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點的時候,北檸還沒瞌睡。
游戲里面掛著機,邊看電影邊吃櫻桃。
充當(dāng)工具人的蘇尋,默默看了眼時間,11點過5分了。
再過15分鐘提醒一下?
他這樣想著。
畢竟帶人升級真的很無聊,有這時間,他都能在PK場虐蕭景和多少次了。
雖然他一直開著掛機,自動打怪ing。
切換的小屏幕上放著今年英雄全球總決賽的比賽視頻,黎明戰(zhàn)隊和亞斯戰(zhàn)隊的比賽。
一早就知道黎明戰(zhàn)隊今年遺憾被淘汰,沒有進入四強爭霸,可有那么一種情懷,所有黎明戰(zhàn)隊粉絲的情懷。
那個操控著Dawn號的玩家,能不能再現(xiàn)曾經(jīng)Dawn的輝煌神技?
“靠,這走位,找死?”
“頻頻失誤,我還期待個鬼?”
蘇尋郁悶的吐槽,自從Dawn退役后,這個名叫Dawn的游戲ID號卻沒有被退役,它還活躍在賽季上。
但操控它的人,已經(jīng)從原來創(chuàng)造出了2分33秒神技的黎明戰(zhàn)隊Ace,變成了接班的賽妮亞。
是啊,比起神秘的Ace,賽妮亞從一開始就被黎明戰(zhàn)隊擺在了臺面上,以前她就是作為Ace的助手。
而被蘇尋惦記著的黎明戰(zhàn)隊神秘Ace,北檸。
這會看著游戲屏幕上面的灰色視角,一臉懵逼,什么情況?
她為毛死掉了?
【隊伍】季末不寂寞:我死了!
系統(tǒng):你已被玩家指尖的信仰攻擊,兩分鐘內(nèi)你可以自由反擊。
系統(tǒng):你已被玩家指尖的信仰擊殺。
看見縮小游戲框變成了黃色,蘇尋點開,一眼就瞄見了后邊挺尸的白衣御劍。
再看隊伍消息,臉色瞬間黑了。
【當(dāng)前】尋曉:誰動的手,自己站出來!
在周圍有好幾個玩家,他們既沒有刷怪,也沒有離開,圍在旁邊一看就知道歪心思。
【隊伍】季末不寂寞:指尖的信仰。
打完字,北檸選擇了原地復(fù)活,經(jīng)驗又掉了35%。
蘇尋辛苦了大半小時刷怪的經(jīng)驗,就這么泡湯了。
【當(dāng)前】指尖的信仰:誤會!都是誤會!我剛才打怪不小心把那女御劍殺死了。
秉著野外PK,對方是尋曉大神的份上,指尖的信仰當(dāng)即從心認(rèn)慫了。
【當(dāng)前】勾勾手指就:沒錯,我能作證,指尖他是冤枉的,這真是一個意外!
【當(dāng)前】尋曉:哪來那么多廢話?死一次就扯平。
這條聊天框一出,白衣樂師直接發(fā)起了進攻。
錚~
配樂聲響,琴音浮動。
下一秒這五個人瞬間被沉默,血條也在同時去了大半罐。
【當(dāng)前】指尖的信仰:尋曉!就算你是大神,也不能濫殺無辜。
【當(dāng)前】尋曉:游戲而已。
修長的手指快速敲打著鍵盤,蘇尋黑著臉嘀咕,不知道這是他罩著的人嗎?
沒看見他在帶人升級嗎?
臥槽~
還有膽子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殺人,他不就是掛機看了一下決賽視頻,這些人的膽子真是夠了。
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以后說出去,尋曉這號還怎么混?
刷!
幾個連招下,五人瞬間躺尸。
白衣樂師手持長琴,冷傲的丟下一句話,“殺人者人恒殺之?!?p> 北檸,“……”
【當(dāng)前】尋曉:滾!
五個人利索的原地復(fù)活,然后滾蛋。
北檸扯了扯嘴角,打字,“你的戾氣真重?!?p> 尋曉,“大神的逼格。”
“……”
尋曉:“繼續(xù)刷怪?”
季末不寂寞:“不了,今天就到這,謝了?!?p> 已經(jīng)快12點了,該睡了。
說完,北檸就調(diào)出系統(tǒng)設(shè)置,點擊了退出。
關(guān)掉電腦,北檸躺在床上,有些昏暗的室內(nèi),視野中模糊的天花板,一只綿羊,兩只綿羊……
翌日。
拉開窗簾,看著外面有些陰沉的天,北檸眼中有些恍惚。
似乎每年的這一天,天氣都不好,烏云密布陰沉,就如一只吞天大獸蜷伏在頭頂,壓抑,恐慌。
嗡嗡...
堂叔來電。
北檸接通,對面就傳來堂叔的聲音,“檸檸,我們還有半個小時就到你家樓下,你收拾一下?!?p> “好?!?p> 天山公墓。
北檸捧著一束白色菊花,走在最前面。
身后,是堂叔一家三口。
四人相對無聲,嬸嬸臉上擔(dān)憂之色比起往年更加明顯。
像是這樣一言不發(fā)的沉默,是最讓人擔(dān)心。
就算是大吵大鬧,發(fā)泄出來也會好受一些。
北檸將菊花放在了墓碑前,看著上面的相片,她只覺喉嚨異常干澀。
“大哥,大嫂,我們來看你們了?!?p> “在那邊過得好嗎?錢夠花不?”
“回頭我再去買點錢紙燒給你們?!?p> “不用擔(dān)心檸檸,有我看著,你們就安心吧?!?p> 北興懷一邊述說著,一邊將酒撒在周圍。
轟??!
天空突然劃過一道響雷,伴隨著一陣驟風(fēng),呼嘯而過。
“爸媽,我來看你們了?!?p> 眼角無聲的滑落下眼淚,如果不是她,爸媽也不會離去。
是啊,都是她的任性,完整的家,家破人亡。
“檸檸,哭出來吧,哭出來就好了?!痹S文莉走上前,將北檸抱在了懷中。
當(dāng)初那么活潑開朗的檸檸,因為這起事故變得沉默寡言。
當(dāng)長輩的他們,只能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人死不能復(fù)生,逝者已逝,活著的人還需要繼續(xù)生活。
這樣的道理,北檸懂。
可她就是邁不過心里那道坎。
“姐,難受就哭出來,憋著難受,我不會笑你的?!笨粗睓幰а缾灴薜臉幼?,他的心里也跟著揪心。
試圖用這樣調(diào)笑的方式,讓北檸發(fā)泄出來。
可到底是枉然。
北檸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沒關(guān)系的,爸媽一直都在。”
哎!
北興懷無奈一嘆,北檸的時間,一直停留在三年前。
她一直生活在過去,還沒有從那個陰影中走出來。
“走吧,回去,快要下暴雨了?!?p> 回去的路上,車內(nèi)氣氛比來時更沉悶。
沒有人開口說話,大家都知道,這個時候,北檸需要的只是安靜。
車子一路開到了機場,讓下車的時候,北檸才回過神,有些木訥的看著面前的機場。
北興懷說,“檸檸,我和你嬸嬸決定今年過年旅游團年,行李就不用打包了,到了那邊另外買,相信你會喜歡那里的?!?p> “旅...旅游?”
“是啊,老姐,我們這次去那個被譽為幻想之島的拉夫島,三天兩夜,結(jié)束后直接到S市,表哥他們那團年?!?p> 北檸眨著眼,“我能不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