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棋藝精湛,老臣自嘆不如”
御花園內(nèi),東方朔連連搖頭,自落子開始就被步步算盡,不過想到對方棋力,輸了也不奇怪。
與起身葉蠻對弈時,偶爾還能贏上幾局,但跟陛下...從來就沒贏過。
“知道輸在哪嗎?”
“還請陛下明示”,東方朔抱拳道。
“之前都下的挺好”,皇帝伸了伸腿,瞥向棋盤幽幽開口道:“有一個子落錯了”。
東方朔聞言一愣,湊近棋盤仔細(xì)觀察道:“陛下指的是哪一子?老臣回去好好研究”。
“取藥巾來”
言罷,在旁宮女將毛巾在銅盆里浸了幾下,由雪白變成棕紅。
皇帝半靠著,藥巾覆在額頭上,長舒口氣道:“先生棋路偏穩(wěn),如果一直這么落子倒也能勢均力敵”
又是閉眼,半晌后皇帝伸了伸手,旁邊宮女立馬過來扶起,也不繼續(xù)躺下,而是指著一個黑子道:“這里急了”。
順著所指,東方朔臉色由晴轉(zhuǎn)陰,隨即面帶笑容道:“陛下,這一子不落氣也斷了,對輸贏影響不大”。
“這話在理”,皇帝拿起那枚棋子,在手上摩挲道:“看來先生棋藝要進(jìn)步了”。
“再如何進(jìn)步也贏不了,陛下才是當(dāng)世棋圣,就莫要恥笑老臣了”
又是躺下,皇帝接過藥巾,隨即揮了揮手,在旁的宮女侍衛(wèi)悉數(shù)散去。
“先生覺得希兒怎么樣?”
“小皇子天資聰穎,乃是棟梁之才”,東方朔一邊收著棋子,一邊開口說道。
“朕覺得...希兒更合適”
棋子散落一地,東方朔匍匐跪拜,“陛下,老臣不想后繼無人啊”
“先生多慮了”,將人扶起,皇帝眼睛半睜道:“扯遠(yuǎn)了...”
一封信自桌底抽出,東方朔接過后眼神微凝,“武當(dāng)山,李道長?”
“這...”,半晌后,東方朔深吸口氣道:“確有此事?”
皇帝繼續(xù)躺下,揮了揮手道:“好好調(diào)教”
雨淅淅瀝瀝,打在瓦片上滴答一片。
張驚蟄盤坐在船上閉目養(yǎng)神,隨即嘴角上揚(yáng),“來殺我的?”
原本滴答的聲音驟然停止,就連風(fēng)都停了!
“嗯?”張驚蟄走到窗前,警惕的看著外面,“錯覺...”
外面的雨還在下,估計(jì)今晚都不會停了,走廊上的燈籠還亮著,幾只飛蛾在周圍撲騰。
異變突起!
一股狂風(fēng)將張驚蟄拉出,重重摔在院中。
雨滴懸在空中,遲遲不肯落下,詭異...
張驚蟄掙扎爬起,體內(nèi)真炁高速流轉(zhuǎn),金光匯聚。
“閣下,來殺我也請露個面啊”
張驚蟄朗聲喊道,不僅想讓背后的人路面,更多的是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畢竟張之虎和涂山山的修為都比自己高呢。
沉寂,時間仿佛停止一般,四周的雨滴仍然沒有落下。
雙腿微躬,盡量不讓發(fā)現(xiàn),跑!
張驚蟄如豹子般往張之虎的房間奔去,眼看就要到了,卻又是重重摔在地上。
墻?
一道無形的墻...
“怪不得”,張驚蟄掙扎起身,干脆走回亭子中,撇嘴道:“閣下,要?dú)⒌脑捑涂禳c(diǎn),別磨磨唧唧”。
逃?估計(jì)是不可能了。
只能寄希望于張之虎他們能發(fā)現(xiàn)院中異常,或者...說不定那便宜師傅就在附近呢?
“技術(shù)活啊”
看著懸在空中的雨滴,張驚蟄繼續(xù)朗聲開口,只是黑暗中依舊沒有回應(yīng)。
“?!?p> 一聲脆響,張驚蟄好奇看向地面。
“冰?”
徹骨寒冷在院中彌漫!
“叮、叮、叮”
原來越多的脆響傳來,假山坍塌,亭子被洞穿,院中花草更是一片狼藉。
張驚蟄躲在桌子底下,好在是石頭做的,不然...
剛慶幸完,原本垂直向下的冰凌全部轉(zhuǎn)向,直指桌子下的張驚蟄!
“我與閣下有何仇怨”,張驚蟄一邊躲閃,一邊喊道:“死也好讓張某死個明白吧?”
冰凌箭沒有因他的話而停住,反而越來越多,越射越兇!
“孫賊,我是你的十八世祖!”
張驚蟄癱坐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望著離褲襠只有寸許的冰棱箭大口喘氣。
雖然狼狽,雖然氣喘吁吁,嘴卻一刻也沒有停下,下至子女兒孫,上至祖宗牌位,都給問候了一遍。
實(shí)在是這冰凌箭太過詭異,劃過傷口卻不會立即出血,而且感受不到疼。
“啊...”
劇痛襲來。
詭異的一幕又是出現(xiàn),冰凌箭剎那消失,雨水傾盆而下。
隨著白氣上升,張驚蟄身上劇痛更甚,“熱的?”
冷熱交替,原本被麻痹的傷口瞬間爆發(fā),劇痛,暈厥...
“父親...”
“母親...”
“哥哥...”
“師父...”
“嘭”
千瘡百孔的亭子搖搖欲墜,被一陣風(fēng)吹過后斜倒向池中,巨大的響聲驚醒了房中熟睡的人。
“公子,公子...”
“喂,沒死吧...”
“山山...”隨著最后一幕映入眼簾,張驚蟄閉上了眼。
“山山姑娘,我家公子怎么樣了?”
看著一臉焦急的張之虎,涂山山長吐了口氣道:“沒有傷到要害,只是失血過多,需要躺幾天了”
“多謝!”張之虎抱拳深深一拜。
“讓他睡著就好,回去休息吧”,涂山山道。
“不用,我守在這里”
無奈搖了搖頭,知道拗不過,涂山山也不自討沒趣了,只是經(jīng)過走廊時眼神微變,摸了摸鈴鐺道:“洞玄?”
昏暗的大街上,一個魁梧的身影正在緩緩踱步。
“難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