學校剛好給我放假。”
“剛好給你放假?”
“程先生還是不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了吧?也不是什么好到處說的事。也就放幾天,還會回去的。”
程溯點了點頭。腦子里卻亂想些別的東西。在他想法里,估計白先生這個假,是學院看他剛復明,特地讓他回家報喜的吧?或者,是因為什么更加不好的原因……
比如……精神方面的……
“小心頭?!?p> “嗯?”
程溯剛上前一步,就發(fā)現(xiàn)自己頭撞到一個柔軟的東西,他下意識的向后踉蹌了兩步,摸著頭看看自己撞到了什么。結果卻看到白先生剛收回的手,而手擋住的,則是大門旁邊的墻壁。
于是,程溯看向白先生。哪知,白先生卻笑著看著他說:“程先生,沒傷著吧?”
“???”
程溯有些受寵若驚。明明更應該看看傷勢的,不應該是他的手?自己剛剛可是一點沒停的撞過去的啊……
程溯連忙又搖頭又擺手的表示:“沒事沒事。這就是你家了吧?”
白先生保持著上揚的嘴角,然后轉頭開了大門口,才說道:“嗯。二樓才是。走吧。”
“嗯。”
在上樓的時候,程溯看著白先生護著自己頭的那只右手,不禁小聲嘟囔了一句:“白先生……真的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呢……”
哪知,在到二樓,打開房間門的時候,白先生居然說道:“溫柔嗎……其實,我小時候也是一個膽小的人呢……
不過,是被他們所改變……”
“啊?!”
程溯有些驚訝,自己剛才說的居然被聽到的。不過他馬上追問道:“他們,是誰啊?”
然而,白先生卻是轉身,然后盯著程溯,手伸向程溯的后面,臉慢慢的靠過來。
一下子,程溯的大腦變得一片空白。
因為,他腦子里竟第一反應飄過兩個字:
“壁咚。”
之后,大腦就死機了。
然而,白先生卻僅僅只是把程溯身后的門關了上去,然后臉回到兩個人鼻子幾乎只有一個手指的距離,就再度停下。
他滿臉笑容的看著程溯:“程先生。你是不是忘記了。我的耳朵很好的。所以,在這種環(huán)境下,你的悄悄話,在我聽來,和正常聲音沒區(qū)別的哦~”
之后,就轉身把客廳的燈打開,獨自留程溯一個人在原地凌亂。
白先生打開客廳燈以后,就前往廚房,去的時候不忘跟程溯喊一句:“愣在那里做什么?做下吧。”
“啊?哦?!?p> 程溯動作有些僵硬的坐到沙發(fā)上。他剛坐下,白先生的話又傳了過來:“咖啡?還是可樂?或者雪碧?或者茶?”
“可樂吧?!?p> “那我就給你溫的了。畢竟這個季節(jié)了?!?p> “謝謝。”
說完,程溯才有空觀察白先生這個房間,有玄關,有鞋柜,一個兩室一廳的房間,玄關前面是墻壁,右邊是客廳,客廳右邊就是廚房,廚房差不多就是玄關的大小,但是也有兩扇玻璃門,大概是為了防油煙吧??梢姸却蟾旁诎俜种呤?p> 玄關盡頭的旁邊就是電視機,有點大呢,電視機右邊一米左右的距離有一個小走廊。不長,六七米的感覺。
走廊左邊是一間房間,右邊是一間房間。
沙發(fā)正好正對著走廊。
而且,墻壁,沙發(fā),還有柜子這些的,幾乎都是純白的。白先生還真是如同他的姓氏一般,很喜歡白色呢。
當白先生坐過來的時候,他手里拿著一杯熱可樂和一杯看起來像美式的咖啡。應該是美式吧,程溯不喝咖啡,也不是很懂。
程溯接過可樂,抿了一口,就說:“味道很好呢。”
“謝謝?!?p> “白先生是和父母一起住的嗎?這房子看起來是很溫馨的一家四口呢?,F(xiàn)在父母是出差了?”
