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之道阻且長(3)
穿過樹林,便是大河了。
河水從東而來,奔流不息,水花四濺,迸到河岸上。
初春,水依涼,沒過生長較低的青草。
通過那座橋,便真正進入他的目的地了,他需要找到的那座山便就在森林深處。越往深處,越顯陰暗。
大約是絕云劍的關(guān)系吧,南邊的這一片林子,很少有兇獸的出沒。
世人自然不知深山秘密,只知兇獸較少,也是稀奇。
當(dāng)然,也沒有人愿意往深山老林里鉆,畢竟這森林里也沒有什么稀奇的草藥,全是些雜七雜八的野草,就像風(fēng)易棖這樣的,生長得正盛。
風(fēng)易棖輕輕松松地過了橋,一路順?biāo)欤纱讼蚰?,越發(fā)陰沉,宛如禁地。
過橋之后,風(fēng)易棖腳程極快,飛速地掠過樹木。常人五天的路程,風(fēng)易棖花了兩個時辰便就到了。此山隱于群山之后,自成一脈。靈氣在旁聚集,浩蕩天地。
雖能鎮(zhèn)壓四方兇獸,不敢來此森林,卻又能夠保持靈氣集于一處,倒是神奇。
風(fēng)易棖不再多思,尋了一處較平整的地方,盤坐下來。
風(fēng)易棖拿出小瓷瓶,將流照丹倒了出來,吞入口中。
閉上雙眼,周轉(zhuǎn)靈力,感受著身體內(nèi)的變化。
許多年的積累,終于可以在此刻釋放出來。
啪!
就像是有一道鎖鏈斷了,斷得徹底。
轉(zhuǎn)眼間,靈力暴增。
風(fēng)易棖額頭上滲出了一層又一層的汗水,有什么東西在他體內(nèi)燃燒似的。
嘶啦嘶啦!
弄得皮肉通紅,就像正在冶煉的鐵塊一樣。
雙手合并,向下壓去,天地靈氣涌入,伴隨著流照丹的效力,風(fēng)易棖在承受著煎熬的同時,卻也能感受到靈力的上漲。
晝夜交替,不眠不休,風(fēng)易棖宛如一尊雕像般,坐在那里許久。
已是第十五天了,也是天選選拔大賽報名的最后一天。
白下城內(nèi),風(fēng)府旁邊的一間屋子內(nèi)擠滿了許多人,這里正是報名的地方。
“舒懷,家住白下梳芯坊,二十有四,修為等級易脈九階?!?p> “葉柊,家住白下如畫街,二十有六,修為等級自照四階。”
……
南邊森林,風(fēng)易棖睜眼,竟有一團火在眼底燃燒,燒得熱烈而又猝不及防。
渾身脫力,他這是怎么了?
靈力也使不上來,風(fēng)易棖壓下心中的震驚,抬起顫抖的雙手。
日光透過手的縫隙,絲絲光亮灑在他的臉上。
猛然,全身上下無名的火,燒起來。骨頭與肉在摩擦,“嘎吱嘎吱”地響個不停。
“?。 ?p> 有什么東西在他血液里游走,四肢百骸,然后聚集在心臟那邊。
砰!
心像是要跳出來一般,撕裂般的疼痛,從全身匯聚到心臟,再從心臟將痛苦放大百倍,擴散到全身。
他還少一樣?xùn)|西,似乎有了那樣?xùn)|西,他就不會再如此痛苦了。
是什么東西?
血液翻滾,是什么東西可以萬年生生不滅?
撕心裂肺,又是什么在風(fēng)易棖的心上刻下了靈魂的印記?
好像有一把劍,要刺入他的身體里。
是了,是劍。
他還少一把劍。
風(fēng)易棖思及此,發(fā)抖的手中赫然多了一把劍,由虛而實,步步生成。
就像是有什么指引似的,他握緊了劍柄,然后向自己的胸膛刺去。
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此時,晨華軒內(nèi),某樣?xùn)|西閃著光,忽明忽暗,像是在暗示著什么。
陸溱知的心跳得厲害,她有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
她握緊了那把鑰匙,思緒飄到了百里之外:那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梧秋和款冬安安靜靜地在一旁站著,她們倒是沒有說什么,畢竟陸溱知還沒有說話。
不安的,慌亂的,雜七雜八的情緒,全部涌上心頭。她的心情從未如此復(fù)雜過。
“我去看看?!标戜谥聪蛭嗲锖涂疃剖侵浪齻円f什么,不待她們出聲,就道,“放心,在這里,還沒人可以傷得了我?!?p> 說完,陸溱知就在晨華軒內(nèi)消失不見了。
轉(zhuǎn)眼間,陸溱知便來到了風(fēng)易棖所在的那座山,她還未來得及察看四周,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舉劍……自殺?
陸溱知抬腳挑起一塊小石子,便向那劍砸去,劍立即破碎,化為虛無。
風(fēng)易棖無力地跌坐在地,失去意識,方才漲得通紅的臉竟瞬間慘白。
“你瘋了!”陸溱知急哄哄地喊道,她從未如此著急與害怕過。
為何著急,自然是人命關(guān)天。
為何害怕,應(yīng)該是不想有一個不是惡人的人死在她面前吧。
煉氣為神,以靈化劍,神人境界!
怎么可能?半個月前,他還不過區(qū)區(qū)知命九階。
看這樣子,不會是走火入魔了吧?
慢慢靠近,陸溱知在風(fēng)易棖身邊蹲下,搭上他的手,他的靈力四竄得厲害。
從知命九階到神人四階,這怕是前無古人了吧。
陸溱知似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她環(huán)顧四周,好像并沒有什么事情發(fā)生的樣子。手中的鑰匙也褪去光芒,恢復(fù)如初,她深深地看向這山。
總有一天,她是會進去的,只不過不是現(xiàn)在。
本以為有大事發(fā)生的陸溱知來到這里,也僅僅是看到了風(fēng)易棖的反常罷了。
之前的不安,通通消散。
陸溱知正想要離開,前一刻,某人不知道在什么時候身體前傾,頭一下子靠在了她的身上。
“你……”陸溱知正想像從前一樣把來人掀飛到九霄云外時,風(fēng)易棖的腦袋輕輕動了動,頭發(fā)隨意地鋪灑在陸溱知的身上,有些可憐,也有些好看。
現(xiàn)在,究竟是怎么回事?。克?,他怎么能靠在她的身上呢?
可是風(fēng)易棖看上去很累,陸溱知卻有點不忍心將他吵醒了。
陸溱知手動了又停下,終是掙扎許久。
風(fēng)易棖的頭靠在陸溱知的大腿上,撓得她的心里癢癢的。
罷了,就讓他睡個好覺吧,畢竟他是幫過她的。
似是少女身上的氣息很是好聞,他還在某人的大腿上蹭了蹭,雙手不知在空氣中瞎摸些什么,然后,猛然雙手環(huán)住陸溱知的腰。
陸溱知猛地跌坐在地上,睫毛微翹,眼睛瞪得老大。
這么大的動靜,風(fēng)易棖卻沒有醒來,他更加努力地蹭了蹭,嘴角滿是知足的笑容。
陸溱知眉頭皺著,一直未松下,她緊盯著風(fēng)易棖,若是他再敢有什么動作的話,她絕對會……絕對會把他打得半身殘疾,下半輩子跟輪椅過吧。
該不會是把她當(dāng)成枕頭了吧。睡姿可真難看,陸溱知心里很不誠實地想。
此處陰沉,日光仍傾瀉,寒風(fēng)半暖,山洞有微光。
院上清紓
男主再次卒,全劇終!