白先生笑了下,盯著走廊盡頭的一幅畫說道:“沒有呢。這間房子可住不下。別忘了,我妹妹和你一樣是初中呢。
這房子,從買來到現(xiàn)在,一直都是我一個人住呢。左邊是臥室,右邊是書房。平常一般只有我妹妹會過來住,也只有她和我有鑰匙。
我父母和妹妹他們自己有一套房子?!?p> 程溯有些驚訝,他也順著白先生的視線看向走廊盡頭的那幅畫,發(fā)現(xiàn)那是幅少女抱著書,在草地上盯著湖水的畫,少女的長發(fā)被定格在被風吹起的那一刻。
“白先生。這幅畫,很好看呢?!?p> “謝謝?!?p> 說完,白先生就放下咖啡,然后起身前往臥室,只是程溯觀察畫的功夫,就出來了,漢服已經褪去,身上著的是一身白色簡約風襯衫。
“程先生。今晚你睡臥室吧。我睡書房,書房平時我偶爾會看著看著睡著,所以也是有床的?!?p> “啊?這樣……不好吧……臥室不是更舒服一點嗎……”
白先生舉起手里的咖啡,囁了一口,拿起遙控器看向程溯:“看電視嗎?”
程溯小聲埋怨了一句:“喂……聽人說話??!”
“你是客人啊。不是嗎?”
“可是……”
程溯剛想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什么。一直推脫反而顯得自己作了。眼前的白先生很明顯不是那種在意睡的好不好的。
要不然就這么幾步距離,卻特意在書房也買了張床。
“你看哪個奧特曼?”
“我要看歐布?!?p> 一聽到問題程溯腦子來不及反應就脫口而出自己的心里話。反應過來的時候,又補上一句:“不是你為什么會認為我一個初中生會看奧特曼?。 ?p> “你不是說了看歐布了?”
“那一開始呢?直接就問你看什么奧特曼了?正常人不應該問你看什么電視?”
“這還用問嗎?液晶電視啊?”
白先生用著奇怪的眼神看著程溯。
該用這個眼神的不是應該是我嗎……被白先生搶先之后,程溯都不知道自己用啥眼神了,只能有些無奈的向后躺著。
然而,在放出來歐布的時候,白先生又起身前往臥室,程溯正困惑的看著他,只是一會,白先生就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一套衣服:“你試試。應該能穿得下?!?p> 程溯有些古怪的看著他。這借衣服的舉動……豈不是有了下一步交往的理由?
白先生指著程溯頭上的血跡說:“難道你打算就頂著這個。還有這樣的衣服去上學?你這樣顯得我待客不周哎?!?p> 待客不周嗎……程溯看著旁邊的墻壁,又看著臥室,最后看著手上的衣服。
你這樣的要是都算待客不周,難道見到一個困難的人都得給個幾百萬才算待客周到嗎?
“去洗吧??蛷d臥室都有衛(wèi)生間。左邊涼水右邊熱水。你要用浴缸嗎?那個得提前放水。我來就可以了。”
“沒有沒有!”
程溯有些慌亂的拿著衣服小跑向臥室的衛(wèi)生間,連衣服喜不喜歡合不合適都沒看。
弄得白先生有些困惑:“難道我剛才的樣子像是要吃掉他的樣子嗎?他這么慌亂?”
……
“嘩啦啦?!?p> 水龍頭流出來的水沖洗著程溯的頭發(fā)。他就這么左手扶著水龍頭,右手扶墻,低頭看著地板。
水溫調的很低,水開著很大。在這么冷的季節(jié)里,還開著冷水,再加上他身上還有傷口,毫無疑問他在忍受的莫大的折磨。
可是他卻不停下,自顧自的沖洗著。
他在想著,等下自己出去怎么和白先生講自己這些傷的來由。他沒有忘記,一開始,他是為了訴苦,才到這里來的。只是白先生說外面太冷,而且看我沒有地方去,他也可以收留自己一晚才到這里來的。
他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是平淡的講出來?還是滿帶著悲傷的?不知道為什么,他感覺,如果太悲傷了感覺好假。
“程先生。毛巾你用最左邊的那塊吧。那塊沒人用?!?p> 白先生的聲音忽然在客廳傳了過來。
程溯看向洗漱臺,發(fā)現(xiàn)那里有四塊毛巾。都是白色的。還真是白先生一貫的喜好呢。
程溯忍不住每塊毛巾都捏了下,發(fā)現(xiàn)除了最右邊的一塊,其他的都是干的。
那為什么只能用最左邊的呢。
他好奇心涌了上來。
但是他不想直截了當?shù)膯?。那樣感覺不好。雖然他說不上哪里不好。
他把每塊毛巾都看了下發(fā)現(xiàn),雖然四塊表面看起來都是純白的,但是中間兩塊卻有些不一樣。
中間兩塊毛巾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